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多問。”城隍很有眼力見地沒有再追問下去。
雖然如此，但心里卻在揣摩，當年劉寸天那個家伙到底布置了些什么。
劉曜看著城隍，道：“話說回來，您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有人用了召神咒，本座正好在附近，便直接過來了。這里發生了什么？那邊正在打斗的是林老九？”
“嗯。”劉曜看了一眼門外路對面的房子，道：“那里有一具僵尸，是這具大紅煞剩下的尸體拼湊成的，九叔正在處理。”
劉曜并不擔心九叔那邊的情況。
堂堂僵尸道長連這一具僵尸都處理不了的話，那真的是白吃了自己一頓排骨火鍋了！
城隍似乎也不擔憂九叔的情況，甚至想坐下來和劉曜喝喝茶。
但情況很明顯不允許。
“制造出這具大紅煞的人，就是這個使用請神咒的人？”城隍摸了摸現在的臉，感覺嫩得能掐出水來。
只是皮膚摸起來手感怪怪的。
“算是吧。”劉曜道：“只不過你現在的這具身體算是一只畫皮鬼，外皮是假的，內里也是假的。”
“是嗎？”城隍面露驚訝，“我竟然沒有任何感覺。”
“我來幫你。”劉曜走上前，伸出手，輕點在了大奮身體的額頭上。
理論上來說，城隍可以直接發力將身上的皮膚撕開。
但這樣的話會破壞掉這張現成的人皮。
劉曜舍不得，所以他使用鬼畫皮，完整的將大奮的皮剝離了下來。
人皮與內里尸體的分離，意味著幕后黑手的鬼畫皮失效。
在郁悶地聽著自己請來的幫手和和敵人嘮了幾分鐘的家常后，大奮的意識終于徹底被抹除。
城隍的魂體也因此重新分離出來，現出了原本的樣貌。
啪……
噗通！
一張完整的人皮和沒有了支撐的身體一同癱在了地上。
“沒想到鬼畫皮這么惡毒的邪法竟然流傳到了現在……”城隍看著地上那具粉色肌肉外露的尸體，面色一沉。
劉曜尷尬地撓了撓頭，道：“鬼畫皮……是邪法？”
城隍點點頭，然后一愣，道：“當然，也得看使用的人品行如何，你就很不錯……”
劉曜：“………”
感覺好蒼白無力的解釋。
劉曜道：“不愧是城隍爺，眼光就是好！”
緊接著，劉曜上前，蹲下檢查了一番被剝了皮的尸體。
整具尸體的水分已經完全丟失干凈，裸露在外的肌肉摸上去異常堅硬，像是牛肉干。
“城隍大人，您知道這鎮子上還有什么人會鬼畫皮這種邪法嗎？”
今晚發生的事情肯定已經被幕后黑手得知，劉曜不得不做防備。
他可不想哪天出門吃個路邊攤，結果被仇家下藥當場毒發身亡。
城隍搖搖頭，道：“不知道。一般來說，懂邪法的人都會在本座的監視之下，只不過目前被本座監視的這幾個人都不會鬼畫皮……除了你。”
“嗯？這么說我也被你監視了？”劉曜抬起頭看著城隍。
“沒錯。”城隍道：“不過對你的監視力度并沒有那么大，本座還是很信任你的。”
“那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不必！這都是本座該做的！”
劉曜：“………”
難以想象，城隍這樣一尊神一般的存在，竟然會這么的……不要臉。
“對面打的那么熱鬧，身為城隍，你不去幫幫忙嗎？”
城隍一笑，道：“你想拿走這張人皮？”
“怎么可能呢！”劉曜擺擺手，“我要這東西有什么用？別人的皮披在自己身上，你不覺得別扭我還覺得別扭呢！”
“想要的話你可以隨時拿走，本座不會阻攔！但有一點，你絕對不可以為了施展畫皮術，而去殘害無辜的人獲取新鮮的人皮！”城隍嚴肅認真地盯著劉曜。
“放心，我劉曜是有操守的，不可能干出殘害活人這種事情！”
“那這邊就交給你了，本座去幫幫林老九！”城隍身形瞬間消失，穿墻沒入了對面的房子里。
