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周隋點點頭。

“你先不要停，繼續修煉一個循環。”

周隋聞言，繼續修煉著，

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被轉換的能量從后心處流失掉了。

“好了，可以了。”

如此反復幾次之后，張世榮點了點頭，

“在這里，你的靈力運行會出現不暢，是么？”

“是的，而且我感覺好像有不少的能量因此逸散出去了。但是后續我又發現，我可以主動控制這股能量并且把它強行吸收。它似乎能，強化我的肉身。”

張世榮聽后，也是一臉驚愕，抬頭看向隋傾，

“隋老頭，這事，你聽說過么？”

隋傾搖了搖頭。

張世榮沉吟了一會，說道：

“這種情況我也沒有遇到過，也沒有聽人曾提起過，怪不得隋老頭也不知道。不過你說感知到會逸散不少能量，那你的進境還是很快的，現在已經靈臺初期了。”

“等等，多少？”

隋傾打斷了張世榮的話，面色有些古怪地看著周隋。

“靈臺初期啊，隋老頭，不是你一直在這盯著的么？”

“可是……少主一個月前才剛剛晉升靈臺，要穩固填充的話正常來說需要半年時間吧？”

“也許……是少主這個發現的原因。此事你不要再對其他人說起了，這種情況應該從未出現過。”

張世榮的表情都有些罕見地凝重起來。

周隋看著他們的反應也意識到，自己好像修煉的速度有點不太正常的樣子？原身的這天賦真這么逆天，還是因為晚上的自己產生了影響？

他的腦海中映出晚上時在銅鏡中出現的那個自己，

渾身纏繞著神秘的霧氣，僅有眼睛處射出兩點金光。

那樣的自己，被他們稱為，神靈。

周隋說：“明白了，感謝張哥解惑。”

“噗嗤，哥都叫上了，少主，我可不比將軍小多少。”

張世榮打了個哈哈，笑出了聲，

“行了，我先走了。有了結果，我再回來找你。”

“抓緊滾蛋。”

隋傾嫌棄地擺了擺手。

而周隋還有些發愣，明明看著那么年輕。

張世榮又從剛剛進來的地方出去了。

“隋老，今天這動靜，不會有事么？”

見得張世榮留下的那個大窟窿，

周隋心中反應過來，他們剛剛把朱允禮逼出屋子，

張世榮還劈了他一刀，這怎么解釋？

“你放心，朱允禮自己肯定會解釋明白的。”隋傾嗤笑了一聲，“現在在縣衙的人不多，黃岐山和齊衡又不在，就幾個小吏。他要連這都瞞不過去，真的就是廢物了。”

“好了少主，我也該回去了。這次能有此結果，已經算是極好了。若不是張世榮正好在的話……”

后面的話隋傾沒有說下去，但周隋理解他的意思。

“力不如人，就要受制于人。三十歲之前的明頂……我現在不稀罕，二十五歲之前，我必入明頂！”

周隋緩緩說道，近些日子遭遇的事情，他可算是明白了拳頭大的就有道理，修為，是一切的根基。

若他此時已為天橋，應當就不會僅被限于這處小地方吧？

“只是苦了少主，老奴……愧對少主。”隋傾怔怔地看著周隋，搖了搖頭，臉上的皺紋看起來也愈加的多了起來。

“隋老無須自責。”

隋傾勉強地笑了笑，走了出去。

……

倫都的夜，已經變得很寂靜了，

時近午夜，大部分的房屋已經熄滅了燈火，只有幾家酒館仍然燈火通明，

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勞倫斯隱在一家酒館旁的小巷子里，

盯著在夜幕中發光的酒館招牌。

狼酒館。

他查到倫都地下世界消息最靈通的消息販子查爾斯喜歡來這個酒館喝酒，

勞倫斯已經在這附近蹲了三天了，今天終于看到查爾斯的身影出現在街道上。

他看著查爾斯進入了酒館，

只需要在這里等待查爾斯出來即可。

他需要，找查爾斯“買”那位瓦倫爵士的情報。

勞倫斯攥緊了自己近幾日重新書寫的一份調查，有幾條線索，指向了瓦倫爵士。

而且就看自己的調查線來說，自己被刺殺的那天，正好是其中一個線索即將明晰的時候。

執法局內部有人串通了外人，

那個人，很大可能就是案子的罪魁禍首，

瓦倫爵士。

一點點深藍色的火焰在勞倫斯的眼底深處跳躍著，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罪惡的靈魂。

