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藥？”

李世民不知是不是后悔了，朝李治索要。

李治兩手一攤，把嘴張得老大。

“父皇你看，我嘴里還有沒有，如果沒有的話，那應該是被我吃掉了。”

“啊？你吃了啊？”

“不然呢？留著過年嗎？”

李治好笑地道，這種好東西，能讓出來一次，他都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

想讓他把東西留下來，那不扯淡嗎？

聞言，李世民輕嘆了口氣。

“早知道，朕在你送來的時候，就吃掉好了。”

“那為什么沒吃呢？”李治好奇地問。

“還不是看你有危險，怕你出事？！”李世民沒好氣地道：“朕在皇宮里，就算有人想要謀害朕，也不可能做到，你在外面，總得小心一點才是。”

“哦，這話兒子信了。”

“本來就是真話。”

聊到這，兩人很默契的沉默了幾秒。

正當李治覺得自己的使命結束了，不用跟自己父皇繼續耍酒瘋的時候。

就聽李世民突然問：“對了！阿兕子去梨園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啊？父皇您打聽到了？”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結果到頭來還要提這件事情啊？

李治有些心累，大意了，沒有閃。

聊了這么長時間的天，早就把自己準備好的說辭忘了個一干二凈。

現在可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李世民眼神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朕知道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很清楚你在想些什么，可是在面對阿兕子的時候，朕還是希望你能慎重一點，她……畢竟是女孩子，世人可對她沒那么寬容。”

“兒臣知錯了。”

李治果斷認錯。

這事兒他做之前，已經仔細思考過了。

結合這個年代的風氣，還有待她去趟梨園的風險等等。

把全部利弊衡量了一遍過后，才帶李明達去的。

人生短短幾十年，要是錯過了這些精彩，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帶著這個想法，李治還是走出了那一步。

不過，他也沒敢把步子邁得太大。

沒敢去勾欄又或是青樓。

如果他帶李明達去的是那些地方，恐怕此刻的李世民又會是另外一個態度了。

見李治肯認錯，李世民也沒有多說什么。

隨著邊關的開放，絲綢之路的繁榮，大唐整體的風氣還是可以的。

李明達不過是去了趟梨園罷了。

最多只會引來一些小小的閑言碎語。

相比之下，李祐大張旗鼓的把事兒鬧大，反而成了一個更大的笑話。

想起自己的另外一個兒子，李世民的臉色就沒那么好看了。

庶出的都是后媽養的，沒有辦法，這就是封建時代的特色。

“對于齊王，你有什么想法？”

李世民問道，看樣子他對這件事也耿耿于懷。

“等年后的吧，上元節的時候，我參他一本。”

李治很是隨意地說道，這事兒已經擺在他的行程上了，不會輕易改變。

“理由呢？”李世民追問。

李治每次出手，下手都非常狠。

他怕李治掌握不好那個尺度，不小心把人給弄死了。

“涉嫌謀反謀逆，證據確鑿。”李治漫不經心地道：“到時候您想個辦法保他一命，兒臣不會堅持，把他流放出去就是了，順便還能賺個寬厚的美名，路都已經給您鋪好了。”

聽李治輕描淡寫地決定一個皇子的命運，李世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不過對于他的方案，李世民還是比較認同的。

“那就這么辦吧，到時候把他送到張掖，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張掖在大唐的西北，是絲綢之路的一環。

把李祐送到那個地方，既可以懲罰他，也不會讓他太過于難受。

商業發達的地方，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就把齊王的命運給定了下來。

或許只有在這種時候，可以清楚地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的默契。

這得虧與李治表現出來的能力，以及……

李治對家人的態度。

他跟李世民一樣，對自己同父同母的兄弟相當地寬容。

至于其他人嘛……看李治的手段就知道了。

就算不置人于死地，也不會給他們哪怕一絲一毫翻盤的機會！

李治是得到了寬和的美名，但他的手段卻一點都不軟弱。

一番談話，兩人說了不少事情。

從李元昌到李明達，再到李祐。

說起來，這全都是自家人，就是遠近親疏不一樣罷了。

不同的血脈擁有完全不一樣的命運。

這就是古代，生的好比什么都重要。

李治可以說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他支持這個秩序。

而一旦他換了個身份，那就不一定了。

不管怎么說，事實就是如此。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隨著兩人的談話，解決了一個又一個問題，很快就沒有話題可談。

李治眼看著氣氛逐漸冷淡下來，就打算告辭離開。

他從酒桌上起身，朝李世民行禮：“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兒臣就走了，家里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陪父皇了。”

李世民抿了口酒，朝他揮了揮手。

“去吧。”

聞言，李治轉身往宮外走。

而就當他快要走出殿門的時候，李世民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吩咐：“對了，下一次的朔望就是新春，你得做首詩出來，在朝會上念出來，你要給朕長長臉啊！”

“哈？！”

李治一臉黑人問號，他這父皇又在給他出難題了。

作詩哪有那么容易啊，這不是難為人嗎？

但看李世民很是霸道，一點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有。

“啊什么啊，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夠你做一首詩了。”

嘖！

李治無奈地聳聳肩，我還能說什么呢？

懶得搭理這個醉漢，李治抬腳就走。

說不定他這父皇酒醒了就忘了這事兒呢，等到過年的時候再說吧。

回到自己的府邸，李治感覺自己也有點醉了。

看到崔知溫找上門來請教“博弈論”，隨口說了幾句把他打發出去。

然后他就回到正房開始呼呼大睡。

這一覺。

李治睡得很死，他就連系統提示音都沒有聽到，就這么錯過了一次系統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