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樂匆匆趕到案發現場,好在現場始終保持著一開始的樣子,無人破壞。
他推開美術教室的門,看到了之前未曾好好勘察的現場。他現在有理由懷疑,受害者不止一個。
儲物柜旁的尸體已經用白線圈起來,他測量了距離,尸體距離儲物柜半米。他看向儲物柜,這一次他有了不一樣的發現。是的,儲物柜上有血液的殘留。他打開了最可疑的一個儲物柜,果然,里面是有血跡的,血液從儲物柜的頂側開始,流動到底部并沉積,看樣子是有人把尸體存放在這里,而且根據血液的情況來看,死者死后不久就被放進來了。
突然間,于樂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有沒有可能,死者是先被殺死放到儲物柜里,然后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在喉部灑上新的血液,偽裝成第一案發現場,這樣一來的話,就說得通為什么有第三份血液來源了。
想到這,于樂刮取了儲物柜里的一點血,準備送去檢驗。他關上儲物柜的門,后退幾步,開始審視整個案發現場。是的,他還有幾個疑問,墻上的血是誰的?這樣偽裝現場除了誤導偵查方向,是否還有別的目的?
他看著墻上的血,幾乎是頸動脈破裂能夠噴出的全部血液了,沖擊力很強而且沒有彌散式的濺射,所以有一條比較清晰的主線。于樂大致比劃了一下角度,和尸體放置的位置對不上,他更加確信有人偽裝了現場。那么是出于什么樣的情況下,死者能被一刀致命?于樂在腦海里反復驗證幾個猜想,但是都被自己否決了,這個答案可能得在想想。
于樂靈光一閃,墻上的血液有沒有可能是路小雨的。路小雨有可能不是兇手,而是另一個受害者。將路小雨偽裝成兇手,然后再除掉,這樣就可以讓警察的注意集中在這個死掉的“兇手”身上,既能干擾破案的方向,也能拖延足夠長的時間。轉移注意力的最好方法就是創造一個看似十分可能的假方向,然后把人引入死胡同,于樂差點就進入了這個怪圈。
到這,于樂推斷了一個整體的過程。兇手先把第一個受害者殺害,放在儲物柜,由于死后不久,血液沉積在儲物柜里。然后再把路小雨引過來,殺害在儲物柜前,留下了這道墻上的血跡。之后再將儲物柜的尸體搬出,喉部灑上血液,偽裝成第一案發現場,最后把小雨的尸體處理掉,偽裝成兇手人間蒸發。
等等!于樂又發現了一個盲點。為什么自己會先入為主的認為路小雨有嫌疑?
他瞬間想到了那個女孩,安娜。
在云垅市的另一邊,一個女孩在生意冷清的咖啡店里喝著一杯熱咖啡,在服務生看來她是一個自言自語的怪人。好在現在的年輕人總喜歡搞一些標新立異的事情,服務生見怪不怪,除了有些無奈,并沒有覺得什么異常。但是這個女孩并沒有自言自語,她在和一個別人看不到的人說話。
“按照劇本,那個警察差不多快懷疑到你頭上了。”一身紅白拼接西裝的男人坐在女孩的對面,旁人好像看不到他。
“你都那么不走心地處理現場了,他要是還察覺不出什么異常的話,那這里也就沒什么樂子可尋了。”這個女孩正是安娜,這兩天她沒有什么特別的動作,只是在市內閑逛,和正常的學生翹課一樣。
“總要添加些難度,不然一邊倒就太沒意思了。”愛德華依舊是紳士的語氣,沒有什么波瀾。
“雖然我表示同意,但我還是告誡你!”安娜眼神一冷,“長期合作的前提是互利,如果你對我不利,你一時半會可就找不到比我更優質的客戶了。”
愛德華并沒有理會安娜的威脅,不過他也表示贊同:“不可否認你確實是我最近找到的最優質的客戶,我可不想弄丟你這張長期飯票。所以你放心,我的行為絕對會在你的允許范圍內。我可想多看幾場好看的show呢。”
安娜沒有繼續深究,一個是她也不想讓這場局如此簡單乏味地結束,另一方面,雖然她仍然無法相信這個男人,但是目前確實只有他能帶給她一點驚喜。
“走吧,準備開始準備下一步了。”
“哦?需要我做什么?”愛德華來了精神。
“看著!”安娜冷冷的回答,她起身準備去創造另一個巧合,讓接下來的劇情走向一個新的轉折。
就在安娜走后不久,愛德華正準備離開,突然面前的空間開始扭曲,一個造型怪異的面具小丑出現在安娜剛剛坐過的地方。
“愛德華大人,可算是找到您了?”
愛德華收起了標志的紳士笑,冰冷地對著小丑說道:“我最近的利息可是已經交了,雖然質量不怎么樣,但是應該不至于被問責吧,赫爾墨斯。”
“您言重了,迪斯大人對您最近的表現十分滿意,雖然質量一般,但是您是嚴格按照要求來的,所以不會因此對您表示不滿。”面具小丑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哦?那是什么事能讓赫爾墨斯這么急著找我?只有追債才會這么急吧。”愛德華有些諷刺地說著,心里的不滿表現得十分明顯。
“是規劃局。”
聽到這個名字,愛德華有些驚訝,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繼續聽面具小丑的傳信。
“最近,規劃局的動作開始頻繁了起來,好像在這個城市也有他們活動的痕跡,迪斯大人讓我告訴您,小心行事。”說罷,面具小丑便消失在扭曲之中,愛德華面色凝重,對著面前的紅茶杯若有所思。
云垅市里,安娜開始往學校靠近,迅速恢復成一個吊兒郎當的女高中生的樣子,學校里于樂盯著現場,思索著,他感覺到一個精明的兇手在操縱這一切。教室的角落,一雙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在看著于樂,看著這一切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