萊恩一家死前，

萊恩的小女兒莉莎，居然和瓦倫爵士有過接觸。

他們的生活應當如同兩條平行線一般，

毫不相交，

但卻詭異地交叉在了一起。

有人稱，

曾看到瓦倫爵士和莉莎舉止親密地步入一家歌舞院。

勞倫斯的嘴角向上翹了一下，

貴族，與底層的少女。

多么融洽的兩個詞。

勞倫斯蹲在陰暗的角落里，卻沒有覺得冷，

那位在賦予了他能力的同時，也剝奪了勞倫斯部分的感知能力，不過他并不在意，反而對此充滿了感激。

今日他換了一身裝扮，

黑色的大衣，頭上還戴了一頂黑色的圓禮帽。

看起來十分的不倫不類，

但……這是勞倫斯最接近那位存在的打扮。

狼酒館外的一陣喧鬧打斷了勞倫斯的想法，

勞倫斯立刻探頭出去，

看到了幾個大呼小叫的酒鬼，有一個舉著酒瓶然后摔倒在了地上，其他幾名酒鬼有的想去扶他，也倒在了地上。

勞倫斯仔細辨認了一下，里面沒有查爾斯。

正當他準備繼續等待時，

又有個人推開酒館的門走了出來。

身材適中，

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不戴帽子，

頭發呈現淡紅色，有些禿頂。

這是勞倫斯剛剛在查爾斯進入酒館之前看到的他的打扮。

勞倫斯還在陰影里沒有動作，

因為查爾斯看上去并沒有喝醉的樣子，

雖然手中拿了一個酒瓶在不斷地往嘴里倒著酒，

但身形還是比較穩定，沒有東倒西歪。

看起來該有的謹慎還是有的，知道不能在外面隨便喝醉。

勞倫斯嘀咕了一聲，辨認了一下查爾斯行走的方向，遠遠地綴了上去。勞倫斯路過酒館的時候，那幾個醉鬼仍然趴在地上糾纏不清，

不知道是哪個酒鬼，嘔了一陣在地上留下了一灘嘔吐物，其他幾個酒鬼連滾帶爬，嘴里含糊地嘟囔了幾句不知道什么，離開了那片區域。

勞倫斯看了他們一眼，

他們身上的裝束應該是附近的手工工場的工人，比較簡單的衣服上此時沾著一些酒液和其他的臟東西，

不用想，他們又是拿著今天的工錢來這喝酒來了。

狼酒館是附近幾家酒館最便宜的那一等，主要出售朗拿酒等價格低勁頭大的酒類，也是小工和無業者最喜歡的酒館。

思緒迅速飛過，勞倫斯沒有在這里久留，

繼續遠遠地跟著查爾斯。

不急，倫都的各種狹窄小巷子很多，會有機會逮住查爾斯的。

勞倫斯壓了壓帽檐，繼續往前走著，

前方的燈光已經比較稀疏了，逐漸顯現出一扇大門的輪廓。

那邊是個廢棄的石料場，查爾斯在從狼酒館喝了酒后經常從這個石料場穿行過去。

眼見查爾斯的身影已經有些晃晃悠悠地走進了石料場中，

勞倫斯也悄悄跟了上去。

進了石料場，在眾多廢棄石料的遮掩下，勞倫斯循著記憶中離著出口最近的路走著，他要在石料場的出口處堵住查爾斯。

然而，就在勞倫斯經過兩堆石料夾在一起空出的一個小縫時，

一個人影猛地沖出來將勞倫斯壓倒在地上。

“你是誰？跟著我干什么！”

是查爾斯。

查爾斯手中的酒瓶早已經消失不見，

右手中握著一柄十幾公分長的小刀，

厲聲對著被壓在身下的勞倫斯喊道。

“你是查爾斯吧？不要激動，我是想跟你做筆交易的。”

“做交易？做交易為什么要在后邊偷偷摸摸地跟著我？”

查爾斯沒有松口，有些漲紅的面龐上一股酒氣鋪面而來。

“是真的，我想跟你買一個人的信息。交易的錢在我的口袋里，你可以自己拿。”

勞倫斯抬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反抗的意思。

查爾斯有些肥大的手掌伸進勞倫斯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陣，找出一個錢夾塞進自己的口袋當中，

才將信將疑地起身，但仍然是用小刀指著逐漸起身的勞倫斯。

“這筆錢可不少，你要查誰？”

“瓦倫，就是住在金鳶尾街的那位瓦倫爵士，你知道么？”

“嘖嘖，你要查一位貴族，不過，有錢就夠了。”

查爾斯嘖嘖了兩聲，繼續問道，

“好吧，你想要查什么消息？”

“我需要你幫我找一下一個月前，大概是上個月的二號到五號的時候，瓦倫在做什么，和誰在一起。我想，你應該有渠道吧？”

“當然，倫都里沒有查爾斯不知道的秘密。”

查爾斯笑了一聲，說道，

“你是瓦倫爵士的夫人雇的私家偵探？為了查他有沒有起不該起的念頭？她給了你多少錢？”

勞倫斯聳了聳肩：“那幾乎就是全部了。我收了錢……”

但是就在勞倫斯正說著的時候，

查爾斯手上那柄十幾公分的小刀突兀地插進了他的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