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郊游,秋方半叫上了江茉兒,說翟白也在,于是橙子便也一起來了。
還有何選,他也來了。
“好久不見。”江茉兒和他打著招呼。
“嗯,好久不見。”何選回答。
湖水邊,江茉兒問秋方半:“哥,何選怎么了?”
“改邪歸正了。”
“什么邪?”
“他學別人打架,在外面鬼混。”
“你怎么知道呢?”
“我生日那天,剛好抓著他。”
“你生日那天,他打架?難道?”江茉兒立馬回想起紀千山倒在地上的樣子。
“沒錯,打的就是紀千山。”
“你知道他們為什么打紀千山嗎?”江茉兒小心翼翼地問。
她很期待秋方半說出的理由和紀千山說的一模一樣。
“聽何選說,是因為一個女孩子,估計是紀千山招惹人家了吧。”
“才不是!”江茉兒嘟嘟嘴。
“那是什么?”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種。”
“你信他?不信我?”
“哥你又不是當事人,你也只是猜測罷了。”
“我......”
秋方半被江茉兒懟的沒話說,他從口袋掏出一根煙,靜靜地點上。
江茉兒頓時感受到一絲憂愁,關心的問:“哥,你為什么抽煙啊,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
“那你為什么關心這個事情啊。”
“我從沒見過你抽煙,叔叔以前也不抽煙的,你以前也很討厭煙味的。”江茉兒看著秋方半的側臉回答。
秋方半淡淡地笑了:“我是討厭別人抽煙,但是自己抽煙時不覺得。”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呢?”
“沒有原因,就是想抽了。”
“哦。”
郊外的銀杏林已經變得金黃了,落在地上的葉子開始有了深沉的顏色,秋方半心里在想,如果真要說出理由,無非就是自己不滿足罷了。
“哥,你知道銀杏葉可以做成玫瑰花嗎?”江茉兒望著銀杏林問。
“不知道。”
“哥你好直男啊!”
“那你做一個我看看?”
“需要有固體膠才可以的。”江茉兒蹦蹦跳跳的打算朝銀杏林里走去。
在金黃色的銀杏林中,忽然蹦出來一抹靚麗的藍色。
“哥,那是紀千山嗎?”江茉兒興奮地回過頭問秋方半。
秋方半遠遠地望過去,說:“有點像。”
“真的是他誒!”江茉兒開心地就差原地跳起來了。
“這么激動?”
“沒有了,才沒有,我哪里激動了。”江茉兒搓搓手,不好意思地回答。
秋方半提醒著她:“銀杏玫瑰花啊,不打算帶我去制作一下嗎?”
“可我們沒有買膠水,這附近有賣膠水的嗎?”
江茉兒的目光一直望著紀千山。
“走吧,找地方去買,別磨嘰了!”秋方半一把攬過江茉兒的肩膀,朝路邊走去。
“哥,干嘛啊!”
江茉兒不滿地抖抖肩,而秋方半攬的更緊了一些。
盡管漸漸地遠離了銀杏林,但那個耀眼的藍色卻越來越明顯,江茉兒緊張的情緒一直沒有得到釋放。
其他人望著秋方半和江茉兒的身影都暗暗咂舌,感慨這是多么的郎才女貌,只有時展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紀千山的存在。
“江茉兒!”紀千山突然在身后喊了江茉兒的名字。
“你怎么在這里啊?”江茉兒掙脫開秋方半,向紀千山小跑過去,翹起的嘴角掛著滿心的喜悅。
“在這里等你呀!”紀千山說。
他一笑起來會傳染,讓江茉兒忘了克制自己的歡喜。
江茉兒紅著臉:“瞎說,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很簡單的,多問幾個人不就知道了。”
“才不信!”
江茉兒的手不安地揣在口袋里,低下了頭,臉上紅暈在枯黃的秋色里尤其地明顯。
紀千山看著江茉兒的神態,不由得著了迷,這少女的純情和青春的風采深深吸引著他的內心。她清澈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薄薄的嘴唇不安地抿了又抿,讓人百看不厭。
他走上前,從身后拿出一份驚喜,說:“送給你,純手工制作哦。”
江茉兒呆住了,做銀杏玫瑰花是要花費一些功夫的,紀千山是什么時候來的?他真的是為自己而來嗎?
秋方半望著紀千山手中的花束有些走了神,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這么多年江茉兒對自己沒有半分意思,原來他缺少了作為男朋友應有的浪漫和驚喜,一直用對待妹妹的方式去呵護她,讓她也一直只把自己當做了哥哥。
“真的是自己做的?”江茉兒接了過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輕微地有些發抖。
“聽說你快過生日了?”紀千山看著江茉兒歡喜的表情,有些得意地說。
“這你也知道?”
“不就是明天么?”
“你從哪里打聽的,你這是侵犯我的個人隱私!”
“我說過的,想要打聽一個人并不難啊。”
“你這人真的是!”江茉兒努努嘴。
紀千山追問:“是什么?是不是很貼心?”
“哪有,是真的奇怪,哪有你這樣的。”江茉兒害羞地低下了頭。
“送你的生日禮物哦,好好收著。我先撤了。”
“你這就走啊!”
