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皇帝說完長吟就自己先接著往下說了。
皇帝皺了皺眉頭又找借口到一旁的偏殿坐著批奏折:“你還是穿青白衣服好看,朕要批奏折了你先回鳳儀宮吧,朕晚點去看你。”
長吟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皇上是晚點來看臣妾,還是等臣妾換了青白衣裙變成皇上心中的那個人才會來看臣妾……”
皇帝拿著奏折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長吟,長吟眼里含著淚看著皇帝,過了一會兒皇帝的眼神從溫情變成了恨意,好像在責(zé)怪長吟提起了不該提的人。
皇帝一把將桌上的奏折推翻,站在案桌前的長吟被嚇得立馬后退了兩步:
“誰允許你提她的,誰允許的!”
皇帝大聲呵斥,長吟甚至都沒說出這個人是誰他自己就已經(jīng)急于承認了。
長吟被嚇得眼淚不停的流,過了一會兒皇帝好像是意識到自己不對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又放柔了些語氣:“朕今日就當(dāng)你沒來過,你回去吧。”
可長吟剛退后兩步又心有不甘直直跪下:“若皇上從來都是把臣妾當(dāng)成她,那臣妾寧可不要這份恩寵?!?
說罷長吟重重的磕了個頭,皇帝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好像她已經(jīng)不是自己從前愛的那個錦娘了。
長吟剛想走卻被皇帝一把拉住了袖子:“錦娘……朕的心里是有你的。”
可這樣的解釋早就已經(jīng)淹沒在剛才他那回想的眼神里的,他心里何時真的有過長吟呢。
不過是夜里站在月亮下的姑娘讓他酒醉后看花了眼,讓他仿佛看到的就是心上人芳娘……
長吟聽著皇帝叫自己錦娘時更加惡心了:“皇上心里時時有芳娘,而不是孟長吟。”
說罷長吟就走了,皇帝失望的看著長吟的背影卻不知道該如何挽留。
回到鳳儀宮的長吟整個人精神萎靡,想到這三年以來她做的都是另一個人的替身就讓她覺得惡心。
過了幾日皇帝又到鳳儀宮來看她,皇帝推開門時看見長吟臉色蒼白一身無力,連請安時的聲音都細的像小雀一樣。
皇帝想過來拉長的的手,他輕輕喚她:“錦娘,是朕不對……”
長吟無力的抬起頭看著皇帝:“皇上是天子,天子永遠不會錯,錯的是臣妾,臣妾本知皇上不是臣妾一人所有,卻還時時掛念皇上,只將皇上一人放在心里。”
皇帝拉著長吟的手親昵的喊著:“錦娘,是朕對不住你,朕今日給你賠禮來了。你看,那是今年莆田新供的枇杷,那是蘇州入的青白錦緞,你愛聽戲,朕吩咐下去新年時讓棠梨宮的戲班子唱上三天三夜?!?
皇帝越說越是沉浸在其中,可他獨獨不知長吟不愛吃酸,不愛穿青白色,不愛聽戲。
對不住這三個字長吟已經(jīng)聽爛了,他次次都說對不住,卻又不知彌補,他所謂的對不住永遠停留在口頭。
長吟的眼淚又從臉上滑落,她抱有最后一絲希望看著皇帝:“趙郎,你心里有過我嗎?……”
皇帝好笑的看著她:“當(dāng)然啊”
長吟聽完這句話急切的跪在地上:“那皇上給臣妾換個封號吧,以后不要再給臣妾賞青白色的衣裳了?!?
皇帝聽到這兒默不作聲,他捏著茶杯的手青筋暴起。
長吟還是不死心:“皇上,長吟不想做別人,不想被框在另一個人的影子里……”
皇帝忍無可忍甩了長吟一巴掌,仿佛她說的這些都是滔天大罪的話語一樣:“賤婦!朕待你這樣好你卻不知感恩!發(fā)了瘋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朕的真心扔在地上踐踏,你不配得到朕的愛!”
長吟愣住了,長吟從來都是將他放在第一位,而今他卻說自己將他的愛拿來踐踏,她從未這么干過,這話里有話的模樣。
踐踏他愛的不是長吟,是另有其人,他只不過把長吟當(dāng)做她罷了。
長吟不甘心的抬起頭:“皇上的愛到底是給了臣妾,還是借著臣妾的名頭給了那個已經(jīng)不在的心上人?……”
長吟一語道破,皇帝的眼睛通紅,他指著長吟破口大罵:“賤婦!你,你瘋了!”
隨后又下旨意:“德勝!傳朕旨意,錦昭儀誣謗圣上,是為大不敬之罪,擢降為采女,剝奪封號,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