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辛納這家伙了，他負責的課題已經完成，明天交接完就可以出去放松了，結果卻成了這副模樣。”

說完，克林再次嘆了口氣，繼而輕拍了一下江束的肩膀，轉身走出餐廳。

四周剛剛還扎在一起的研究員們也漸漸在身邊散掉，只剩下自動洗地機配合著清潔工人，整理著餐廳的狼藉。

嘆了口氣，江束準備轉身離開餐廳。

就在這時，滾落在餐廳一角的一顆白色牙齒，忽然冒出藍色的電火花，繼而響起一陣電流的短路聲。

經過系統加點強化后的江束瞬間捕捉到這個異響。

他循著聲音望過去，看到了一顆光頭研究員被他一拳打掉的牙齒。

眼神一凝，江束不動聲色的走過去，蹲下身想要系鞋帶，并趁機拿走那顆冒著藍火的牙齒。

蹲下后才發現。

該死的！

我穿的是皮鞋。

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下，江束伸手擦了擦鞋，順帶將那顆牙齒捏在手里。

做完這一切，江束慢悠悠走出餐廳，朝著自己的單人宿舍走去。

……

……

金屬質地的合金門被電子卡刷開，江束快步走進房間，不動聲色的關上房門。

房間不大，只有二十幾平的樣子，迎面進來就是一張大床。

大床旁邊，是一個書桌，上面放置著一座內部電話機以及一個電子平板。

在內部電話機上，你可以查到所有研究員的聯系方式，方便隨時隨地內部溝通。

而平板里，則有研究所專門為研究員下載的娛樂電影，以及無數與神經科學相關的研究論文。

畢竟研究所所有的科研人員都不能攜帶電子設備，這已經讓人失去了大部分的娛樂項目。

不讓這些研究員回宿舍后有點事情做，會把人逼瘋的。

房間一角，則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方便研究員洗漱。

房間的天花板上，則有一個圓盤似的吸附式音箱，以便研究所通知重要通告。

進了房間，輕聲問過賈維斯確定房間絕對安全，沒有被監控之后，江束快步走到書桌前，拉開臺燈，從口袋里掏出那顆從餐廳撿到的牙齒。

牙齒的牙根上還殘留著一些紅色的肉沫，看上去像是被人從中間粗暴踹斷一樣。

嗯……雖然事實也的確如此。

江束看著這顆牙齒，忽然感覺也有些牙疼。

他稍稍用力摩挲牙齒。

這顆之前冒著藍火的牙齒外殼在外力下化為一團白粉簌簌而下，露出里面包裹著的一顆存儲芯片。

盡管看上去，這顆芯片已經有些發黑了。

那個叫做辛納的光頭研究員，是個間諜？

江束皺起眉頭，感覺腦袋疼。

我才第一天上班，不要搞我啊……間諜什么的，聽上去就賊拉燒腦。

江束嘆了口氣，“賈維斯，可以看一下存儲芯片里的東西嗎？”

“我的先生，這當然可以。”賈維斯聲音溫和，“請先將它插進桌上的平板中。”

江束將芯片塞進平板接口。

瞬間，本來還亮著屏幕的平板黑屏死機。

江束嘴角抽搐。

“稍等先生。”賈維斯聲音有些訕訕的，“比我想象中數據量大很多……而且還有防火墻。”

“給我一分鐘，哦不，三十秒！”

三十秒后，平板重新亮起光芒，屏幕上，無數復雜的衍生公式以及圖紙不斷閃現，繼而被賈維斯迅速整理后，分門別類地塞進各個文件夾。

江束隨便點開一張圖紙，上面都是無數亂七八糟的線條和各種復雜的名詞。

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啊……江束挑眉。

“先生，我有必要告訴您，這似乎就是控制芯片的制造原理與方法……”賈維斯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實驗似乎已經初步成功了，只有一個問題亟待解決。”

“什么問題？”

聽到賈維斯的那句“已經初步成功了”，江束感覺自己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納尼？

我剛進研究所才一天，這個東西就成功了？

我還沒有開始，任務就結束了？

“材料。”賈維斯聲音很慢，“目前只有黑金做成的電子線路，才能夠完美傳遞神經突觸間的電子信號。”

“而黑金太過昂貴了，如果不能找到替代品，這個實驗就算不上成功。畢竟，克林·蒙特森的愿景是能夠讓所有人擺脫賽博精神病。”

“而黑金昂貴的價格，則會讓這項技術只能成為富人階級的專屬。”

江束眉頭緊緊皺起，“撇開材料的局限性不談，這個芯片控制是已經成功了對嗎？”

賈維斯沉默，似乎是在核實資料。

許久之后，賈維斯的聲音再次響起，“是的。資料上標明，克林已經先后對十三人進行測試，結果均顯示成功。”

“那為什么？”江束心中生出濃濃的不解，“克林對外宣稱的是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材料，但仍未研究出人體‘意識’具象化的算法？”

克林在對外界隱瞞。

研究所所有的研究員們被分散成各個課題小組，每個人都只掌握著自己課題的科研成果。

但這些科研成果拼湊在一起，其實就是完整的“芯片控制”技術。

他現在完全可以把成果公布出去，讓整個社會都去尋找這種替代品，那樣的話，效率不是大大提升了嗎？

而且這也并不影響他成為神經科學方面最偉大的科學家啊。

江束撓頭，感覺好燒腦。

要不就是克林這貨腦子純粹有坑，有一個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坑。

嘆了口氣，江束點開系統面板，發現系統任務仍顯示進行中。

如果系統不會出錯的話，那就代表著系統所指的任務完成，是指克林找到了黑金的平價替代品嗎？

又細想了一會，江束覺得今天的腦活動量夠了，決定放棄思考。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

這么想著，江束開口道：“賈維斯，備份資料。”

十幾秒鐘后，賈維斯回應已經備份成功。

江束聞言后，一把抽出電子芯片，將其碾成了粉末。

洗了個澡，江束趴在床上閉上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克林在餐廳時對他說的話再次在江束耳邊響起。

“只是可惜辛納這家伙了，他負責的課題已經完成，明天交接完就可以出去放松了，結果卻成了這副模樣。”

江束突然睜開眼睛，亮的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