紀千山嘴角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微笑,走到江茉兒面前問:“你在挽留我?”
“反正,這么巧,也遇見了,一起玩嘛。”江茉兒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地說。
秋方半像是被雷擊中似的,深鎖起眉毛,攥了攥拳頭,臉上像瞬間結了冰;他意識到自己就像是個空氣,整個過程都不曾被人察覺。
就這樣,江茉兒捧著一大束銀杏玫瑰花,開開心心地回到了橙子身邊。
“哇,才去了這么一會,你就做了這么多嗎?”橙子問。
江茉兒的臉又紅了,嘴角上揚,回頭看了看,小聲地說:“不是我。”
眾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江茉兒的身后,紀千山出現的猝不及防,所有人不知為何都有些尷尬。
“阿秋?”翟白向秋方半招了招手。
他走的是真的慢,離江茉兒好遠好遠。
秋方半往日陽光樂觀的臉上印上了些許沉著冷靜,他能怎么樣呢,江茉兒正常交友,有什么錯?
“大家好,我是紀千山。”紀千山主動地進行自我介紹。
大家都禮貌地打招呼,唯有何選在看到紀千山的一瞬間就低下了頭。
可何選自己想多了,紀千山根本就不記得他,也沒有在意那日打架,對方的幫手有多少。
“紀千山,這么巧,以前沒怎么碰到你,最近哪哪都是你啊。”翟白說。
“是很巧,以后遇見的機會可能會更多哦。”紀千山說完,還深情地看了江茉兒一眼。
“坐吧,隨便坐。”江茉兒說。
紀千山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江茉兒身旁,肩膀不經意挨到江茉兒的時候,江茉兒的心都發出了顫抖。
“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在這?”時展小聲問秋方半。
“故意的,這小子套路太深。”
“套路深就得多提防啊,萬一騙了你妹怎么辦?”
秋方半陷入了兩難,他從未想象過會出現這樣的場景,他既不想破壞江茉兒的好心情,也不想紀千山靠近江茉兒。
在江茉兒和紀千山聊得正開心的時候,橙子很有眼力見的朝翟白那邊挪了挪,騰出江茉兒另一身側的空間出來。
“茉兒,叔叔阿姨說,讓我們今晚一起回家。”秋方半坐在她跟前,也只得先拿出家長來控制一下場面了。
“他們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知道?”江茉兒問。
“中午說的,忘了告訴你了。”秋方半說完,眼神不自然地向遠方看了看。
“我媽怎么不給我打電話?”江茉兒追問。
“她不是經常會先打給我嗎?”
“倒也是哦。”江茉兒有些失落地說,“可是哥,我明天有點事。”
“今天回家和你明天有事有什么沖突的。”秋方半只好先把江茉兒騙回家,明天再說明天吧。
“哥......”江茉兒嘟著嘴表示抗議。
“坐地鐵一個多小時而已,又不是讓你翻山越嶺,趕緊起來跟我走!”
江茉兒打了一個哆嗦,她不明白秋方半的語氣怎么說變就變,她趕緊從地上坐了起來,低聲詢問:“哥,你不至于生氣吧?”
“我剛生氣了嗎?”秋方半反問。
“沒有啊,阿秋一直這么講話的呀。”翟白連忙說。
“是啊。”時展也給秋方半幫著腔。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紀千山站起身對江茉兒告別。
“可是......”江茉兒戀戀不舍,主動上前地抓住了紀千山的衣角。
“你放心。”紀千山的手溫柔地觸碰到江茉兒的指尖,摘出了自己的衣服說。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微小的細節,翟白居然忍不住叫出了聲:“oh,my god!”
“怎么了?”江茉兒回頭詢問。
翟白趕緊打哈哈說:“沒事,剛橙子踩到我腳了。”
“哦。”江茉兒又看了看紀千山說,“那再見咯。”
紀千山忽然低下頭,趴在江茉兒耳旁說:“明天我等你哦!”
江茉兒的呼吸先是停滯了一下,之后才變得有些急促,耳朵瞬間就紅了。這溫熱的氣息曖昧的觸碰,換另一個女生過來也不一定能抵擋得住。
江茉兒望著紀千山有些不知所措,連秋方半是什么時候和紀千山走到了遠處都不知道。
“你想干嘛?”秋方半問紀千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沒過界吧?”紀千山回答。
“你是沒過界,但請不要有什么歪心思。”秋方半告誡著紀千山。
紀千山的嘴角勾起一個小括號,靠近秋方半小聲問:“秋方半,你想什么呢,你是真怕我有歪心思,還是因為吃醋啊?”
“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那我和江茉兒的事情應該也與你無關吧。”
“我是她哥。”
紀千山等的就是秋方半這句話,邪魅地笑了笑說:“對,你是她哥,這個身份你可別忘了。”
秋方半的口才算是好的了,沒曾想遇到了對手,無聲無息地就敗下陣來。
紀千山其實也想和秋方半和諧相處的,可他明白,現階段只要秋方半喜歡江茉兒,他們就沒辦法真的和諧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