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約莫五寸高，白森森的樣子，在慘白色月光的映照下，栩栩如生，無比瘆人。
它貼著姜涵的肩膀，如同一個小人，活動著手臂、小腿，搖晃腦袋，很靈活。
這個紙人……哪來的？
夏芒愣神，他也是剛察覺到，不知道是在看電影時附上的，還是在那“夜無眠燒烤會所”沾惹的，感覺有些詭異。
“我怎么感覺有些累。”
姜涵自言自語：“難道是……今晚路走多了？”
按理來說，憑她第四境的實力，走這點路根本不算什么，有些奇怪。
“你累了？”夏芒瞇了瞇眼問道。
“嗯。”姜涵點頭：“感覺肩膀有點酸……”
夏芒看了眼那個紙人。
紙人也扭頭看向他。
“阿姨你肩膀酸？”小家伙聞言連忙獻殷勤：“我幫你捶捶肩……捶捶就不會酸痛了。”
“你怎么幫我捶？”
姜涵看著他比劃了下，有些好笑道：“你才這么點高。”
“你蹲下啊。”
“馬上要到家了。”姜涵看了眼不遠處的別墅區，搖搖頭：“還是算了，等到家了歇會兒，應該就恢復過來了。”
她想著回家休息會兒應該就好了。
小家伙歪著頭想了想，又道：“那阿姨你背著我吧，邊走我邊給你捶……這樣既能給阿姨你捶肩，也不耽誤走路。”
夏芒看了眼小家伙，真調皮。
姜涵：“？？？”
她有些苦笑不得，為了讓你給我捶肩膀，我還得背著你？背著你……我豈不是更累么！
“你是不是……不想走路了？”
她瞬息明白，洞悉了小家伙的想法，敢情不是想給自己捶背，而是他走累了，想讓自己背著他走！
……這么小的年紀，套路還挺深！
“嘿嘿。”
小家伙抓了抓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阿姨，我是走累了……但我也是真的想給你捶背。”
“走累了就跑。”
姜涵沒好氣道，這小東西……逆天了啊，這點年紀套路就這么深，你媽究竟怎么教你的？難怪能把夏芒這鋼鐵直男拐到酒店大床上！
……肯定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她已經發現了，這小家伙智商高的離譜，根本不像個四五歲的孩子……嗯，關于這個應該是遺傳自夏芒。
“唰！”
夏芒閃電出手，把紙人夾在指間，收手放在背后。
姜涵一怔，自語道：“感覺肩膀又不酸了，奇怪。”
抬頭看了眼前方的豪華別墅，晶瑩貝齒咬了咬紅唇，對夏芒說道：“我到家了……要不要進去坐坐？”
這是赤裸裸的邀請了。
別墅夜里的燈光很明亮，把這座奢華建筑的輪廓映襯分明。
夏芒雙手背負著，遮掩紙人的存在，他看向那幢奢華之極的別墅，打量了會兒，突然搖搖頭：“太晚了，就不進去了。”
其實，他是趕時間回去遛動物和參加賽車活動。
姜涵眼底有些失望，但很快隱去，她看向小家伙，笑著道：“你今晚要不要跟我住？”
她確實很喜歡這個小家伙。
可小家伙似乎對這座別墅有些莫名的恐懼，他悄悄看了眼別墅，又倏地收回目光，連忙挪步到夏芒身旁，抓著他的褲管，小聲道：“姜阿姨，晚上我要跟爸爸一起。”
姜涵一怔，旋即笑了起來：“那好，明天見。”
小孩子想跟爸爸待在一起很正常，更何況這小家伙還是專門來找爸爸的。
她揮揮手，轉身就進了別墅。
夏芒看著這座別墅，看著它在燈光里，如同蟄伏巨獸般的輪廓，心里有些忌憚，這座別墅給他一種格外恐怖的感覺。
似乎有不可名狀的詭異存在盤踞于此。
“姜氏財閥，這是你們的守護符，還是……催命符？”
夏芒自言自語，眼睛明亮起來，思索著能不能從中賺一筆……沒辦法，窮人時刻都得想著賺錢，更何況現在還多了個拖油瓶……
雖然不用喝奶粉了，可這個年齡，更是個吞金獸！
此刻，小家伙也看著這幢別墅，眼睛里有著隱隱的畏懼，他抬頭對夏芒說道：“爸爸，咱們回家吧。”
他想盡快逃離這里，遠離這幢別墅！
夏芒看了他一眼，剛好和小家伙對視，片刻后，他點點頭：“好。”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轉身，朝光明動物園的方向走去。
他們沒有發現，自己的背上都貼著一個紙人！
紙人手腳并用，最后……竟爬進了衣服里！
……
此刻，別墅里。
姜涵剛進別墅大廳，就看到一個美麗絕倫的女子，正在泡茶，她面上當即露出喜悅之色：“大姐，你終于知道回家了。”
這是她大姐，姜虞，“六扇門”中州巡狩司的高層，年紀輕輕已然坐上高位，平時工作也忙，極少回家。
她們姐妹已經大半個月沒見了。
姜虞端著茶杯，看見姜涵，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明艷絕倫，動人心魄：“小涵，你今天回來晚了，這都過十點了。”
“我今天有點事嘛，同事聚餐，又去看了個電影，才回來晚的。”
姜涵跑過來抱著姜虞的手臂，好奇問道：“大姐，你怎么舍得回家了？最近的工作忙完了？”
在她的印象里，大姐姜虞就是個工作狂，自從進入六扇門后，就很少著家了，她們姐妹都是十天半個月的才能見上一面。
“暫時告一段落了。”
姜虞點頭，頓了頓，又道：“我今晚回來，是因為接下來幾天要去洛城，就先回來看看你們。”
姜涵一怔，問道：“我聽說洛城發生了大范圍污染事件……控制住了么？”
她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更何況，如今這樣的時代，怎么可能完全封鎖消息？早已從各種渠道流傳出來了。
她也聽聞了一些，只是不清楚具體狀況，大姐作為中州巡狩司的高層，定然知道詳情。
“已經解決了。”
姜虞點頭：“我這次過去，就是要參與洛城的災后重建事宜。”
“那就好。”姜涵點頭，這些事她插不上手，也幫不上忙，就不再多問。
她四處看了看：“姜映呢？”
姜映是她們三妹，就是夏芒遇到的那個瞌睡姑娘。
“說是去參加一個深夜賽車活動了。”
……姜涵無言，這個妹妹自己迷糊，偏還喜歡到處跑，尤其是晚上，總不回家，要不是大姐給她特制的“護身符”，都不知道吃虧多少次了。
姜虞喝了口茶，突然道：“剛才是夏芒送你回來的？”
姜涵一愣，莫名的有些心慌，小心地問道：“姐姐……知道夏芒？”
姜虞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剛聽說，巡狩司有他的資料。”
“巡狩司……怎么會有他的資料？”
姜涵有點著急，“他……犯事了？不應該啊，這家伙就是個死直男，沒其他的壞心思……他肯定不會做壞事的！”
她有些焦急的解釋，本能地想替夏芒辯解。
姜虞看著她，片刻后搖頭：“沒犯事，就是巡狩司想邀請他加入……暫時算是編外人員。”
“沒事就好。”
姜涵松了口氣，沒犯事就好，至于加不加入巡狩司……加入最好，有大姐在，他就更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有事。”
姜虞平靜地看著姜涵：“以后你要和夏芒保持距離……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