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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青塵山上浮屠林

人的一生是何其的短暫,也許下一刻就是永恒,或許,在這個江湖里,沒有邏輯才是最大的邏輯。

世界演變,朝代更迭,數百年前,青塵山依舊矗立在這里,不知道什么時候,這里來了個和尚,于是就有了一間小破廟,后來和尚走了,來了新的和尚在這里歇腳,再后來新和尚也走了,于是破廟更加破敗起來。四季變換,白駒過隙,青塵山依舊,但那些走走停停的和尚卻老的不成人樣,他們又紛紛回來了,帶來了經書,和行將就木的自己。

破廟還是那么破敗,但好在有了兩座佛塔,供奉在最高層的舍利子越來越多,但寺廟中的和尚越來越少,直到渡緣的師傅來到了這里,他在此定居下來,下山化緣又撿回了流浪的小乞丐渡緣,此后相依為命。

小乞丐長大了,師傅圓寂,寺廟越來越大,經書越來越多,和尚們也聞訊趕來,寺廟熱鬧了。

最后渡緣老了,徒子徒孫多了,萬林寺雖然香火稀少,但好在和尚們能自給自足,對于萬林寺,渡緣是一個杰出的經營者,對于渡緣,萬林寺是一個報恩的港灣,對于熙熙攘攘的和尚們,萬林寺是他們的家,但那伙黑衣人給萬林寺帶來了災難。

此刻的青塵山有一股焦炭的醒鼻的味道伴隨著雨水的沖刷迎風傳來,秦緣和秦一劍、張小山來萬林寺幫忙,張山、妮妮、王春雨后面也趕了上來。秦緣一家子此刻都在這里,他們都屏住了呼吸,院子里擺放著數十具尸體,有的是被用刀劍砍殺的,有的是被活活燒死的,旁邊受傷的僧人也有不少,凄凄慘慘的哭聲給萬林寺蒙上了悲傷的色彩,慘相使人不忍直視。

而寺廟也受到極大的損壞,佛堂倒塌,佛像落滿了灰塵,上方架著燒焦的幾根木炭長柱,由于僧人的拼死相救,兩個佛塔受到的損失較小,后方的炊事房和柴房連在一起,已經燒成了一片廢墟,山林也受到了部分的牽連。

渡緣看著被扒出來的佛像,他陷入了思考,萬事皆有因,有因必有果,萬林寺需要有人來守護,這次劫難過去后萬林寺將會有著前所未有的一個上升期,他看著眼前的所有人,率先說了話: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爾等無需太過悲傷,我寺如今遭此大難乃是上天注定,我佛懷仁,為救我等,早已傳下讖言,逝者已逝,我等應謹秉我佛至理,自發圖強,以報再生”

臺下眾人聽到方丈的言語,悲傷削減了三分,這時又傳起了方丈的聲音:

“今日我與各師兄弟當親自操持超度事宜,為他們求取西方極樂凈土,而他們的骨灰將安置在后山之上,以二級佛塔盛之,此后萬林寺后人僧侶須時時祭拜!可有異議”

“謹遵方丈誨語”

眾人開始收拾廢墟,秦緣是俗家弟子的身份,也參與進來,秦緣的親人也開始忙碌起來,炊事房已毀,秦緣二嬸便把家中廚具搬來,為僧人造飯,妮妮和秦緣幫忙照顧受傷的僧人,張小山和秦一劍加入僧人伐木修復寺廟。

神武王朝都城大梁

劉太監死亡的消息傳了回來,承武皇帝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原本劉太監就只是自己的一個棋子而已,沒了大不了再換一個就是,他看著血士送回的其它消息,原來朝中的老鼠還不少,而且還會咬人,可是這些老鼠他又不能統統殺掉,因為國家還要這些老鼠來維持,真是可恨至極。

“我兒近況如何?”皇帝看著血士問道

“主人放心,小主人無憂,夫人以精血召喚我等,小主人與夫人血脈相連,我等皆能感應到小主人,若有變故,我等定能保他平安”

“如此便好,可惜你們不能永遠保護他,等我死后,你們也要消散了,不知有何法可以讓你們繼續留著?”皇帝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問著這個血士,但是血士這次并沒有回復主人。

此刻大梁都城舒府里迎來了老二的回歸,老二舒實名帶著碧水王朝的消息回京述職,先拜過圣上后才進了家門,舒府眾人都在門外迎接著青州牧,神武三州,每個州牧除非皇上絕對信任,否則是不會將州牧任命下去的,舒實名替皇上管理神武三州之一的青州,掌握著青州的財、政大權,他的每一個決策和匯報都絕非小事,他匯報完后打算回到家和身為丞相的父親商議一下此事,尋求萬全之策。

對著門外迎接的人微微施禮,便去往父親的書房,舒文石正在做著書法,寫著忠明君侍圣主六個大字,舒實名行過禮后看著父親的字跡,大加贊頌,給父親拍馬屁,舒文石笑罵了一聲后開了口:

“我的州牧大人,此番回來何時再動身走啊?”

