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也說“嘴癢”
也說“嘴癢”--兼評《管好你的嘴》
讓我這個平常不善“嘴癢”的人談“嘴癢”話題,這有點殘忍!本來嘴就不善“癢”,偏偏要對“嘴癢”發表感懷,這不是自己把自己當鴨子往架子上趕嗎?其實不然:不善“嘴癢”并不見得嘴不會“癢”,而是在沒有把握的前提下毋寧“三緘其口”,也不多說話,甚至不說話。我想我這個理由足已為我不善“嘴癢”開脫。不過,若是到了該“嘴癢”的時候,我敢說我是不會放棄機會的。就比如最近讀了秦林的新作——《管好你的嘴》,我就忍不住要對“嘴癢”犯犯“嘴癢”。
《管好你的嘴》開篇便是一個大叩問:今天你“嘴癢”了嗎?
這種叩問很蜇人,也很驚駭。許多讀者對著這種標題都會不由自主地嘀咕一陣子:是啊,我今天是否“嘴癢”了呢?
我認為“嘴癢”本來是很中性的,它純屬人類的一種本能。“嘴癢”人人都會,但“嘴癢”的后果未必人人都能把握得準。很多人失就失在逢人逢事未動腦先動嘴,從而造成“禍從口出”上。秦林不贊成“言多必有失”的“必”字的絕對化,強調的是非理性“嘴癢”“只要一句話就可能要你的命”!說明非理性的“張嘴即來”,不但會改變“嘴癢”本身的屬性,而且“禍必將至”。
人類有別于動物的最根本原因是人類的一切行為都是受理性支配的。所謂語言藝術,就是理性支配下的說話技巧;如果不講究語言技巧,一張嘴就像漏勺一樣見什么就急于說什么,把性理思考的能動性擱置一邊,那就無異于人格的一種自動蛻化。人格蛻化的產物就是本能!
嚴格的說,本能只是對事物感觀的瞬間的本位反應。這種反應尚處初始化階段,若未經理性過濾,“張嘴即來”,自然不能被理性社會所接受。“嘴癢”之禍大都發端于此。如果大家平常都不講究語言藝術的歷練,逢人逢事都“唆唆唆”亂發“嘴彈”或“休休休”胡射“舌箭”,那么整個社會就會陷于沒完沒了的“嘴仗”之中。秦林在他的作品中提到了諸多“嘴癢”的貽害,這對當今社會四處彌漫著的“嘴癢”現象是很有震撼力的;但秦林似乎沒有對理性與非理性的“嘴癢”做深度的剖析,我認為這正是作品的一種缺失。這種缺失很容易給人帶來這樣一個誤會:是不是好口才沒有益處反倒有害處了?對于這種有可能的誤解,秦林在本書最后一篇的“好言好語好社交”中已經做了釋疑,但作為“流線式”的長篇隨筆,為兼及標題的歸類規矩而做出“分塊式”布局,難免要有因為未夠“遒道”而“補遺”之痕跡。所以我認為這種布局手法是值得商榷的。
我以為《管好你的嘴》的本意并不是要封殺人們說話的嘴。作品在明里教導人們注意把握說話長短、輕重分寸的同時,另一條暗線也貫穿著始終,那就是:語言技巧。語言技巧不就是口才嗎?大多數“嘴癢”之失,除本能的非理性因素之外,與口才的貧乏也是不無關系的。從這個意義講,《管好你的嘴》也就有口才書的意味,只是少了“肚子餓了該吃飯”式的說教,多了辛辣的現實主義批判而已。
恕我露怯,“嘴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