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紹下，我是泰波爾男爵。”

泰波爾男爵沒等邀請，自己走進了屋中，坐在剎久對面。

“將東西放一旁吧。”泰波爾驅使奴隸說。

“男爵大人到這里有什么事？”

泰波爾沒說話，反而抬頭環顧四周。

“倫迪尼現在就落魄到居住在這種地方嗎？你知道他為何落到這種下場？”

泰波爾腦袋歪了歪，別有興致地看著剎久。

剎久在倫迪尼走后，也探尋過，也聽過一些血輝城的議論聲。

但倫迪尼其父具體所犯何罪，一直被埋沒著。

“他得罪了貴族。而且，得罪了貴族中最高的長老們。”泰波爾盯著剎久，笑容有了些冷色。

“我這個賤民似乎沒有機會開罪男爵大人吧？”

“那女奴，本是要給我的。”泰波爾終于說出了自己到來的原因。

“她不是應當淪為奴隸的人。”

“血輝律法早有規定，除負債給債主而無力償還，或戰敗被俘的外邦人，身份不明確的，只有等戶所或外邦確認非是自由人，才能以合法途徑將其落到奴籍。”

“血匕會，似乎并非合法途徑吧？”

剎久對視著泰波爾，毫不相讓。

“你跟一名貴族談律法？你覺得那種空洞無用的東西能束縛住我們？”泰波爾嗤笑了聲。

“如果我愿意，哪怕她不該為奴，也會成為我的奴隸。”

“算了，本男爵也不愿和你多說什么，這里共有2000金貝，就當我從你這里買回來吧！將她趕緊交給我！”

其中一個奴隸將抬來的箱子打開，里面整齊摞著滿滿的金色貝殼。

“男爵大人，我不能把一位能自己做決定的自由人交給你。”

“甚至，我也并不認為奴隸屬于任何人，他們只屬于他們自己。”剎久沒有看那箱子一眼，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在泰波爾身后，兩個奴隸渾身顫抖了一下，但他們還是不敢抬起頭。

“哈，你比那愚蠢的老倫迪尼還天真！”

“這個世界有最高貴的人，就應當有賤民，更應當有奴隸來服侍我們，他們不過是能聽得懂話的雙腿獸罷了！”

“你能想象這樣這樣一個世界嗎——”

“沒有貴族，貴族也要像你們這群低賤東西一樣去從事低賤的勞役，貴族還要和你們平分自己的財富和領地？”

“那這世界的土地和財富分到每個人手里將是何等狹小，何等稀少？！”

“只有不被命運眷顧的人才渴求命運眷顧，殊不知這已是他們最好的命運！”

泰波爾男爵狀若癲狂，高舉著雙手，十指顫抖。

“既然你交不出‘你的自由人’，那我也讓你看看，何謂貴族！”

泰波爾朝著兩個奴隸揚手。

“抬走！”

……

三個女奴身上只有透明的輕紗，她們順從地將泰波爾圍繞在中間，貼合著他，并用雙手在其身上各處按摩著。

但泰波爾仿佛在遭受巨大的折磨，他低頭看了自己下身一眼，面目陰沉。

泰波爾用手將其中一個女奴猛地推倒，另外兩名女奴連忙停住動作，跪在一旁。

就在這時，古馬·扎耶走了進來。

“男爵大人，前三個月黑煙的四成分子，您可還滿意？”

古馬·扎耶仿佛注意不到泰波爾的神色變化，徑自坐在長桌的另一端的位置上。

“我們的約定你并沒做到，那女奴你并沒有送來！如果再過兩天你還沒做到，別說城防軍為你們的生意開路了，我會一個一個——把你們這群老鼠從陰暗角落揪出來！”

泰波爾拿起桌上的赤裸梅提維乳石雕像，朝著古馬·扎耶砸了過去。

雕像撞在墻上，碎塊在古馬·扎耶頭邊不遠爆開。

尖銳的飾物飛來，劃破了古馬·扎耶顴骨。

古馬·扎耶墨綠的瞳孔中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他從褶袍內胸前的口袋摸出一個秘金小匣。

他打開匣子，拿出里面漆黑的煙卷，他左手中指上的紅色元素寶石閃了下光芒。

煙卷的前端突然自燃，漆黑的煙霧化作似鬼臉的形狀將他的臉包裹。

“泰波爾大人，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古馬·扎耶聲音低沉且平靜。

“雖然尋求合作的是我，但我合作的人卻可以不是你。你只是恰巧坐在那張凳子上罷了。”

“如果有必要，”古馬·扎耶突然抬眼看著泰波爾，“你的尸體是會不小心泡爛在老鼠亂竄的排水溝里的。”

“你竟敢威脅一位城邦男爵？！你究竟算什么東西？！”

“只要我愿意，城防軍會把你的窩一個個推平！”

“你還不快將那女奴給我抓回來，我還要那個賤民小子的頭出現在我的桌上！”

“得罪了血匕會的人，我們自然會收拾。”古馬·扎耶像是聽任泰波爾威脅，回應道。

說完，他起身大搖大擺抽著黑煙走出了廳堂。

“明日晚，集結人動手。”

古馬·扎耶走出府邸，外面等候著一個麻紗武服，腰際插著六把匕首，墨綠頭發擋住了半邊臉的女手下。

……

“托蒙，下午要不要去歌劇院再聽聽菲汀女士的聲音？聽說明天她就要去別的城邦演出了。”

卜德露出一臉神往的模樣，他從赫伯特貴族學院的百織金絲袍兜內，摸出兩塊水晶原票。

“那個女人有什么好再看的，聽她的聲音我都要睡著了。”托蒙現在也打著哈欠。

“嘖，你就喜歡莉莉那種跟男孩身材差不多的小不點兒，你是不知道那種前凸后翹的好處，小屁孩兒！”

卜德用雙手在空中做出揉捏撫摸狀，滿臉神往。

“你不是去聽聲嗎？怎么像是要吃了她？”托蒙鄙夷道。

“那聲音也好啊，不敢想象在……”

突然，各有一只手臂從兩人身后扼住他們的喉嚨。

……

破臉男人像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白獺身前。

“古馬·扎耶那邊有動作了。”

“那我們也把吊脖索準備好吧，血匕會從今以后，該消失了。”白獺起身，抽出隨身的魔槍。

……

“主人，這是血匕會送來的新女奴，說是他們為自己的疏忽致歉。”

奴隸身后，跟隨著一名被拖地的鹿皮長袍包裹嚴實，低著頭的黑眸女人。

泰波爾挑起女人的下巴，眼睛先是一亮，隨后面露厭惡。

“他們以為……”他剛說到一半，一截銀色的蛇鱗尾巴從袍子下鉆出，扭擺著，鉆入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