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昏昏暗暗,打著瞌睡;月亮迷迷糊糊,伸了懶腰。一條不起眼的鋪滿紅磚的小路上,一男一女并排走著。他們約莫十四五歲。微風從他們的身邊經過,拂動女生及肩的短發,在月色和燈光的襯照下,無法看清他們的臉龐。不一會兒,兩人在一扇鐵門前停下來,男生繞過女生的身體,拽開那扇吱嘎作響的門,隨即聲控燈亮了。兩人走進去,女生先,男生后。他們繼續向樓上走著,一層、兩層......直至第五層時,他們再次停下。女生熟練地拿出鑰匙,打開貼著去年春聯的房門,走進去,關了門。而男生則原路返回,消失在了黑夜中......
“依依——依依——”
清晨的寂靜被喊聲吵醒,陶依皺著眉,緩緩睜開眼睛,可沒熬過五秒,她又任由眼睛閉上了。
很快,意料之中的另一次“溫柔呼喚”降臨了,陶依下意識躲進被子里。
沒過兩分鐘,陶依的房門開了,穿著圍裙的陶湲進來了。
“依依,趕緊起床,再不起粥都涼了。”陶湲強壓制怒火。
“再睡五分鐘。”陶依軟綿綿地回應道。
“五分鐘又五分鐘,醒了就趕緊起來,這五分鐘你又睡不著,還不如起來把早飯吃了。”
“嗯~就五分鐘,五分鐘后一定起。”陶依撒起了嬌。
“你每次都這么說,哪一次做到了?來,媽媽拽你起來。”
說罷,陶湲抓住了陶依的手,試圖用蠻力把陶依的上半身和床分開。可是陶依一直抵抗著,進展并不大。作為母親,陶湲還是技高一籌——她自知拗不過陶依,便順勢說道:“哎呀依依快起來,媽媽的腰好像閃了,動不了了,你快起來扶我一把。”
這到底是苦肉計還是突發情況,陶依不得而知,但無論如何她只有一個選擇——掙脫開陶湲的手,自己坐起身來。這一招,這么多年,陶湲從未失手過。
看著起床了的女兒,陶湲的氣也漸漸消了,轉身回了廚房。
陶依下了床,帶著起床氣拿起床頭柜上的校服,穿了二十分鐘也沒穿好。之后她走出了房間,洗漱也花了很長時間,才坐在了餐桌前。
碗里的粥散發著“迷人”的熱氣。陶依用勺子沿著碗的內沿舀了一些,吹了良久,放到嘴邊,依舊很燙!
“也不知道這粥剛才是怎么涼的,現在怎么又熱了。”陶依心里想著,繼續重復著上一分鐘的喝粥全步驟。
痛苦的時間總是很漫長,但還是熬過去了——陶依喝了粥,吃了紫薯,整理了書包,出門了。
她兩步一跳地下了樓,推開單元門。就在這里,就在即將跨出門檻的這個位置,眼前的一切突然讓陶依有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這是怎么回事?”陶依在心里問自己。可無論她如何費勁腦汁地想,就是毫無頭緒。
停留片刻后,陶依跨出單元門,放慢腳步,在紅磚路上走著,走著......突然,一個片段從陶依的腦海中閃過。
“哦,對了,昨天晚上做了個夢。”陶依自言自語道。
解開了這個“謎團”,陶依的腳步不知不覺加快了,不一會兒,她到了校門口。
進了班級,她來到座位前,一屁股摔在上面——釋去書包的負重。幾分鐘后,陶依從發呆中回過神來,她卸下書包,繼續癱坐在椅子上,一直堅持到鈴聲響。
“滴答滴答”,時鐘遵循著自己的步伐不緊不慢地走著,來到放學的時刻。
鈴聲再次響起,陶依收拾好書包,和同桌唐凡語,前桌孔蕎一起走出教室。三個人除了上廁所,其他的時間基本是形影不離,下課的時候也只需要孔蕎回過頭,他們就可以繼續或開始話題。“不知道說什么”是他們從未經歷過的。
“我跟你們說,我好像長個兒了。”孔蕎的語氣很認真。
孔蕎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她經常會因為身高成為同學們的話柄,久而久之,長個兒成了她默默為自己樹立的一個目標。
“別做夢了姐妹。”唐凡語陰陽怪氣道。
唐凡語和陶依在小學就做了六年同桌,到了初中他們也很巧地再次成為同桌。唐凡語是一個刀子嘴但心地善良的男生,損人的話他常常脫口而出,但是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也毫不推辭。
孔蕎乜了一眼唐凡語,繼續說道:“不是,我說的是真的,這兩天我的腿總是疼,而且我還經常夢到自己飛起來了呢。”
“你看,果然做夢了。”說罷,唐凡語扮了個鬼臉。
“等一下,我插一嘴”,陶依打斷了他們倆的對話,說道,“腿疼,可能和長個兒有點關系,那這個做夢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孔蕎表示疑問。
“不知道。”陶依很嚴肅地回答了她。
“真不知道?”孔蕎又問了一遍。
“嗯。”
“你確定你不知道......”
“你可趕緊說吧,別賣關子了。”一旁的唐凡語早就聽不下去了。
“就是如果在做夢的時間自己飛起來了,之后又突然飛不了了,在飛不了的時候就是在長個兒。”孔蕎一本正經地說。
“哦~那你可以回去量一下,驗證驗證。”陶依說道。
“好。”孔蕎也正有此意。
不過,除了孔蕎,唐凡語和陶依都不相信這個觀點。唐凡語更是直接將其拋在了腦后。而陶依則在后來“印證了”這個觀點的虛假性。
回到家后,陶依完成了作業,之后又和往常一樣追起小說。最近她在看一本叫做《不必取舍權力與愛情》的小說,這本小說的歷史背景是虛構的,講述了一次考古隊工作的時候打開了一個不知名的墓穴,結果墓穴的主人復活了,還逃跑了。這個逃跑的墓穴主人憑借自己驚世的能力,在完全陌生的世界收獲了事業,還遇到了他的女主角的故事。
陶依非常喜歡這部小說里男主的人設,甚至希望未來的男朋友也是如此。
一直等到陶湲催促她睡覺,陶依才戀戀不舍地放下這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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