劉曜見狀，一踹小奶狗的屁股，道：“快，變身！到你發揮的時候了！”
“得嘞主人！”
小奶狗興奮一跳，身體開始膨脹。
四條狗腿慢慢地伸長、腫脹，像是在完成一種生物學上的進化，偌大的狗頭也在向人類的頭型靠攏。
片刻后，小奶狗變成了一個人的模樣，遵從劉曜的意愿，扛起了人皮，按照劉曜給的地址，往家中趕去。
路上，兩個喝大了的醉漢談天說地地摟著肩走著。
冷風一吹，倆人鉆進胡同里撒了泡尿，提上褲子出來后，便看見遠處一個壯碩的人影噔噔噔往這邊跑了過來。
“大……大哥……你看那個人……好壯啊……”
“人？哪里有人……那不是一條狗嗎，你看那腦袋，有人形沒人樣……”
“不可能大哥！你好好看看，狗怎么可能兩條腿走路呢……”
說著，兩人忽然覺得不對勁了，酒也醒了幾分。
一擦眼睛，往那邊一瞧，偌大的一個狗頭人抱著張人皮就這么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娘嘞，什么東西？！
小奶狗也發現了二人，隨著距離地拉近，它笑呵呵地伸出舌頭，喘了兩下，道：“你們好啊！”
“鬼……鬼啊！”倆大男人提著腰帶還沒系好的褲子，轉身撒腿就跑，兩腿蹬得快要在地上摩出火星子來！
小奶狗看著二人，撓了撓頭，“當人好奇怪……還是當狗純粹！”
說完，又抱著人皮，往劉曜家里趕去。
……
“九叔，你們沒事吧？！”
劉曜沖進屋子里的時候，看到了滿地的狼藉。
被打碎的桌椅、被褥、紅肚兜……還有一對被嚇到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年輕夫婦。
不得不說，這家的小媳婦長得是真俊。
劉曜只是瞥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看向了九叔。
大紅尸已經被鎮住了，幾張符咒貼在大紅尸的身上，令大紅尸無法活動。
九叔身上衣服破碎，手上、臉上肉眼可見數道傷痕。
看來剛才的戰斗異常慘烈。
“沒事。”九叔道：“小劉，你那邊怎么樣？”
“放心。”劉曜看向城隍，“有城隍大人在，很安全！”
九叔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被劉曜拖過來的大紅煞尸體，然后看向城隍，“勞煩城隍大人跑這一趟了！”
“哪里的話！本座也只是路過，順手幫幫忙而已！”
“不管怎么說，事情算是解決了。”九叔也是松了一口氣，道：“秋生文才，把這兩具尸背回去。”
“是，師父！”
顯然兩位工具人早就熟練了背尸流程，并沒有抱怨什么。
劉曜看向房頂，一臉的肉疼。
那上面有一張被撕成兩半的人皮，如果拿回來花點力氣也是可以廢物利用的。
最關鍵的是，那張人皮身上還有一張天雷符，這才是最讓劉曜心疼的。
當著九叔的面，他也不好把人皮帶走，只能任由九叔處理。
“走，咱們回家！”九叔一揮手，拿著武天的皮，率先朝著大門走去。
秋生文才各扛著一具尸體跟了上去。
劉曜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夫婦，道：“二位，晚安好夢！”
然后，跟上了九叔和秋生文才的步伐。
城隍……則留在了屋子里。
夫婦二人是看不見他的，所以哪怕他現在站在這二人面前，目光死死地盯著年輕的小媳婦，這兩口子也察覺不到。
城隍面色很凝重，盯著小媳婦的眼神愈發地兇狠。
“他娘的……我當年還是個人的時候，怎么就娶不到這樣的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