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隊長從張花麗家里出來的時候，劉曜依然坐在門檻上，看著獨屬于自己的熱鬧。
“行了，收隊！”有福隊長見該查的東西都查完了，便下令吩咐離開這里。
走的時候，他不經意看到了劉曜，瞥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直接走了。
劉曜卻被剛才那一瞥給震驚到了。
“那個眼神……怎么感覺跟之前的布娃娃一樣？”
……
今天的劉其實沒什么事可做。
有福隊長身上的異樣劉曜并不想多管。
他上了街，準備繼續熟悉這里的環境。
今天的集市上有點熱鬧。
有那么十幾個人，披麻戴孝，眼圈通紅，走在街上，到處問有沒有見到過一具尸體。
人們都在議論，估計是遇到了偷尸賊。
結果一打聽才知道，這家前兩天剛死了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
壽衣穿好了，靈堂擺好了，就等著親朋好友前來吊唁了，結果老爺子突然當著眾人面跳了起來，嗖的一下鉆進了地里。
這很明顯是詐尸了嘛！
正好當時有個老太太來吊唁這位老爺子，見到這一幕，當場捂著胸口倒在地上，死了。
人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老太太也跳了起來，鉆進了地里。
這下兩家人都懵了。
老太太家里人連夜披上了壽衣出來找人。
兩家聯合找了半天，連個屁也沒找到。
這不，還在街上找呢。
劉曜心虛地擺了擺手，告訴眼前四十多歲賊眉鼠眼的男人，自己沒見過尸體。
男人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轉身走了，嘴里念叨著什么。
“媽的，這老太太閑著沒事去看什么死人，這下好了，自己也死了，耽誤了老子一整夜……”
真是個大孝子……劉曜心中忍不住笑了笑。
不過，看著這貨的背影，總覺得有點熟悉。
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算了，想男人干啥，有這閑心不如想想我親愛的姐姐和老師們……”
劉曜搖了搖頭，轉身在集市上買了些晚上能用到的涮菜，切了二斤羊肉，回去準備切片。
提著羊肉和菜，買了壇這年代最純粹的麻醬，劉曜樂呵呵地往家走。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白色身影在自家門口晃悠，左瞧瞧又看看，像是在分辨哪家是哪家，認認門一樣。
劉曜見著這人，當場就納悶了。
這不是……剛才問路的那個大孝子嗎？
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劉曜走過去，腳步聲引來了大孝子的注意力。
大孝子扭頭一看，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仔細一想，能讓自己眼熟的人而且又出現在這附近……恐怕兩人只在一個地方見過！
大孝子眼珠一轉，走上去，笑呵呵地迎向了劉曜。
白色孝服加這笑容，怎么看怎么覺得違和。
“兄弟，你也來了啊！”大孝子笑呵呵地向劉曜伸出了手。
劉曜心說誰特么是你兄弟……
“我們……認識嗎？”劉耀問道，他也不太確定，畢竟眼前的男人確實也讓他覺得眼熟，只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小兄弟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男人笑道，上前握住劉曜的手，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往劉曜身前一湊，“你不也是在老胖子那樓里花過錢的嗎？要不你怎么會來這里呢，對不對？”
劉曜不由得一愣。
老胖子……難道指的是胖嬸？
那么所謂的“樓里”，難道就是胖嬸開的青樓？
好家伙，誰特么跟你在那種地方見過！
這么一提醒，劉曜倒也想起來為什么眼前這男人會覺得眼熟了。
當初他進入胖嬸夢里的時候，這男人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看上去恨不得嘴里再叼著一個！
怪不得會覺得眼熟，原來還真的見過！
至于大孝子會覺得眼熟，那跟夢沒有關系，完全是因為不久前才見過劉曜一面，留下的印象稍微深刻了些罷了。
“大哥是來找胖嬸的？”劉曜問道。
“胖嬸？哦，你說的就是老胖子吧？嘻嘻，你懂的，她手里的好姑娘從來不擺到明面上，所以我來看看，能不能……你也是男人，你懂的。”
“懂！”劉曜大有深意地笑著點了點頭，“那就是胖嬸的家，現在胖嬸肯定在家里呢，你去敲敲門就行。”
“好嘞，謝了啊小兄弟，有機會請你去樓里快活。”
大孝子拍了拍劉曜的肩膀，一臉激動地轉身去了胖嬸家門前，伸出手，敲了敲門。
劉曜則回了自己家門口，靠著門墻，靜靜地看著大孝子。
沒得到胖嬸家里的回應，大孝子回了個頭，看到劉曜就站在一旁看著自己，尷尬笑了笑，回過頭繼續敲門。
咚咚咚……
依然沒得到回應，大孝子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嗯……這小子為什么老瞧著我？
劉曜也納悶呢，你敲門就敲門，老回頭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小兄弟，你家住這兒啊？”大孝子被盯得后背發毛，忍不住問了一句。
“對啊。”劉曜笑著回應道：“就這家門，您要沒事兒可以來坐坐。”
“不了不了，你先回家吧。”大孝子笑道。
“沒事，您忙您的，不耽誤我。”
大孝子：“………”
我特么是不耽誤你，可你特么耽誤我啊！
無奈，大孝子只能繼續敲門。
嘎吱……門突然開了。
緊閉了很長時間的胖嬸為大孝子打開了門，讓大孝子進屋。
但門只開了很小的一條縫，劉曜并沒有從這條縫里看見胖嬸。
但從大孝子突然興奮起來的神色看，胖嬸應該是站在里面的。
大孝子回頭朝著劉曜笑了笑，然后伸手指了指門內，示意自己要進去了。
劉曜擺擺手，示意他進去吧。
大孝子進門，關了門，插上了門栓。
劉曜沒動，依然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幾分鐘，這位大孝子就會罵罵咧咧地跑出來，劉曜就愛看這種熱鬧。
終究還是劉曜高估了男人的忍耐力。
僅是片刻的功夫，胖嬸院子里便傳來了男人的尖叫聲，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
緊接著便是慌慌張張的腳步聲。
砰！
緊閉的大門發出一聲巨響，男人應該是撞上了門。
“啊啊啊！！！”大孝子驚恐地尖叫著。
劉曜發現不對勁了。
這叫聲……是不是太大了點兒？
很快，門開了，大孝子屁滾尿流地爬了出來，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后，站起來，連滾帶爬地逃走了，背影狼狽的像是一條被打跑的流浪狗。
看來胖嬸家里出事了……
劉曜先回了趟家，把菜和羊肉安頓好，這才放心地出門，去了胖嬸家里。
院子里的沙地上還有大孝子屁滾尿流的痕跡。
劉曜站在門口，看到了里屋的胖嬸。
這位胖大娘像是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外面，嘴里依然念叨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你沒有孩子啊，大嬸……
劉曜一路走了進去，然而進入屋內，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明白了大孝子為什么會是那副模樣了！
胖嬸整個人的下半身被埋在了地板里，只有上半身露在外。
睡衣的領口敞開，胸口露出來一半，但露出來的并不是保養多年的光滑皮膚，也不是人老珠黃的粗糙，而是……一團茅草和棉花。
劉曜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捏住胖嬸的睡衣，一把撕扯了下來，眸子猛的一震！
胖嬸的上半身皮肉盡失，棉花和茅草填充了她的上半身。
沒有了衣服的包裹，這些用來填充的茅草和棉花全都散落，只留下了一根脊柱和十二對肋骨，脊柱上面頂著顆有血有肉的腦袋。
“我的孩子……”
胖嬸抬起了頭，嘴慢慢咧了起來……
她指著自己的脊椎，道：
“你……吃排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