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人,會對一個老人和姑娘下手……
來到邱大夫的家門口,兩張官府的封條貼在上面,來來往往的人不時的朝這邊看,臉上都充滿了好奇。
看來,已經有人查過了。
不詳的預感籠罩在紫熙的心頭,難不成,他們祖孫二人的失蹤與我們有關?
同樣的念頭也縈繞在了滕璇熠的腦子里,他摸了摸大門,又抬頭看了看院墻說道:
“想是進去也查不到什么線索了,我們先回客棧吧!”
紫熙點點頭,走到落翼遙身邊,輕輕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別擔心,一定會找到他們。”
落翼遙轉過頭,清澈溫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這,是紫熙在他的眼睛里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客棧中月陸郁郁寡歡的躺在床上,昕若與秘淵坐在旁邊下著棋,橘色的陽光透過窗縫鉆了進來,照射在棋子上,顯得格外溫潤。
眼前這個女子,算是自己真正意義上接觸的第一個凡間女子,原本以為這人世間的女子應該都是嬌滴滴弱不禁風的,不曾想,竟也有這般豪氣十足,勇敢颯利之人。
放下一顆黑子后,秘淵笑著說道:“昕若姑娘,承讓了。”
仔細看了看棋盤,昕若不禁贊嘆道“妙啊!”
難得見到她如此輕松的樣子,秘淵忍不住好奇起來。
“從來沒聽你說過自己家里的情況,你到王府多少年了?”
將棋子一顆顆的放回到棋笥中,昕若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傷。
“很多年了,王府就是我的家。”
“哦?那你的父母呢?”
腦海中浮現出那硝煙滾滾的場面,昕若的指尖微微一抖,一顆棋子掉落在地上,她默默地彎下腰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塵土:“死了,在戰(zhàn)亂中……”
秘淵心底一顫,原來是個可憐人。
沒有道歉與安慰,他在桌底幻化出了一株梅花,輕輕地插在了棋笥中。
這些神奇的事情,昕若早已見怪不怪,她輕撫著花瓣笑了笑:“很美,但是梅花不是這個季節(jié)該有的。”
“是嗎?不該有?可是它就在這里啊!”
看了一眼月陸的背影,秘淵將嗓音放大了些:“很多煩惱,都是因為該有的沒有,不該有的又難以割舍,患得患失中,都不知道“自我”這個東西還有沒有了。”
見月陸的肩膀抖動了一下,秘淵又繼續(xù)說道:“一朵花從盛開到凋謝,有所得就有所失,盡管你沒有了父母的疼愛,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你有了我們大家。很多事情的確是命中注定,但是有一樣東西卻能改變它原有的軌跡。”
“是什么?”
衣袖劃過那株梅花,瞬間變成了一朵純潔淡雅的白蓮。秘淵將它拿出遞到了昕若面前:
“心。”
樓梯上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應該是他們回來了!昕若慌忙地接過了那株白蓮,正發(fā)愁要將它藏在哪,忽然,手中出現一團亮光,那株白蓮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掛墜。
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昕若握住了拳頭,朝著秘淵嫣然一笑,趕忙打開了門。
怎么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你們……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原本安靜的屋里很快坐滿了人,看著堆在桌子上那一堆“戰(zhàn)利品”,昕若更加迷惑,紫熙那丫頭怎么一點都不開心呢?
見大家都板著一張臉不講話,秘淵也有些著急: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哎呀!”琰瞳走過來將他拽到一邊,小聲說道:“邱大夫可能出事了!”
“什么?”
心里一沉,秘淵本能的看了看落翼遙,這小子……一定難受極了。
往日里發(fā)生什么事,紫熙總是很快就能想出辦法,可是今日,她也是愁眉緊鎖,一言不發(fā)。所謂關心則亂,她也很難冷靜下來吧!
滕璇熠走到桌邊拿出了一包糕點,將它放到紫熙的手里輕聲吩咐道:
“昕若,沏些茶來。”
“是!”
見紫熙打開紙包,拿出一塊糕點塞進了嘴里,滕璇熠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沒失去理智。
“四哥,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什么頭緒都沒有,去哪找人啊?”
