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枝跟大劉的眼神對了好一會，想必倆人盡是回憶那晚的魚水之歡了。

幾個人商量好似的，聽著聲兒齊刷刷的轉頭看著巧枝。

“哎呀！大劉！你胡說啥呀這是！”二歡先打破了這冬天里死亡一般的沉寂。

大壯也不知是什么時候被嚇醒了，直勾勾的坐起身也盯著巧枝看。

“大壯！大壯！”妮子也連忙跑過去，“咱回去了大壯。”

幾個孩子哪見過這情景，都跟窗戶那巴望著，玻璃都給哈了一層霧了。

冠軍用袖子擦了擦窗戶上的水汽。

“福年伯為啥要打俺爸……哇……”麗麗看著爸爸心疼的直掉眼淚。

秋秋沒有扒窗戶，在他們后面站著，聽到這話兩手一恰腰，說道：“哼！肯定是你爸干壞事了！干壞事就要受懲罰！”

麗麗聽的似懂非懂的，但覺著不是好話，哭的就更厲害了。

君君趕忙湊過來，用袖子給麗麗抹了眼淚。

“我告訴你們！我何福年，可不是誰都能騎到我的頭上拉屎的！”

“啪！”又一個凳子狠狠的摔在了酒桌上。

得虧妮子拉著大壯往旁邊閃了一下，要不今天這院子可是得有倆人開花了。

孩子們在窗戶邊也下意識的后退了一下。

冠軍撒腿就沖到院子里。

“咋！冠軍！你也想跟我來一架！”福年似是酒勁兒也上來了，見著孩子也不依不饒的。

“冠軍！冠軍！”妮子趕緊招呼著冠軍過來。

“來扶著你爸，咱回家！”

冠軍跟妮子左右一個攙著大壯往門口走。

君君看著是哄不住麗麗了，哭聲越來越大，秋秋還在后面點著火。

大劉見這情況，也不客氣了，扶著二歡站起身。

“何福年！我劉鐵牛今天跟你拼了！”說著可把酒桌掀了個底朝天。

“大劉！大劉！你干什么！”二歡現在也顧不上那些真話假話了，只惦記大劉頭上流了血。

“好啊！來啊！”福年說著把外套往地上一扔，就要跟大牛干起來。

大劉剛想放狠話，腦子突然一陣眩暈，腳步不自覺的惦了幾下。

“大劉！”二歡帶著哭腔托住了大劉，“別打了，我求你們了！我求求你了福年！大劉！求求你們別打了……嗚嗚嗚……”二歡鼻涕一把淚一把，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怕自己丈夫真有個三長兩短今天交代到這了。

“撲騰！”二歡一下跪倒在地，給福年磕著頭，“求求你，饒了我們大劉吧！求求你了！”

“巧枝！”妮子突然回頭看到已經站在平臺上的巧枝。

她累了，這一夜一天發生的事似乎比這一輩子還要多，或許這一切的禍根都是她，她就是這個禍的源頭，如果不是她，可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巧枝正一步步的往平臺邊上走。

孩子們也都從屋里出來了，朝房頂看著。

“媽！媽你快下來！媽！”剛剛還神氣的秋秋這會也害怕起來，邊哭著邊喊。

春生和福年幾乎是同時，撒腿就往房上跑。

大劉突然覺著眼前一圈圈的光暈在來回晃，房子和人都在跟著轉，一眨眼，他就倒下了。

“大劉！大劉！你可撐住啊大劉！”二歡哭喊著攙起大劉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