“父親大人莫要折煞孩兒了,父親面前,那還有什么州牧,要不是圣上恩寵,孩兒恨不得日日夜夜侍奉父親左右,但圣上有交代,孩兒打算明日便回青州處理事務”

“你這小子,比你弟弟都會說話,還拿圣上做借口,難不成我還強行留你不成”

“父親大人乃是我神武王朝臣子里最英明機警的了,兒子最不濟也要在父親這里學個一二不是?”舒文石聽后頗為舒坦,兒子的馬屁倒是拍對了,身為三朝老臣,最怕的就是別人說自己迂腐執拗了,兒子的話讓自己也得意了一番。

“說吧,這次回來又有什么事要麻煩我”

“父親這次又猜對了,孩兒還確實有件大事要父親幫忙拿個意見”

舒文石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換掉了玩笑的模樣,看著兒子等著后面的關鍵信息。舒實名繼續說著:

“大概是一月前,孩兒正在辦理公務,但我的府衙有人來報,說有使者來訪,孩兒有些納悶,既然是使者怎么不去京城反而來了我青州呢,原來這使者是來送親的,他們知道我皇不納妃,但他們的太子剛登基,非要和我朝聯姻,底下的使臣無法,來我處尋找解決之道,孩兒一時也不知所措,便匆匆回京匯報圣上,原本以為圣上會大怒,但此次好像并不是這樣,圣上還讓我回去好好洽談,孩兒實在猜不透圣上心思,怕自己誤了圣上的大事,所以望父親大人替我指點一二。”

舒文石聽完兒子的陳述陷入了思考,既然圣上沒有拒絕,想必也就是同意,但這也不對,圣上對當年的菲兒王妃念念不忘,至今也不肯納妃,如若同意也不符合道理,但假如迎娶公主的不是圣上呢?舒文石頓時被嚇的站了起來,這么解釋只有一個道理,圣上找到了小太子!

看著父親大驚失色的模樣,舒實名有些緊張,忐忑的問父親原因,只見父親倉惶出了書房,更衣匆匆出了門,舒實名十分詫異,只能看著父親離去,看著父親前往的方向,似乎是皇宮……

“啟稟圣上,舒文石丞相求見”乾清宮外老太監低嗓說著。

“請丞相進來吧”承武皇帝說完起身去迎接,舒文石是三朝老臣,對神武有著不朽的功勞,是朝中所有的舊勢力的領袖,更何況年紀大了,應該給予特殊的關照。

“老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翁不必多禮,快快請起,來人,給丞相賜座”

“老臣謝陛下隆恩”舒文石再次跪下行禮,皇上無奈只能親自去攙扶。

等舒文石坐端之后,皇帝打開了話匣子。

“老翁今日不在府里作字,怎有空來朕這空寂的乾清宮了?難道是老翁要給朕解悶”皇帝說著笑。舒文石趕緊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貼心話,關心著皇上的身體,吃喝之類,直到皇上問到了真正的來意時,他才開了口。

“陛下,老臣聽到了一些消息,但不知真假,困擾的老臣實在睡不著覺,事關國家大事,老臣實在害怕,還是來找陛下了。”

皇帝有些不解,問道:

“老翁不必藏藏掖掖,如若連老翁都信不過,朕還能去信誰呢,直說即可”

“陛下圣明,老臣還望陛下直言相告,是否尋得了太子殿下”

此話一出,皇帝露出了凌冽的目光,他緊緊盯著前方的柱子,回了舒文石的話。

“老翁何來謠言,朕倒是真想尋回了我兒,但天下之大,只怕是大海撈針”說著露出了悲傷的神情,哄的舒文石信以為真,于是二人又在其他話題上聊了兩個時辰之久才散去。

等到舒文石離開以后,皇帝有些憤懣,這舒家忠心不假,可惜的是,他忠的是神武,卻不是神武的皇帝,皇帝用殘暴的方法登基上位使得許多大臣內心是不服的,但是皇嗣被暗殺殆盡,便只能看著如此,這數十年,皇帝提拔了不少新人,整治了不少高層,重用寒門子弟,使得朝堂新貴族站穩了腳跟,大部分老貴族漸漸的沒落,有許多人都明面上不做聲,但實際上卻是憤憤不平。

尤其是聽說了大皇子的遺子的傳聞后,很多人背地里搞起了小動作,這使得皇帝尤為生氣,四處暗中追尋真相,但屢屢無果,無風不起浪,不會有空穴來風的事情,這使得神武王朝朝廷里暗流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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