走到桌邊,滕璇云也拿出了一包糕點,塞到紫熙懷里后,擰著眉頭大聲問道。
“邱大夫,是被我們連累的。”
“啊?”滕璇云轉了轉眼珠,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大腿:“旄由奸細!想用邱大夫他們做人質!”
滕璇熠搖了搖頭,又看向紫熙,只見她低著頭,將懷里的糕點抱得又緊了些。
“人質不假,但不是旄由。”
“啊?那是誰?哎呀,四哥你就別賣關子了!你知道是誰對不對?”
一包糕點騰空飛起,再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后,散落在地。
滕璇熠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了下來,不再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紫熙身上,為什么突然發(fā)這么大脾氣呢?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嚇我一跳,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猛得站起身,紫熙擼起了袖子,走到落翼遙身邊,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旄由怎么會抓一個跟對手交情并不深的老頭做人質呢!他們真正想利用的是你跟滕璇熠的交情!別忘了,你曾經可救過他老子的命!”
眼前一亮,落翼遙攥緊了拳頭:“可惡!”
“哎?哎?紫熙啊,你能不能……再說得明白一丟丟?”
“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落翼遙的能耐?還有誰知道滕璇熠極其看重他?”
“呃……能不能,再說得……”
啪!一個巴掌拍在滕璇云的腦門兒上,紫熙捏起了他的臉蛋:“御宮!”
吱扭,昕若提著茶壺走了進來,看見這般場景,立馬咬住嘴唇,悄悄地走到了一邊。
松開滕璇云的臉,紫熙故意轉身看向滕璇淳,兩手叉腰,氣呼呼地罵道:
“真是不要臉,欺負一個老人和一個女子!要不是我們臨時起意要來一趟這鎮(zhèn)子,到時候還真要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呢!”
嗯?沒反應?
見滕璇淳坐在那里發(fā)呆,紫熙又向前邁了一步:“不要臉!哼!”
這次,滕璇淳好像聽見了,他面露悲傷,眼神中滿是失望,他看著紫熙緩緩開口:“邱大夫家,是不是還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
嗯?小伙子?不就是邱大夫和晴兒姑娘嗎?
正當紫熙困惑之時,滕璇熠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應該是,邱大夫的徒弟。”
啊!對!紫熙又向前邁了兩步,指著滕璇淳的鼻子喊道:“真的是你?”
沉默了良久,滕璇淳輕輕按下了紫熙的手指,他深吸一口氣,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道:
“一個老人,一個姑娘,還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哎!我怎么也不會想到,跟你們有關啊!”
“少廢話!人在哪兒?”
閉上眼睛,滕璇淳的嘴唇有些顫抖:“大哥府上。”
“果然,你們是一伙兒的!”
“我是無意中撞見的!要不是聽你們講什么老人女子的,我壓根兒也不會想到大哥抓的是他們幾個啊!”
這……也對,如果他們是一伙的,滕璇淳干嘛這么痛快的就說出來了呢……
向后退了一步,紫熙撇了撇嘴:
“哼!親兄弟也出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點了點頭,滕璇淳沒有反駁:“你說的沒錯,我是出賣了父王,也出賣了長兄。那是因為他們的一些想法和做法我不敢茍同,你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無所謂!還是抓緊時間去救人吧!”
說完這番話,他默默地離開了房間,望著那扇被甩上的門,紫熙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去王府里救人,不能聲張,還好這里有合適的人。
“九冠,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四殿下哪里的話,盡管放心就是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和……”
竹瀾要守在紫熙身邊,秘淵要幫著昕若看守月陸,九冠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琰瞳。”
盡管百般不情愿,但是琰瞳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本來能陪著紫熙好好玩兩天的,哎!真是煩人!
“哦!你們放心吧!”
“好樣的兄弟!小爺果然沒看錯人!”
“那當然!這么重要的事,老子當仁不讓!”
“優(yōu)秀!”
“哈哈……漂亮!”
望著那兩個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身影,屋里響起了一聲聲無奈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