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雷云虎將眾人安排在特區最豪華的大酒店內。
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但大家心知肚明，待會兒等飯局一散，就各回各家，雞飛蛋打。
至于本次任務，鑒于漢興方面刻意隱瞞，情報虛假，根本無法執行下去。
神捕司公職人員吃公糧不錯，但不等于他們就得主動送死。
三十七萬人口失蹤案件，最后終究要有人為此事承擔買單。
雷云虎拉著沈淵坐在他身旁，舉著酒杯，豪氣干云道：“來，張三老弟，咱倆喝一個！”
“干！”
沈淵喝了滿滿一杯，酒水滋味不錯，看樣子這頓飯沒少花錢。
單酒水一項就喝掉一個鄉鎮的GDP！
對漢興神捕司來說，公款吃喝常有的事，大家早已習以為常。
但楊帆等二級衛星城來的調查員么逼，各個心底大罵一聲腐敗，然后狠狠地灌了一杯好酒，大口品嘗珍饈美味。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海陸空群英薈萃，應有具有，一應俱全。
……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雷云虎清清嗓子對眾人說：“各位前來支援漢興的兄弟們，老虎在這兒多謝兄弟們伸出援手，不辭辛苦地來一趟。”
“來，各位兄弟，不管任務結果如何，是否能執行下去，咱們今天既然能有緣聚在一塊，就是緣分，為了緣分咱們再在一塊喝一杯，大家舉杯，干了！”
“雷大隊客氣！”
“雷兄說笑，應該的。”
“都是上頭派下的任務，謝不謝的太客氣了。”
“干！”
“干了！”
……
雷云虎提議，眾人再喝一杯，然后大家一同轉戰溫泉會所洗腳泡澡。
室內溫泉池子里。
六個隊長，外加張三一塊泡在同一個天然溫泉水池里。
本來張三壓根沒資格和幾個隊長泡同一個溫泉池子，但張三今天表現著實耀眼。
親自解決了一場差點爆發的新月級詭異事件。
臨危不亂，利用外科刀術折服了大家，因而幾個隊長也對張三的表現表示敬佩。
高陽城稽查大隊大隊長問向雷云虎：“別怪我多嘴，我就想問問，你們漢興司部方面為什么這么做？”
“為了讓你們都離開漢興，省得你們攪局打斷原本計劃！”
眾位隊長聞言大驚。
雷云虎面露不屑：“放心，這家溫泉會所是我的個人產業，沒有監控竊聽裝備，談話很安全。”
“可我依然不理解。”
那位隊長又問出大家心底疑惑。
“沒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在司長和司部一眾高等大部超凡者離開漢興之際，這對他們來說絕對算一個好機會。”
雷云虎一臉不爽，卻又無可奈何，鬼知道他怎么經歷的這一段心路歷程。
漢興神捕司竟然被悄悄破了防、偷了塔？
從很久以前開始，司部就被滲透了。
這可是神捕司啊！
多么荒唐！
“他們是誰？黑蓮教會？”
一直臭著臉的符琴豹開口。
雷云虎搖頭又點頭，怔怔地說：“是他們，又并非他們。”
“哦？怎么說。”
“黑蓮教會明面上是個幌子，若你們深入教會內部探查，便會發現，就是一群神棍騙子在為一群人打掩護，至于給什么人打掩護……并且三十七萬人究竟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雷云虎說到這里，從溫泉池子出來，露出一身虬結肌肉塊，蜂腰熊背，猛的一批，披上浴袍。
咕咕喝了一杯冰鎮果汁，淡淡地說：“他們黑蓮教會號稱以渡厄世人為己任。”
“而供奉神則為災厄，你們說，天底下，有誰或者哪個勢力會供奉災厄神？”
幾位隊長面面相覷，腦海里同時浮現一個勢力名詞。
罹難者聯盟！
可轉而大家又都皺著眉頭沉默了。
不對啊！
壓根解釋不通啊。
罹難者聯盟確實不可小覷，但和黑蓮教會相比，根本不夠看。
罹難者聯盟創立也沒多少年，其勢力分部范圍也大都在中州范圍內。
但黑蓮教會可不一樣，其勢力之龐大，根本就不是罹難者這種規模能與其相提并論的。
黑蓮勢力布局足足籠罩神州東部五州之地。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我只能說，罹難者和黑蓮二者之間有莫大聯系，至于二者如何建立聯系，又有什么樣的勢力關系，罹難者如何讓黑蓮幫他們打掩護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你們漢興司部內部怎么個情況？”楊帆出聲問道。
“能有什么情況，被入侵腐化了唄，說來也巧，大商需要大量人力支援，于是司長帶領幾乎全部戰力傾巢而出，卻將陳辰和我以及猛子他們留了下來，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雷云虎半躺在按摩椅子上，享受來自一雙玉手捏、拿、推、按、捋、擼……
“嗯？使點勁哈。”
