楊稚回到家后，一進門就看見琪琪在院子里的雪地上躺著。

她開朗的笑著：“楊稚姐姐，你回來啦！”

楊稚楞了下，隨后很勉強的擠出笑容：“嗯。”

琪琪：“欸？楊稚姐姐，你心情不好嗎？”

“沒有啊。”楊稚搖了搖頭，隨后走向自己的臥室。

姥姥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看了全程，她也沒多說什么，跟琪琪來了一個對視。

“楊稚姐姐好像有心事。”

“啊……好像是的。”

相顧無言。

……

……

……

臥室內

楊稚無精打采的開著新買的快遞，剪刀咔嚓咔嚓的剪掉膠帶，撕開，拿出新買的衣服。

“當時看的挺好看的，現在看，也沒那么好看了。”

又打開新買的零食，吃了一口，覺得沒之前好吃了。

惆悵了一會，她翻開了丁夜白做過的卷子進行批改。

之前做的，自己一直沒時間給看看來著。

一道一道的開始批閱，紅筆刷刷刷的，腦海里卻是那陣丁夜白跟那個女生的場景。

最后到了填空題。

楊稚看到之前做過的題丁夜白又做錯了后，心中竟然冒起了小小火焰。

她微微蹙眉，握緊紅筆，脫口一句：“這熊孩子，真是氣死我了。”

當當當——

姥姥敲門之后端著一杯熱水放到了她的書桌上。

“小稚，天冷了，來喝點熱水吧。”

“嗯好謝謝姥姥。”

“難得見你會生氣啊。”

姥姥發自內心的說著。

畢竟這么多年了，自己的孫女是什么性格她還不了解嗎？

永遠帶著一副善解人意的笑臉，是幾乎不會怎么發怒的好脾氣。

楊稚指著丁夜白的卷子，還在氣頭上：“這個題，我說過好多好多遍了，他還在錯。這個類型要是出在高考卷子上，多可惜。要是因為這點分，考不上他心儀的大學，多可惜啊。”

姥姥：“還在生氣啊。”

楊稚：“沒有。我沒生氣。”

姥姥：“明明賭氣。”

楊稚被說的紅了臉，她心煩意亂的撓了撓頭發，緊緊盯著卷子：“我沒有生氣的。我只是希望他下次不要錯了。”

姥姥：“明明八月份的時候，你把他做完的卷子帶回來批改，我看錯一大堆，你也沒這么大火氣。怎么現在，就錯一個而已，你就這樣了？”

楊稚：“……”

姥姥：“他是不是在別的地方惹你生氣了？”

“沒有。”

楊稚說的堅定又快速。

“那孩子挺不錯的。上進又努力，知道為了未來去奮斗。雖然看起來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其實意外的很貼心。”

姥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評價很高嘛，我的小稚。”

楊稚肩膀一縮，一股紅暈染上臉頰：“我只是很客觀的評價。”

姥姥：“提起異性，從來沒見你這個樣子啊。”

楊稚單手捂著臉，隨后撩起劉海露出額頭，看樣子有點無奈：“姥姥，丁夜白只是師姐的弟弟。我只是把他當弟弟看的。”

姥姥：“那也是異性吧。而且也不小了，18歲了吧。”

“在我眼里，就是挺小的。”楊稚淡淡道。

姥姥：“是嗎？”

她走過去彎下腰抱住了楊稚，十分溫柔的說：“先不聊這個了。對了，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覺啊。”

楊稚杏眼圓睜，感受到了這股暖意后，微微頷首：“老夢到媽媽。”

姥姥摸了摸她的頭：“原來是這樣啊……姥姥知道的，這么多年的夜晚都是這樣過來的，真是辛苦小稚了。”

楊稚的淚水瞬間浸滿眼眶，并且毫無預兆的滴落，順著臉頰滑下。

沒有聲音，悲痛到心里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姥姥：“我還挺擔心的，直到我早上看到了那些助眠的香薰。雖然丁月溶說是她送的，但是我怎么都覺得不對。以那丫頭的性格，應該不會買香薰送你，估計會買個別的。”

楊稚：“……”

姥姥：“所以我猜，是不是丁夜白送你的呢？”

楊稚：“嗯。”

姥姥：“你看吧。”

楊稚：“看什么？”

姥姥摸了摸楊稚的小臉，語氣格外柔和：“他會去特地的關心你最近的身體狀況，而且還給予了幫助，這早都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這完全是有小心思的嘛。”

楊稚困擾的皺了下眉頭，呆呆的看著她。

許久，發出疑惑的“…………啊？”

其實這些日子，丁夜白的所作所為，姥姥都是看在眼里的。這種過來人啊，對于少年人那種懵懵懂懂的初戀，一眼就看破。

姥姥認為，丁夜白跟楊稚的關系就很奇妙。

其實活到現在，身邊也不是沒有這種年齡差的例子。

這種情侶的魅力就在于，年長的那方已經見慣人世處事從容，身上滿是歷過風雨的溫和成熟。卻還是在少年人最熾熱的感情，最直白的追求中，慌了神，動了心。

克制又如何，從容又如何，到最后還是折了自己。

“我們孫女平常那么會說話，那么善解人意，在某些方面，就跟個木頭一樣不開竅呢。”姥姥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話。

楊稚：“如果姥姥你是指感情方面，那你還是小瞧我了。我的腦袋，在哪方面都很聰明。他在學校有喜歡的女生。對我，那壓根不可能的。而且這年齡差，也是個問題。”

“才五歲而已啊。”

“五、五歲？這是重點嗎？！我要學習了姥姥！”楊稚更是困擾，小臉難得的紅暈。

沒想到姥姥竟然還在說著這件事，把楊稚那樣成熟知性的一個人都給搞害羞了。

本來這事情就很奇怪，又羞恥，為什么還要這么認真的討論這么久啊！！！

“行吧，你好好忙你的事情吧。記得把熱水喝了，姥姥去看電視了。”姥姥一邊給楊稚擦眼淚一邊道。

楊稚輕輕拍著姥姥的后背：“嗯。快去快去。”

“欸對了。”姥姥臨走前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丁夜白真的沒惹你嗎？”

楊稚搖了搖頭：“沒有。”

姥姥：“哦。”

楊稚：“……”

惹到自己的點是什么？

仔細思考一番后，并沒有答案。

如果非要非要非要非要去找一個的話。

楊稚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不可能的吧……我應該不是那種看到小孩早戀就在背后偷偷苦惱的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