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江文月隱忍疲憊的樣子落入江文明眼里,他的心像被針扎一般,眼眶也變得通紅。
三姐自小受寵,何曾如此艱難過?
他是千頃地里的獨苗,更是被寵著長大的,照樣淪落到缺衣少食,沒有行動自由的地步。
還有不知去向的大哥和在婆家被磋磨的大姐,流放的母親和做狗的父親。
江家人除了江文櫻,如今個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白眼狼江文櫻該滿意了吧?
“小弟,你怎么來了?”正在心里罵娘時,江文明聽見江文月的聲音。
她抱著丫丫站在他跟前,臉上有喜悅,更多的是擔憂。
總算有人擔心他,不把他當成工具了。
江文明吸了吸鼻子,翁著聲音說:“我來看看三姐。這是我剝橡子掙的銅錢,三姐拿去給我外甥女做身衣裳。”
“你出來的時候,跟管事的說清楚了嗎?”江文月沒接錢,而是關心弟弟是不是私自跑出來的。
二姐江文櫻曾經專門來與她說過小弟的事情,說如果再不狠狠管教,小弟就該走上殺人放火的絕路了。
到時候,誰也救不了她,也救不了江家所有人。
經歷無數事情后,她已經徹底信服二姐了。二姐說小弟該管教,那就是該管教。
她沒有能力幫忙,但不能拖二姐的后腿,不能包庇小弟。
如今有能力又愿意管小弟的,也只有二姐了。
曾經被他們全家嫌棄的二姐,如今才是整個江家的希望。
江文明朝馬車努努嘴:“趙管事陪我來的,放心吧,江文櫻還沒把小爺壓榨夠,是不會讓小爺有機會跑的。小爺出來看看親人后,回家繼續給她賣命。”
“壓榨?”江文月悚然一驚,把丫丫從左肩換到右肩,然后上下打量江文明。
跟進謝家之前比,高了,也壯了。雖然因為剛挨過打,臉色蒼白呈病態,但皮膚養的光滑,顯然是不曾吃過什么苦。
若不是作死鬧一出,也不會遭受皮肉之苦。
她尖銳的說:“就你這個小身板,有啥值得二姐壓榨的?她金山銀山海了去,要買多少人買不到,非得靠你來干活?你是吃的少,服管教,還是干活一個頂三個?”
江文明被她點燃,壓抑許久的怒火沖天而起:“江文月,你到底跟誰一伙的?”
“你是不是忘了,咱娘是被誰算計流放的?咱爹是被誰控制起來的?咱大哥大姐是被誰害的?你夫君是被誰整的,咱倆是如何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江文月,你別忘了你姓江!”
江文月朝后退一步,避開小弟噴薄而出的口水,等他說完之后,才淡然的開口:
“小弟,我只知道善惡終有報。娘和大哥若不朝死里算計二姐,我們還是有娘有大哥護著的孩子。爹若不賣了前妻,不和別人勾三搭四,江家不會散。沈家若不置二姐于死地,如今照樣錦衣玉食。”
“真要怪,也該怪咱們的親人不自量力,非要朝二姐身上撞。她但凡弱一些,早被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可惜她不弱,反過來把所有跟她作對的人都收拾了。”
“愿賭服輸!我們敢下手,就不要怪別人反擊!”
江文明不可置信的看向三姐。
從小跟江文櫻最不對付的三姐,娘家婆家都被江文櫻攪的稀爛的三姐,竟然替江文櫻說起話來?
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