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辛棄疾與草原絲綢之路

福海去喀納斯大約300千米路程，按照限速慢慢開的話差不多需要六七個小時，中途在布爾津吃午飯。布爾津是阿勒泰地區最發達的城鎮，服務業的表現也可圈可點，一家店里，既能做好吃的新疆大盤雞，也能做定神的家鄉番茄蛋湯，吃飽了上國道，陽光正好微風不燥，繁花早已開至荼蘼，再不去看想看的湖，就有些晚了。

路上的車多起來了，來阿勒泰玩的人沒有不去喀納斯的。前一段聽一個教授說朝鮮戰爭的意義，稱中國通過朝鮮戰爭在國際叢林社會立住了腳跟，蘇聯把雅爾塔會議劃分好的已經在嘴里的部分勢力范圍還給了中國，包括大連旅順和喀納斯一帶的領土。邊開車邊想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翻過了一山又一山，路過多個可以停車吃飯的村莊，經過多個半真半假的景區而未入，時常看到風力電站慢慢轉動的風葉和山谷草地上成群的牛羊。

去喀納斯的路很好，但只有兩車道，超車就在來車奔跑的道上，所以還是有一些小風險的，遇到一些太面的司機，實在忍受不了慢慢吞吞地跟在他們后面，就需要一頓猛如虎的操作，所以也不是特別輕松的旅程，心里還要想著8點前得進山啊，萬一趕不上景區內的大巴，后果不可想象。

趁開車無聊回答一下朋友提出的問題：為什么你走的絲綢之路和我們知道的不一樣？怎么有海又有湖的？朋友們的地理水平絕對可以！我都還沒說到霍去病，不是沒想到搬出霍去病將軍，而是這條路根本不是漢代絲綢之路南北線中的一條，而是東起陰山，經蒙古高原西南偏南翻越阿爾泰山進入阿勒泰草原，沿烏倫古河、額爾齊斯河西行，經準噶爾盆地西北部、哈薩克斯坦丘陵，越中亞平原到黑海的草原絲綢之路。

不是蹭熱點，歷史有記載。唐至遼、元，此道為商旅往來絡繹不絕的通道，唐詩人岑參、元使臣劉郁，還有早些年路過臨安牛家村的丘處機真人也從此路走過，比丘道長大八歲、武功略遜但文采殊勝的辛棄疾老師，也走過這條草原絲綢之路。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大漠是肯定去過了，戍邊肯定也戍過了，辛棄疾沒跑了！再查下去，《青玉案·元夕》——“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說的是豪華春假的最后一天，正值元宵佳節，美人頭上都戴著亮麗的飾物，笑語盈盈地隨人群走過，身上香氣飄灑。我在人群中尋找她千百回，猛然一回頭，不經意間卻在燈火零落之處發現了她。——后世考證，美人身上的香氣為龍涎香氣，龍涎香來自海上絲綢之路。

2020年1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