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也在拼命的胡亂踢著,手臂交叉著抱在胸前。
“好了好了,我不碰你就是了。”福年剛剛還含情脈脈的眼神,轉眼就被巧枝掃的沒一點興致。
“你出去!出去!滾!”巧枝的聲音沒有剛剛歇斯底里了,但卻多了一絲顫抖的恐懼。
福年在原地愣了半晌,可能是剛剛醉意上頭讓他迷失了自我,但這一出,似乎讓他的酒醒了大半,“好,好,我出去,出去。”
春生聽見開門的聲音,突然驚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還有身旁的秋秋,應是哭的太累已經睡著了。
福年走到春生屋門口,春生正半躺著摟著秋秋。
許久,他們誰也沒有先開口,這一天剪不斷理還亂的故事,誰也說不清,可能是彼此也無法給對方一個解釋吧。
福年朝門口走去,在開門的瞬間,他停下了,春生仍舊呆呆的半躺在那里,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雖然只是短暫的幾秒鐘,但春生卻恍若隔世,甚至一瞬間,他覺著爸爸已經出門了。
“我上班去了。”福年只擠出了這句話。
說罷,“哐當”把門關上了。
屋子隨著這聲關門聲,突然安靜下來,春生也跟著松了口氣。
他知道,他隱約覺著,可又不確定,他不想問,不敢問,就是怕問到了那個埋在他腦海深處的答案,他現在只想把它藏的更深一點。
摩托車在院子里發出了“突突突”的聲音,春生拉好被子給秋秋蓋上。
家里的電視機、大摩托曾經都是村里鄰居無比羨慕的對象,可這些現在在它心里,好像都還不如院子里那一窩,整日一起吃蟲下蛋的雞,更簡單快樂吧。
看著妹妹熟睡的樣子,他又摟緊了一些,一種莫名的感覺在這一瞬間涌了上來——他的翅膀需要展開了,他長大了,需要為家人遮風擋雨了。
巧枝仍舊蜷縮在床上的角落里,還在顫抖的說著:“別碰我……別碰我……別碰我…….”
初冬的天氣總給人一種迷惑感,早上的朝陽像春天,中午的艷陽又好像夏天,有時晚上人們總還沒來及加衣,就會凍的瑟瑟發抖。
一路的冷風,讓福年冷靜了許多。
摩托車在工廠門口停下了,福年鎖了車,就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你咋才來?”張小艷跟著福年進了辦公室說到。
福年沒吱聲。
小艷走到門口四下看了兩眼,沒人,悄聲關上門,迫不及待的說道:
“我給你說福年,我家有個遠房的表親,在廣東,也是干咱們這個,他這兩天跟我聯系,說想擴大廠子,問我要不要去他那邊跟他一起干,他那邊……”
福年坐在辦公桌前根本就沒在聽,小艷興奮的在一旁講著。
突然,小艷轉過頭,這才注意到福年臉上掛了彩。
“你這是咋啦?!”
“這是跟誰打架啦?你這,啥時候學會跟人打架了呀!”小艷說著順手拿出一塊手帕幫福年擦著額頭。
福年的臉正好碰到她胸前的上衣扣子,凹凸有致的身材,使得紐扣之間看起來有些扭曲的緊繃。
小艷平時就喜歡打扮趕時髦,村里那些婦女們都不喜歡她,總說她是在勾男人,傳著傳著不自覺就把她歸到了壞女人的行列。
“怎么這么不小心!多大的人了!”小艷的語氣雖是責備,但卻讓人感到一絲超越友情的情愫在里面。
“啊,”可能是碰到了傷口,福年不自覺的疼出了聲。
臉頰下意識碰到了小艷緊繃扣子的凹凸處。
“我去給你拿點藥來!”小艷怔了一下。
她放下手帕轉身就要出門,福年突然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