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不耐煩招了招手說道,
“什么砍頭?”
“石獅子已經找到,你也算將功贖過,現在已經可以出獄了。”
陳弘毅疑惑的問道,“那剛剛簽字畫押的文書,不是要認罪書?”
“那是花名冊,簽完字就可以離開了。”
不待陳弘毅繼續問話,那獄卒就關上了牢獄的大門。
“哐!”
陳弘毅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這……也太突然了吧。
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他回頭看著繁華的街道,還有這一種不真實的夢幻感。
天色已晚,秋風微涼。
陳弘毅裹了裹自己單薄的衣裳,朝著自己的家走去。
……
陳府。
陳弘毅看著這個高大的府邸,也是暗暗感嘆,自己家,哦不,大伯家的府邸還是蠻氣派的。
在他的這一世的記憶中,這一套大宅子,沒有個數百兩怕是也盤不下來。
這藍田縣隸屬京兆府,要是按前世來說,也就是首都內了呀。
雖然是五環以外了,不過也要兩萬每平了,這一套房子算下來,怎么也要個數百萬了吧。
呸,都穿越了,我還想房價?
還是上輩子當房奴留下的后遺癥,都怪那個定個小目標的王一億。
收斂了心神,陳弘毅走上臺階,來到朱紅色的大門前。
“咚,咚,咚!”
隨后,陳弘毅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吱呀!”
大門緩緩打開,映入他眼簾的就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她面容嬌好,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不過,那身材卻是沒得說,前凸后翹。
而那女子看著是陳弘毅,更是驚呼出來。
“大郎,你回來了!”
“當時看你被官差抓走,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而后,那女子就一把抱住了陳弘毅,低聲抽泣了起來。
為什么這個女子要叫陳弘毅大郎呢?
陳家家主陳言膝下還有一子,名喚陳謹訥。
故而府中人稱陳弘毅為大郎,而自己的那位堂弟也是被稱為二郎。
兩人的名字都是文縐縐的,當然,這和大伯陳言——沒有一毛錢關系。
自己這個武夫出身的大伯,就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不想讓晚輩一樣,和他當個糙漢子。
所以就花錢讓教書先生給自己的兩個子侄取的名字。
至于眼前這位姑娘,名叫清蕓。
她的真實姓名已經不可考,小時候逃難來了藍田縣,被去逛街伯母見她可憐就帶了回來,進了陳府當了個丫鬟,取名為清蕓。
雖然清蕓是個丫鬟,卻是被許言當作陳弘毅的童養媳養著,這也是府中眾人皆知的秘密。
所以,她在陳府的地位也是極高的。
感受著懷中的溫軟,許平安都是舍不得松開,反而是輕輕的安撫著她。
察覺到許平安的愛撫,清蕓的俏臉也是倏的一下紅了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親昵的接觸!
大郎好像變了?
以前的大郎,對自己總是若即若離,似乎是有意疏遠自己一般。
今日,怎的變得這般體貼人了?
不過,她也來不及多想,就輕輕的推開了許平安。
自己畢竟還沒有過門,與大郎太過親近,容易落他人口舌,對他的名聲可不太好。
只見清蕓整理了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衫,臉色酡紅的問道。
“大郎,你怎么從牢中出來的?他們不是說你犯的是死罪嗎?”
清蕓紅唇輕啟,吐氣如蘭。
近在咫尺的陳弘毅被那股緩和的香氣都快要迷的昏了過去。
還是習習的涼風,才讓他清醒過來。
“說來話長,有時間我在與你細說。”
“對了,大伯呢?”
“老爺和夫人他們在正堂用食,你快去見見他們吧,這幾日他們也是擔心壞了。”
聽到這,陳弘毅直接就火了。
擔心壞了?自己都在監獄里面準備砍頭了,大伯一家還有心情吃飯。
也難怪自己身體的原主對大伯家一家沒有半點好感了,這家庭地位 確實是有點低呀!
雖然心情不好,但陳弘毅卻是沒有遷怒到清蕓的身上。
他也不知道這身體的前一任宿主是怎么想的,居然冷落如此佳人,簡直就是腦子瓦特了。
以前他是怎么對清蕓的自己管不了,不過,自己以后,一定會更加珍惜眼前這個姑娘。
只見陳弘毅用自己蒲團大的手掌為她擦了擦眼角的殘留的淚珠,格外溫柔的說道。
“我知曉了,這就去拜見伯父。”
“你也莫要再哭了,哭成小花貓可就不好看了。這些日子你也是受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陳弘毅說罷,就朝著正堂走去。
看著陳弘毅健碩的背影,清蕓也是有些癡了,用玉手捧著發燙的俏臉,她發現,自己好像愈發愛慕大郎了
……
陳府正堂。
陳言一家正圍在桌前。
家主陳言正坐在首位,只見他陳言虎背熊腰,著一身勁袍,妥妥的久經沙場的武夫模樣。
而在次席坐著的中年美婦,則是陳弘毅的伯母,只見伯母手若玉蔥,眉目如畫,雖然已經徐娘半老 ,卻仍然風韻猶存。
黃梨木大桌上擺滿了佳肴,京醬肉絲,蜜汁烤鴨,醋溜白菜……
不過,陳言看著滿桌的菜品,搖了搖頭,連連嘆氣,將手中的筷子都是放下了桌子上。
“毅兒已經入獄數日了,也不知道他在牢中過的如何?”
陳弘毅已經來到門口,卻并沒有急著進去。
當他聽到伯父提起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就趴在了門口,想要聽聽,伯父一家是如何評價自己的。
要是有人敢說自己的壞話,自己就拿個小本本記下來,到時候,嘿嘿嘿……
伯母聽到這話,夾了一個雞腿給伯父。
“夫君,你也莫要太過擔憂,那小兔崽子命硬的很,肯定會沒事的。”
聽到這話,躲在外面的許平安都是一臉疑惑。
伯母你可莫要胡言,你都沒有試過,怎的知道我硬不硬。
“命硬?他命再硬,能有那鬼頭大刀硬?”
鬼頭大刀,大奉劊子手砍頭專用的刑具。
“都怪我,當初就是想讓他有個謀生的差事,誰知道這小子這么點背,居然接了個案子。”
“唉!”
“毅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又該如何想那死去的弟弟和弟妹交代呀!”
說罷,桌上的大伯和伯母也是放下筷子,長吁短嘆,變得愁云慘淡起來。
聽到這話,躲在門外的陳弘毅五味雜陳。
此時的他,聽了伯父的這番話,又回想起自己剛剛的態度,覺得非常慚愧。
不過,知道了伯父一家對自己如此擔憂,一股暖意涌上心頭。
就在陳弘毅躲在門外,一個人在風中凌亂的時候,突然身后傳來一個欣喜的嬌呼。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