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商鋪這種生意,比奶茶店可復雜多了。
從地皮收購,業(yè)態(tài)規(guī)劃,建筑設計,后期經(jīng)營等等環(huán)節(jié),差一個環(huán)節(jié)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這也就是為什么孟選德讓梁守誠買了地,卻一直沒有動作的原因。表面上是為了迷惑長房的梁承恩,實際是他還沒有騰出手來規(guī)劃。
如今,悅己茶樓的管理權被收回,孟選德只好回來打清風巷的主意。
這兩天,他早就和梁守誠簽了一份協(xié)議。
清風巷這些房產(chǎn)名義上是二房的,但實際上經(jīng)營開發(fā)權已經(jīng)在孟選德手里了。
他專門在違約賠償里寫,如果梁守誠要收回鋪子,就必須進行五倍的賠償。
梁守誠當時看了,直接笑著說:“孟掌柜,你這賠償也忒少了。”立即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名字。
他們當初收購清風巷,一共才花了一千兩左右。五倍的話,梁守誠認為也就是五千兩,以悅己茶樓的效益,最多三個月就夠了。
不過后來,梁守誠才意識到自己永遠別想違約了。
因為梁家二房把所有身家湊起來都不夠。
孟選德簽這份協(xié)議,并非是要欺騙梁守誠,不然他就不會把收益的一部分給這二世祖當零花了。
從他心里,還是蠻喜歡梁守誠這個小胖子的,憨厚中帶著點兒狡猾,世故中帶著點兒人情。如果不是生長在梁家這種大家族里,一定能夠開開心過完這一生的。
不過對于梁貫風,孟選德還是要防上一些。
在他看來二房家主不聞世事,可梁貫風眼神里透出精明狠厲,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架的,他完全看不透這人的思想。
他經(jīng)營跨國集團那么多年,只有兩個人有此殊榮,一位是他已故的財務總監(jiān),一位就是北非的領導人。
解決了產(chǎn)權及經(jīng)營權問題,剩下的就是找客戶了。
如此大的標的,不是一般人你能夠買得起的。
但孟選德知道,這些潛在客戶都會在一個地方出現(xiàn)。
而此刻他就在這個地方的門口,“蘭亭書寓”。
蘭亭書寓占地很廣。
坐落在一條主街的背后的輔路,不隱蔽也不招搖。
它的前后左右都是不同的商鋪,有米行、布行、文具行等,每一家都不是那種人聲鼎沸、喧鬧無比的生意。
有些做了多年生意的商賈,都摸不到門道,更別說那些新手了。
孟選德能知道這個,主要還是因為老李喜好聽曲,雖然沒有錢,但也是半個行內(nèi)玩家。
他在這里已經(jīng)站了半個時辰,腿都麻了,都沒有見到一個人進出大門。
一陣晚風迎面吹來,凍得孟選德搓手跺腳。
心里暗自懷疑,老李頭會不會記錯了地方。
又呆了一個時辰,快三更天了還是無人,他耳朵都冷疼了,忙用衣領將耳朵遮住,整個腦袋都縮在里面。
孟選德自語道:“不等了,怕是太冷了,玩不動。”
一路小跑著往家里跑去,途中他還在想。
古代人這么不愛玩兒么?晚上就不蹦個野迪?
明天得好好去問問老李頭,看看他是不是把位置記錯了。
翌日,清晨。
孟選德就去清風巷把老李頭逮了出來,說道:
“老李啊,你是不是把地記錯了?”
“昨晚我凍了個半死,別說人了,連個鬼都沒見到。”
一想得昨天的冷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老李頭一臉誠懇地說道:“孟掌柜,真沒有。”
“當時在玲瓏藝館,是一個落魄的小公子告訴我的。”
“那個小公子,你還記得長相不?”
