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啥了？”大壯揚起來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說啥了？”幾乎是同時，福年也好奇道。

門外四五個人正指指點點，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了些什么。

大劉也擠在他們后面巴望著。

二歡從旁邊扯了扯大劉的胳膊，大劉看的正入迷呢，給甩開了。

“回去了，快回去了。”二歡又扯上胳膊叫大劉。

他這才注意到是二歡在叫他。

“散了散了都散了！”福年也才反應過來，院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聚了一小撮人。

他過來關上了大鐵門，沖散了看熱鬧的村民。

二歡也扯著大劉回了院子。

“他家今天咋這不太平？早上是巧枝，這會兒又是春生！”二歡邊拾掇著早上掰剩的玉米棒子邊說到。

“就是你！”

“是你先說的！”

“你說俺爸瞎編！”

“你說俺爸跟別人好了！”

“是你先說！”

“你先說！”

隔壁春生家已經吵成一鍋粥了。

“哎！”

“啊！”

“你松開！”

“福年！福年！”

“別打了大壯！”

“你們倆別打了！”

“春生！”

“冠軍！”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春生和冠軍的事還沒理清楚，福年跟大壯又糾纏在了一起。

剛進廚房燒火的大劉聽見聲兒，煙頭往火里一扔，掀開門簾就要去春生家。

“大劉！大劉！”二歡貓著聲趕忙攔下了大劉。

“你干啥去呀？”二歡扯著大劉的袖子說到。

“這不是…”大劉指了指隔壁院子，一時間也不知說什么好。

“哎呀，你去干啥，人家兩家子已經夠亂了！你就別去添亂了！”

“不是，我怕他們再打起來！”大劉解釋到。

“打啥！打啥也都已經打了！你再去也一塊兒打啊！”

二歡的話竟然讓大劉一時語塞。

“誰不知道你！你福年跟人不干凈！”

“誰不干凈！誰不干凈了！我就是干不干凈輪到你管了！”

“啊……”

“你們倆！別打了！”

“孩子先進屋！”

兩個男人已經如膠似漆了，女人們勸和著眼看拉不動，就先招呼孩子進屋里去。

“你干凈！你上次偷偷出貨以次充好我還沒揭發你呢！”

“你揭發我！你去啊！你揭發我你跟小艷也別想涼快！”

“別他媽胡說八道！你侮辱我可以，我都倆孩子了我不怕，你他媽別扯上人家黃花大閨女！”

“哼！廠里誰不知道！誰不知道你倆睡了！”

“他媽的！”

“啊！”

“你敢下死手何福年！”

“啊！”

對話到這似乎就沒有了，只剩下了拳腳的聲音，和挨揍的呻吟聲。

“大壯！……大壯……嗚……嗚……”妮子在一旁無力的哭了起來。

“哐當！”

鐵門讓大劉從外面揣了個大坑。

“他媽誰都別打了！”

院子靜了幾秒，又吵嚷開了。

大壯鼻血順著脖子直流，福年的頭發也橫七豎八起來，好像還被扯掉了一小塊。

局面一時失了控。

妮子已經癱倒在地，勸也勸不動，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來了，又是哭，又是朝自己捶打起來，嘴里還嘟嘟囔囔聽不清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