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簡易的土壩場地。
破舊的桌椅板凳齊全，瓜子茶水桌上擺，一小女孩扎兩小辮子，十歲左右，提壺穿縮在方桌之間。
看到誰沒有茶水，提壺倒入熱水。
在看到麻衣啃包子的青年，走向說書場時，立馬迎了上來，小臉帶笑的問道，“小哥，聽書嗎？”
“五個大子，一杯清茶，一碟葵花籽！”
“清茶加水不要錢，葵花籽吃完，兩個大字一碟，概不講價。”
小女孩語速極快。
對這一套迎客說詞，顯然是非常的熟練。
在漕運碼頭上的人，九成都是貧苦，或者草莽人家。
去不了高檔的茶館。
疲累之時，來一杯清茶，嗑一碟瓜子，聽一段江湖異聞，呼喝一聲“好”！
對于他們來說，這就是生活。
“小妹妹，我不是來聽書的。”葉楓吞完口中的包子說道。
小女孩聞言，眼眸中的期望，瞬間熄滅。
又一個白瞟聽書的。
提著茶壺，轉身就要走回方桌之間。
這時，葉楓又說道，“我是來找你爺爺的，這是十個大子，你等會兒問一問你爺爺，能否給我一盞茶的時間獨處。”
說著，葉楓從懷里摸出了十個大子，將手伸向小女孩。
正要轉身就走的小女孩聞言，眼眸一亮。
盯著葉楓手中的十個大子，伸出小手將銅板一抓，小臉露出笑容，“這個事不用問我爺爺，我就可以做主。”
“那好，我就在那邊等你。”葉楓點點頭，絲毫不懷疑，小女孩會將他的錢貪墨了。
抬手一指沒人的桌子。
將剩下的包子，塞入了嘴中。
“小哥，等等。”不料小女孩卻叫住了他，又伸出了手，很認真的道，“你這是包桌，要加錢。”
“一桌四方，每方兩人，一人五個大子，共計八人，得四十個大子。”
“額……”聞言之后的葉楓，差點沒有被嘴中的包子噎到。
有些震驚，人才啊！
心想這小破孩，莫不是掉進了錢眼。
當場站立原地，捶捶胸口道，“我就在這里等，等你爺爺前來之后，再給你五個大子，給我來杯茶，一碟瓜子。”
“成交。”小女孩再次露出笑容，直接轉身離去。
再次穿梭在聽客之間。
一場說書，三刻鐘左右。
葉楓與其他白瞟黨，站立在周圍，聚精會神。
說書老者，年齡大約六十有余。
穿著一身灰衣，胡須花白。
坐在高于聽客方桌之前，利用聲音的變化，加上口技模仿妖魔的聲音，聽得眾人要么脊背發涼，要么熱血沸騰。
“啪！”的一聲驚木拍桌，眾人的情緒被拉了回來，“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得了，時間已到。
聽客們奇呼一聲“好”！
意猶未盡的起身，離開了方桌，開始為生活奔波。
這處說書場地。
一天只說書三次，分別是早中晚。
早上人最少，中午其次，晚上的人最多。
在聽客開始散去，小女孩放下茶壺，跑向了灰衣老者，對著灰衣老者指指葉楓。
灰衣老者看向葉楓，微微點頭。
踏步走向了葉楓。
而有些腿麻的葉楓，已經坐在了板凳上，見灰衣老者走來，連忙又起身致禮，“老先生請坐，恕小子叨嘮了。”
“小哥不用客氣。”灰衣老者很隨意的坐在葉楓對面，“這是你用錢買的時間，我孫女圇圇說你有事，想要詢問問于我，不知小哥找小老兒何事？”
“的確有一事，想要詢問老先生。”葉楓剛開口，見小女孩來到自己旁邊，提水倒茶，擺上瓜子，眼皮一跳的摸出五個大子遞了過去。
這才說道，“我想要知道，武者一方面的事情，勞請老先生講述一下，武者強弱，還有一些異聞雜事。”
葉楓的話，讓灰衣老者面露遲疑，用手指敲打桌面道，“小哥，恕小老兒直言，你既然想知道武者方面的事情，或者是想成為武者，你何不去那城中的武館？”
“老先生不是我不想，而是囊中羞澀。”葉楓苦笑。
他如何不知上京城中有武館？
想要進去學武，報名費就得一兩銀子。
通過考核之后。
有資質成為武者，就輪到了拜師。
這又得要十兩銀子。
之后，一些粗淺的功法，還需要一百兩銀子兌換。
就現在，剩余不到九十個銅板的葉楓。
都不敢踏入上京城中。
“理解，理解。”灰衣老者見葉楓粗布麻衣，一下子恍然了過來，摸了摸胡須。
將葉楓當成了，那種對武者充滿憧憬的少年。
便思索了兩下說道，“小哥，對于武者境界之分，小老兒知道的不比其他人多。”
“但也知道一些，尋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在尋常人看來，武者就是開碑裂石，能獨戰詭異妖魔，保護一方平安的強者，或者是人上人。”
“其實不然，武者只是那些人的統稱。”
“他們不知道武者分為，靈武者與血武者。”
“靈武者修行的是靈武功法，修煉的是靈魂力，在體內聚集靈氣，善使法術符篆。”
“不過，聽說肉身不強。”
“而血武者，則是轉化靈氣為內力，蘊養自身的血氣，讓自身血氣如巖漿炙熱，一但釋放出來如同沖天狼煙。”
“配合內力使用武技，不比靈武者差。”
“至于弱點也是有的，在速度與對戰距離上，遠不如靈武者靈活，是一群近身搏殺的莽夫。”
話到這里，灰衣老者微側頭，看向小女孩圇圇，呼道，“圇圇，來一杯清茶，爺口渴了。”
“蔡老頭，一杯清茶三文。”正在打掃場地的圇圇，放下手中板凳，毫不猶豫的提壺走來。
“記賬上。”灰衣蔡老頭尷尬一笑。
轉頭看向嗑瓜子，眼神有些怪異的葉楓道，“小哥，見笑了，圇圇她就這樣，年齡雖小，卻是小老兒一家的當家人，就是對錢有些執著。”
一家人……
指的是兩個人嗎？
葉楓有些感慨，見到圇圇倒了一杯茶給蔡老頭，放下手中的瓜子道，“老先生繼續。”
他可是賣了一盞茶的時間。
萬一超出時間，那個圇圇估計又得讓他加錢。
要是自己有錢，那也無所謂。
可惜的是，自己沒有……
蔡老頭輕嘬了一口茶，側頭吐出口中的茶沫，繼續說道，“血武者雖然是莽夫，但武者之中大部分人，因天資的關系，都會選擇成為血武者。”
“而不管是靈武者，還是血武者，武道分境都是一樣的，分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