“記得記得,他的耳朵旁有一個大黑痣。”
“那今天晚上你帶我過去。”
說完這些,孟選德回去就補了回籠覺。
晚上要辦事,白天就要休息好了。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戌時了。
孟選德剛出房門,就撞見了陸真。
陸真笑著問他:“孟掌柜,夜里了,還要出門?”
孟選德心想,這陸老兒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天天在別人家里吃白食,也怪好意思的。
笑著回答:“是啊,一覺睡到現(xiàn)在,怪不得肚子得很。”
“陸道長,要不一起出去擼兩串,再喝兩杯。”
陸真擺擺手,笑道:“謝孟掌柜好意,貧道不喜好這些。”
孟選德調(diào)笑說:“陸道長,你若是喜歡聽小曲的話,我就無能為力,財力有限。”
話音一落,就出門去了。
孟選德按照約定地點,去和老李頭碰面。
“孟掌柜,你怎么才來?”
“我在這里都等你半個時辰了。”
“老李,我這不來了么。”
“去晚了,好的姑娘都被點走了。”
孟選德一聽這話,感情老李頭是擔心這個,只好苦笑。
玲瓏藝館,是衡陽最貴的藝館。
貴在地段,主街八面風黃金鋪位。貴在器具,碧玉琉璃杯,紫金琉璃碗,檀木雕花床。貴在璧人,聲音溫軟可人,動作儀態(tài)萬千。
孟選德一進館內(nèi),贊嘆道:“好一座銷金窟啊。”
老李頭在旁邊道:“沒白來吧。”
一位穿著暗花綢衣,身姿豐滿的婦人走過來,說道:
“李爺,你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
“旁邊這位是?”
老李頭正欲介紹,孟選德說道:
“鄙人姓孟,是老李的客戶。”
“今天就是來給酬謝老李的。”
那婦人搖著團扇,笑著問道:
“我看孟爺面生得很,是第一次來么?”
“你猜得真對,我家住東城,這邊不常來。”
婦人聽了這句,笑了一下說:
“孟爺、李爺,你們先坐,我先去招呼一下那邊。”
老李頭給孟選德介紹說:
“這人叫吳媽媽,最會察言觀色,打聽消息。”
“剛剛一聽,你說東城,她想得就是沒錢。”
孟選德一聽她善于打探消息,立刻喊道:
“吳媽媽,你過來下。”
吳媽媽只好對著面前地客人道:“你們二位先玩兒。”
她極不情愿的來到孟選德身邊,僵硬地笑著問:
“孟小爺,有什么事么?”
孟選德拿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塞到她手中,問道:
“向你打聽一個人。”
吳媽媽見了銀子,心情大好,搖著團扇笑著說:
“孟爺,我們這里有規(guī)矩,不能透露客人信息。”
孟選德只當是銀子不夠,又肉疼遞過去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吳媽媽微笑回應:“孟爺誤會了,要是我破了行規(guī),以后就沒有生意可做了。”
“孟爺可還有其他事情?”
“若是沒有,我可要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孟選德哈哈一笑,起身湊著吳媽媽耳邊說:
“吳媽媽,不知邀你入雅間需要多少銀兩?”
吳媽媽伸手打了一下,說道:“沒見過孟公子那么皮的。”
孟選德裝出一臉認真的樣子道:“我是說真的。”
吳媽媽輕輕一笑,遮住下臉,沖他比了兩個指頭。
孟選德笑著又塞過去兩張一百兩的銀票。
心想,剛剛就給了七十兩,真虧。
老李頭在一旁,聽得看得眼睛都愣住了。
他心想,想不到孟掌柜喜歡這一口,果然與眾不同。
孟選德見他的表情,對吳媽媽說道:
“吳媽媽,你派人給老李也安排位姑娘。”
“免得他回去多嘴。”
吳媽媽笑靨如花,回道:“那是自然。”
老李聽了忙點頭道:“不會,不會。”
藝館角落里,兩位俊俏書生看見這一幕。
其中一位說道:“小.....不,公子,你看他。”
另一位直接說道:“我們?nèi)ニ舯陂_一間,看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