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走吧。”
林言招呼烏蠅哥，示意到了該閃人的時候。
“不進去跟龍哥打聲招呼？”
知道阿龍就是九紋龍后，烏蠅哥現在十分想找阿龍聊聊人生。
若能得他指點一二，距離他當旺角扛把子夢想，或許又能更近一分。
“我們這時候進去，多掃興。”
林言轉身離去。
茶餐廳內，阿龍抱著兒子坐在自己腿上，阿蒙坐在他身邊，兩人不知在說些什么，臉上笑容洋溢。
“說得也是。”
烏蠅哥很識趣，沒有要打擾人家享受溫馨時刻的想法，跟上林言腳步。
“你說，龍哥為什么不重出江湖，以他的名望，大手一揮，旗一搖，立馬有幾百名兄弟跑過來跟他。
就這實力，假以時日，九龍扛把子，非他莫屬。”
烏蠅哥忽然嘆了口氣，帶著些許嫉妒：“要是有這么多兄弟愿意跟我就好了。”
林言斜了他一眼：“你有這種不成熟的想法，是你還沒到人家阿龍那種境界。”
烏蠅哥撇撇嘴：“你少唬我了，什么境界不境界的，從老家出來前我發過誓，不混出頭絕不回家見我阿母！”
林言十分無語，眼前這位烏蠅哥性格偏執又偏激，不是個愿意安分的主。
不然也不至于為了所謂的臉面，最終落得那般下場。
作為朋友，林言覺得有必要勸他幾句。
“想要出人頭地不止當古惑仔這一條路，你就沒想過，換種活法？”
烏蠅笑了笑，滿臉自嘲：“我們這種人，家里窮，書又讀的不多，除了出來混，還能做什么出頭？”
林言想了想，試探道：“比如……賣魚丸怎么樣？”
聽到魚丸兩個字，烏蠅哥瞬間攥緊拳頭，狠狠瞪了林言一眼：“要不是我打不過你，現在一定把你扁一頓。”
林言不為所動，仍自顧自道：“我就覺得賣魚丸挺不錯，工作自由，每天都有收入，攤一擺，不高興還可以叫別人自己串……”
說到這，忽然停頓一下，完全不管烏蠅哥的臉已經黑了。
“就是遇到警察比較麻煩，得隨時推攤跑路……”
“喂，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別走呀…
“你要是哪天還想賣魚丸，告訴我，我出資入股……”
烏蠅哥表示不想跟林言說話，攔了輛出租車，對司機道：“去銅鑼灣。”
林言笑了笑，隨即跟上。
上車時，眼角余光瞥見一輛敞篷紅色寶馬，后面跟著四五輛捷達，停在九龍冰室門口。
寶馬上下來一個讓他出乎意料的人。
開叉到大腿根的紅色旗袍，紅色高跟鞋，身材高挑，面容嫵媚。
卻是紅姐。
“她來這里干嗎？”
紅姐邁著優雅步伐，推開九龍冰室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身后，跟著十幾名西裝筆挺的男子。
除了兩人跟紅姐一起進去外，其余的都守候在門口。
與先前的古惑仔不同，這些人動作整齊劃一，明顯訓練有素。
再看他們腰間。
筆直的西裝下，鼓鼓囊囊，像是帶著真家伙。
“喂，你還在那里看什么，走啦。”
烏蠅哥在車里催促。
林言帶著滿腔疑問，坐進了車里。
紅姐不是九龍城寨那些失足少女的頭頭嗎？
這年頭，一個老鴇都這么有排面？
豪車保鏢，這架勢，那些社團的頂級大佬也不過如此吧……
車內，烏蠅哥抱臂胸前，扭頭看向窗外，表情很是不爽。
看樣子還在為剛才那件事生氣。
“烏蠅哥……”
林言小聲叫了一聲。
“干嘛……”
烏蠅哥撅起嘴，這傲嬌模樣瞬間讓林言破防，他忍不住笑道：
“剛才賣魚丸的事，我……”
還未說完，烏蠅哥忽然用手撐住身子，整張臉探了過來，一字一句道：
“不要在我面前提魚丸！”
這無法形容的詭異表情……
林言立刻舉起雙手，表示認輸。
他怕自己再說下去，眼前的烏蠅哥會對他飆出那句廣為流傳的至理名言！
他這小心臟，承受不住的。
“你說的那個酒吧在哪？”
為了緩解氣氛，林言故意扯開話題。
“銅鑼灣。”
說起這個，烏蠅哥立馬來勁。
“那間酒吧是新開的，聽說里面有不少洋妞，比奶牛還要大啊！”
烏蠅哥手勢在車里不斷比劃，手法很夸張。
“你唬我啊？”
林言表示不信。
“靚仔，你朋友沒唬你，前兩天我去過那個酒吧，里面的洋妞，真有這么大啊！”
禿腦殼司機突然回頭插了這么一句。
嗯？
林言和烏蠅哥同時看向司機，神色詫異。
原來是同道中人。
既然連司機都這么說，那肯定沒錯了。
他們這個群體是整個港島的先行者，往往掌握各行各業的第一手資料。
出了名的八卦。
吃飽喝足，坐在車里，林言原本困意上涌，現在瞬間就精神了。
他倒要看看，奶牛到底有多大！
……
銅鑼灣，東漫酒吧。
一下車，見到酒吧名字，林言頓時皺眉。
古惑仔這部火出圈的片子他還是很熟悉的。
沒記錯的話，這個酒吧應該是東星烏鴉的地盤。
前兩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把他桌子給掀了。
現在又來他酒吧把妹，這行為很囂張啊！
不太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烏蠅哥，要不要考慮換個地方？”
“搞什么啊，都已經到門口了，你現在叫我換個地，這里面的妞不香嗎？”
烏蠅哥有點不能理解。
“這可是東星烏鴉的地盤誒……”
“烏鴉怎么了，我烏蠅會怕他？”
烏蠅哥哼了一聲：“烏鴉再屌，前兩天不是照樣讓人給掀了桌子，當時洪興和東星那么多大佬在場，他算是糗大了。
事后也沒聽說他把那人怎么樣。
烏鴉也就是仗著東星的名頭，我烏蠅可不把他放在眼里。”
林言有些汗顏：“不好意思，前兩天掀他桌子的，正是在下。”
“?д?！！！”
烏蠅哥訕笑道：“其實吧，我覺得洋妞也沒啥好看的，要不咱換個地方，去缽蘭街？”
“但是洋妞香啊…”
“關了燈都一樣……”
“缽蘭街有奶牛嗎？”
“奶牛有什么好，都變形成那樣了，能好看到哪去，一看你就是沒見過世面。”
烏蠅哥擺擺手，示意林言轉場。
開玩笑，東星烏鴉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掀了他的桌，還去他的酒吧泡妞。
這不擺明了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