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也沒有時間多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腹部就開始疼痛,就像是灼熱的鐵塊撕裂了他的內臟。這是迄今為止這個年幼的孩子所經歷的最嚴重的痛苦。劉瑾張大嘴巴,慘叫了起來。他被疼痛分心,幾乎沒有注意到更大的問題。
毒。
它比他之前感受過的任何毒藥都要更加的有力和猛烈。洞外的毒霧,遠遠比不上他體內正在肆虐的毒液。當他倒在地上時,鮮血從他的嘴里流出。劉瑾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毒液蔓延到全身,從腳趾尖到頭頂。他的每一個器官,都感覺像是被煮沸了一樣,撕裂了開來。
不!
劉瑾的拳頭猛烈地砸在地上。他不能死在這里!不是這樣的。如果他現在就死了,那么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呢?過去一年給他訓練的體內排毒有什么意義?如果江老覺得自己不能成功,也不會帶他來這里。忍著痛楚,劉瑾加倍努力,為自己清除體內的毒液。然而,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最大的阻礙。
毒在他的氣中流動。
它通過他的經脈蔓延,一下子到達了他的每一個器官。劉瑾身上的毒已經不少了,可這并沒有什么改變。越來越多的毒液不斷地注入他的身體。他無法擺脫這種毒液,因為它來自……
毒液是從他的肚子里出來的。
他的手指劃過他的肉。那里什么都沒有,但劉瑾卻能感覺到。灼熱的感覺還在,九頭蛇神的烙印。這就是不斷向他體內注入毒液的原因。劉瑾能夠排出多少毒液并不重要,因為烙印一直在他的身體內創造更多。為了克服它,劉瑾需要能夠從他的身體中清除比該烙印每秒產生的毒液更多的毒液。
他并不能做到那樣。
冰冷的現實幾乎讓他陷入絕望。他無法連續不斷地清除體內那么多的毒液。劉瑾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失去優勢,這個烙印沒有疲倦的跡象,但劉瑾最終會被累垮。
當這種情況發生時,他就會死。
要是他能阻止它的流動就好了!劉瑾詛咒毒液。若是毒液流經他的血液,他可以切開一條動脈,讓自己流血幾近干涸,依靠他的氣來維持身體的運轉。然而,情況并非如此。那毒液流經他的氣……
靈感如閃電一般襲向劉瑾。
他的手立刻伸向了師傅送給他的禮物----龍骨針。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形成。這是一個成功率可能為 10%的計劃。不,這個估計有點太樂觀了。不過,這是劉瑾眼下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做其他任何事情都是在接受痛苦的死亡。
劉瑾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但他對這個理論已經足夠了解了。是時候把江老的教導付諸實踐了。
劉瑾一邊穩住身體,一邊拿著一根龍骨針刺向了自己。然后一個又一個。每次,劉瑾都會在針頭接觸皮膚之前,先將氣包裹在針上。考慮到所有因素,它并不是特別需要的東西。這些針是由地境龍的骨頭制成的。劉瑾之氣能帶來的任何好處,如果存在的話,相比之下,都是微不足道的。不過,事已至此,只要能幫他的勝算提高千分之一,劉瑾都會做的。
劉瑾用一根針。然后九根針。然后十八根針。
到最后,劉瑾的身上已經有二十七根針了。
慢慢地,劉瑾的臉上開始浮現出笑容。他已經能感覺到變化了。在他的身體和他的氣中。
畢竟,如果毒液通過他的氣擴散,那么劉瑾需要做的就是改變氣在他體內流動的方式。
在劉瑾成為江老的徒弟之前,他們剛把江老迎進家門的那幾個星期,他的師傅就改變了他的氣的流動方式,打開和關閉了他的一些經脈。劉瑾還沒有能力做這么大的事。開合一個人的經脈根本就超出了他的能力。
但是,如果是他自己的身體,那就另當別論了。
劉瑾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他知道氣在其中流動的方式。開經脈,他依舊是一竅不通,但阻攔卻遠沒有那么難,尤其是龍骨針。通過阻斷他的一些經脈,劉瑾可以改變氣在他體內流動的方式。通過改變氣在他體內的流動方式,毒液在他體內的流動方式也發生了變化。就這樣,劉瑾能夠將大部分的毒液轉移到身體的一個部位,在它在有機會擴散之前將其凈化。
“我做到了,”劉瑾說。他現在的狀況是十分可憐的,他的衣服被自己扎的全是洞,全身上下沒有不痛的,甚至連呼吸都疼。
但是他的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
毒液還在,烙印并沒有停止產生毒液,但現在已經變得很容易控制了。劉瑾只需要堅持下去,直到烙印失去力量。
“厲害了。”九頭蛇神說道。“一個年幼的孩子,刻上了我的烙印,堅持了一個小時都沒有死,看來你能站在我的面前,不只是運氣。干得不錯,爭取活過三年,然后站在我的面前再說一遍,孩子。”
話音剛落,足以讓劉瑾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說的沒錯,九頭蛇神一開始就說過。
三年。
即使是現在,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痛。劉瑾雖然把毒液控制住了,但一個失誤死亡可能就是他的下場。像現在的劉瑾,就算是睡覺,也不能放松警惕。
劉瑾還沒有想好現在是該哭還是笑,他和他的師傅突然又出現在了山洞之外。九頭蛇神已經將他們移出異度空間,直到三年期滿才能夠再次回來。
三年。
他必須就這樣度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