雷云虎閉上眼睛。
“好的虎爺。”
穿一身旗袍的十八號技師怯生生地應聲。
“或許他們認為你和陳辰等十四名超凡調查員都屬于黑蓮安插內部的內鬼。”
酇城稽查大隊長冷哼一聲。
雷云虎嗯嗯兩聲，舒服地說：“往上點。”
“好的虎爺。”
雷云虎輕嘆一聲：“或許吧，但我得給你們說兩件事。”
“第一，黑蓮教會確實試圖拉攏我，畢竟一名十星超凡稽查大隊長對他們有那么一丁點的威脅，若不能為他們所用，便會被他們所毀！”
“第二，你們的調令并非半個月前下達，而是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最有意思的是，人口大規模失蹤案子在半個月前才開始……呵呵！”
雷云虎嘴角一咧，再度露出自嘲表情。
眾人心底再次一驚，本以為漢興高層趁機將內鬼滅了。
卻不料，漢興司部的真實情況卻是……滿是內鬼司部里插了幾名真正的司部特勤調查員？
這特么就很離譜。
和全員臥底，就某一人想混黑一個道理。
“曹猛他們都是新人吧！”
沈淵突然問道。
雷云虎猛地睜開雙眼，咧嘴笑了笑：“張三兄弟果真機敏，沒錯，漢興神捕司早就千瘡百孔，從三年前我父母身亡開始，我就發現了！”
“于是，三年來，除了副司陳辰，新入職的十二名新人，我全部拉攏了，全部入我麾下，由我個人直隸統率。”
“陳辰副司長什么情況？”
楊帆又出聲問道。
這個時候，一扇大門被推開。
“各位，你們想知道我的情況嗎？”
推門而入的正是帶有一臉老狐貍笑的陳辰：“各位，不如再在漢興逗留三日如何？”
“我需要你們。”
“漢興需要你們！”
……
與此同時。
陶木子拎著一個赤銅收容盒子回家。
換上一身金光閃閃圣潔裝備，戴上一頭金色假發和翠綠美瞳，又戴上一張親膚面具。
搖身一變，又再次成為萬人敬仰膜拜的圣母使者。
美艷無比，不可方物，不容褻瀆。
她盯著赤銅盒子看了又看：“圣母啊圣母，小木子又給你收集了一件好玩意。”
“希望您能功力大增，早日突破啟辰境！”
喃喃自語說完，來到衣帽間。
深吸一口氣，拉開秘銀大門。
一堵大白墻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啊這！！！
“……”
陶木子一臉懵逼。
難道我在做夢？
或者打開方式不對？
關上秘銀大門重新來過。
啪！
再次打開。
依舊是那一堵白墻，白的圣潔，一塵不染。
“……？？？”
陶木子陷入懵逼。
摸了摸平滑的墻壁，又掐了掐自個大腿。
“……”
沒了！
沒了？
沒了？？
沒了！！！！
究竟怎么回事啊！！！！
……
堂堂圣母使者，無法施展高調逼格從天而降。
只能……打個出租車前去！
“師傅，去白帝谷黑蓮教會，您快點，我趕時間。”
“好嘞，您坐穩了。”
……
就在此時。
大祭祀與往常一樣，在高臺上忽悠一番。
輕輕咳嗽兩聲，對臺下萬眾信徒高聲道：“黑蓮普法傳道，人間無災無病，讓我們恭迎圣母使者大駕，請圣母使者賜予我們圣水祝福！”
萬眾信徒，匍匐跪拜。
“恭迎使者！”
“恭迎使者！”
“恭迎使者！”
按照慣例，時間卡點，劇本打開。
圣母使者一身圣潔高貴，金光相伴，推開天門，踏空而來，格調滿滿。
然而，三聲高呼結束。
神殿內上萬人抬頭看向天空。
等待。
期待。
渴望。
等待。
期待。
渴望。
嗯？
嗯？
嗯？
一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
……
圣母使者沒準時準點到來。
大祭祀慌了。
這尼瑪沒按照劇本展開啊！？
咋了這是？
而此時，底下上萬信徒紛紛交頭接耳，互相嘀咕。
“你們說，為啥使者沒出來？”
“鬼知道，有可能使者太忙，沒空搭理咱們。”
“人家使者需要伺候圣母，哪能天天有空聽咱們呼喚。”
“我覺得吧，有可能大姨媽來了。”
“放他娘的屁，女神也會來大姨媽？我不信。”
“天天來，天天來，我九九六也沒卷成這個樣，人家做女神的也不能忙成狗，沒準啊，今個人家特意休休假。”
……
大祭祀和周圍一些祭祀人員和教眾們臉上都快繃不住了。
大祭祀不滿的哼哼一句，這個陶木子究竟在搞什么？
大祭祀冷哼一句，怒斥道：“必然是你們當中，有人心不誠，才沒有喚來圣母，現在跟我重新禱告……”
大祭祀話音未落。
陶木子從神殿大門口推門而入。
唰唰唰……
上萬目光匯聚于一點。
說實話。
陶木子一天兩場，前后經歷了上千場賜福儀式，場場上萬人觀禮……但今天卻第一次感到心悸心慌。
信徒們的目光都好奇怪啊！？
從神殿大門而入，逼格確實低了點，但她依然是圣母……可大家為什么都用這種奇異眼光看她。
嘶！！！
令人毛骨茸然啊！
高臺上，大祭祀一臉黢黑。
尼瑪。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跟我較勁呢？
你特么禮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