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不止問過這兩人，不止問過邪教徒，他問過他見過的每一個人，或強迫，或隱晦。

無數次詢問，無數次回答。

他問過愛情，問過夢想，問過許多許多。

得到的答案都不對。

這不對在于人們思想的轉變，

按照常理而言，一個文明的思想風俗變化應該是一條波動的曲線，

但現在就像是在某個節點，突然斷崖式地直線變化。

突兀違和得讓人感到恐懼，

更令人膽寒的是，全人類都以此為常。

好像自從詭異時代來臨后，所有的過去都被籠罩在未知的陰霾之下，

在“祂”的影響下，人類不再擁有過去。

隨著李時不斷猜想，去驗證，

他的思想不斷被現實推向接近事實的那下一行，

他很肯定，這個世界已經在不可避免的腐朽。

他在太陽精神中心待了十年，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愛人。

唯一的娛樂方式就是讀書。

明明在過去，在書中，在那些作者筆下，

親情是讓人溫暖的港灣，愛情是予人美好的花朵，友情是排人憂愁的知音，夢想是給人希望的源泉。

可在如今的人類眼中，它們變了，

親情可以是可有可無的累贅，但不再會給人溫暖；

愛情可以是一次性的荷爾蒙激素，但不再象征美好；

友情可以是一時的互惠互利，但不再有純潔的高山流水。

至于夢想？

能當飯吃嗎？

“所以，你們瘋了，你們知道嗎？”李時對那兩名邪教徒說道，面具里的表情在猙獰抽搐。

而那兩個人聽到李時的‘瘋話’，一句話也不敢回答。

但他們如同看瘋子一樣的眼神表達了他們的態度。

這人穿著病服，說話像個瘋子，很有可能就是個神經病。

“你們精神出問題了，你們明白嗎！”李時猛得伸手抬起一人，

白色的面具直直抵在他的鼻尖，銳利眼神透過面具與他對視，仿佛想要刺穿他的內心，剖析他的一切。

“瘋子，你他*才是個真正的瘋子！”那邪教徒忍受不了了，

被干趴下了也就算了，自認實力不如人。

被問各種奇怪的問題羞辱，這也還能忍。

但更過分的是，被穿著病服的‘病人’給說是神經病，這我忍不了了！

士可殺不可辱！

“你個...”

他話才說到一半。

“碰咚！”，李時當即一拳將他打飛，噴涌的血液在空中流動，最終在地上散成一條優美曲線。

李時沒有繼續關注那被打飛的邪教徒，他收力了，還不至于讓其喪命。

“你呢？你現在知道你的精神出現問題在哪里了嗎？好好想一想。

認真回答我。”

李時蹲坐在另一人身前，眼睛直勾勾看著他，靜靜問道。

但他沒抱有希望。

“我知道！我悟了大師！”

“我不應該被一時的名利蠱惑去當邪教徒，

我根本就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只是個貪圖錢財利用教會力量的愚蠢之人。

我追求的名利在我當上邪教徒后就完全變了，那些蠱惑人心的教義更是讓我徹底墮落，

我至今所做的一切讓我心如刀絞。

您說的對，我的精神絕對有問題！”

那人語氣哽咽，聲音催人淚下，淚水還在滴答流下，似乎是在真心悔過。

但李時沒有一絲憐憫，甚至一絲動容。

相反，他內心深處迸發出無窮的憤怒。

伴隨著理智的瘋狂，他徹底爆發了。

“不！你不懂！”

說著，李時一腳狠踩在邪教徒的胸膛。

咔嚓的斷骨聲齊刷響起。

“啊啊啊啊！”，痛苦的哀嚎聲響起。

“你們瘋就瘋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瘋了！”，面具下憤怒的氣喘聲響徹空氣。

“但這并非是我如此憤怒的理由。”

“而是你！”

“即使在可能的死亡威脅面前，還要為自己‘碩果累累’的骯臟尋找骯臟的借口！”

說罷，李時又踩上一腳，

這次的哀嚎聲弱了幾分，但痛苦不減。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組織干過什么罪惡的事嗎？”

在出發前，黃金樓就有給過每位賞金獵人關于此次邪教組織的詳細信息。

“血影會，組織成員均為男性。中央城每月數十起女性綁架案就有三分之一與血影會有關...

崇尚“血祭”，嗜好殺L，手段殘忍，罪大惡極。”

李時甚至隱藏了血影會令人反胃的殘酷手段。

在這個時代，哪個邪教組織不是罪該萬死！

“這些紙上寫得明明白白的罪孽就和你沒有一點關系？

這豈是你一句懺悔，一句‘蠱惑’就能夠撇清的？

那些無辜的亡魂接受了你的懺悔，就能死而復生？

你的罪惡，不是你有病。

而是你該死而不知死！”

李時抬起右腳，對準那曾‘懺悔’到流淚的邪教徒。

那一腳的憤怒狠狠劃破空氣，將那邪教徒猛擊至空中，

他在空中旋轉幾圈后撞墻倒地，昏迷當場。

剛好壓在他的另一位伙伴身上。

“我恨不得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李時狠狠說出這句話。

他那腳并沒有下死手。

他不想讓這些骯臟的肉體，玷污他的腳。

“找到了，入侵者在這里！”有一名邪教徒恰巧趕來，連忙呼喚他的同伴。

李時看向那位剛剛到來的獵物，意味深長地問道：“我問，你答？”

......

“英秀姐，往這邊走。”身穿黑袍的周曉曉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她有一種感應能力，能通過直覺感應到周圍一定范圍內的污染強弱。

在她的感應下，這個方向的污染并不嚴重。

而她所指的方向正好是城堡的正門方向。

“好。”周英秀處理完最后一個倒地的邪教徒，當即按照周曉曉指的方向前進。

當初正是靠著這個能力，她們才得以在一次危機中逃離。

雖然周曉曉的身手不怎么樣，只能靠著把手槍保命。

但她的能力只要發揮好了，在這個時代，比十個訓練有素的戰士都要厲害。

她們小心往前移動，在一個拐角處發現了一些正在運送物資的邪教徒。

這是個偷襲的好機會。

兩人對視一眼，周曉曉作出暗號手勢，表明周圍沒有危險。

收到訊息的周英秀立刻主動出擊。

外骨骼裝置的射擊系統提前瞄準兩名邪教徒，在她沖出去時就立刻發射子彈。

“得！得！”

“砰！砰！”

兩處血花綻放，兩具尸體倒下。

“敵人！”，

有人驚吼。

“啊！”，

有人中彈。

身著外骨骼機械裝置的周英秀利用先發優勢打了對面個措手不及。

他們甚至來不及拔出武器，就被接連擊倒。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她們就消滅了在場的所有邪教徒。

接下來她們只要往外繼續突襲，就可以隨著調查局的大部隊一起攻進內部。

這樣就算周曉曉的危險預感是對的，她們也有機會戰略撤離。

這是周英秀根據現實情況制定的完美計劃，

在她看來，要是沒有她的謀略，她的妹妹就算有預感能力也不能最大化利用。

“我們繼續往外前進，從他們背部襲擊。”，周英秀說道，神情充滿自信。

“等等，城堡內部方向突然出現強大污染！

在往我們這邊快速移動！越來越近！”

周曉曉臉色突然凝重，失色驚呼。

有強大的敵人在迅速靠近！

周英秀才剛剛生起的自信，突然被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澆滅。

她們可能要交代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