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行知學園。

行知學園大多數的學生在今天都早早地趕到學校，準備迎接為期兩天的聯考。

這次的聯考由東京所有的高中合作舉辦，服務的主要對象是下個月就要參加大學考試的高三學生；對高一高二的學生的考評，則是更側重讓他們能提前適應考學的氣氛。

精神不佳的黑木楓亭走進了三樓一間陌生的教室。

因為聯考的關系，所有老師都被安排到了其他學校監考，而學生則被隨即分配到了本校不同的教室。

或許也不算完全隨機。黑木楓亭瞥了眼早已經坐定在前門邊上，正笑盈盈看著自己的鈴木夜鶯。

沒有上前搭話的想法，黑木楓亭對著墻上寫著準考證的座位表找起了自己的位置。

并不是一個好位置，是靠門第二列的第一個，右邊坐著鈴木夜鶯。

往位置上坐定的黑木楓亭習慣性地趴在桌子上，離開考還有半小時的時間，教室里的位置也還沒有坐滿。

“黑木同學不緊張聯考嗎，畢竟是關系到‘特權’的考試哦。”鈴木夜鶯坐在位置上朝黑木楓亭這邊輕聲道。

黑木楓亭擺擺手，比起鈴木夜鶯的問話，他現在倒是對身后那些班外校友的反應更有興趣。

在他剛剛進來的時候，教室里細聲的交談驟停了片刻，隨即原本談論聯考的學生將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

結合十余人的交談，黑木楓亭明白了自己在學校里的新人設，校園之惡——“沉眠的龍”。

新外號的出處是那位已經被他遺忘的小原同學，自從上次被自己恐嚇且舉報無果后，那位沒什么存在感的小原同學就開始肆意傳播起自己的“惡名”，甚至連班里他自己被嚇到的一幕也拿來當做了輿論武器。

校霸嗎，看起來是不需要應付額外的社交了，那個家伙倒是干了件好事。

“黑木同學，可以聽到我說話嗎？”鈴木夜鶯已經被晾在一邊兩分鐘了，對這位鈴木家的千金而言，即使被惡語相向也造不成什么傷害，卻唯獨對“被無視”這方面特別敏感。

“聽到了，我的成績不勞委員長擔心，倒是委員長這些天醉心學園祭恐怕會拉低了自己的成績。”黑木楓亭頭也沒抬的答道。

后面的議論聲稍稍響了一些，“不尊重他人”的標簽估計也要在今天作為人設的一部分流傳出去了。

鈴木夜鶯對黑木楓亭有所回應這件事十分滿意，有心把話題接下去，然而新的話題卻如深沉大海一去無反。

講臺上的監考教師注意到這里的一幕，以為是熟人想要溝通作弊的事，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走到了身邊巡邏教師拍了拍肩膀打斷。

巡邏教師滿臉無奈地看向坐在講臺上的愣頭青。

看來是位新教師，不知道東京哪些人家的事是不該涉入的。

……

考場里的鈴聲響起，巡邏教師將試卷分發給考場里的學生。

第一門考的是日語嗎。黑木楓亭強打精神，坐正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分發到自己面前的試卷翻動起來。

鈴木夜鶯朝這邊看了一眼，做口型道：“需要幫忙嗎？”

黑木楓亭輕輕搖搖頭，考試而已，哪怕是憑自己的學力去做也不會有什么問題。隨即提筆答題。

見邊上的人拒絕了自己的幫助，鈴木夜鶯也不禁好奇起來，這位被冠以“沉眠”之名的學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學力傍身。

“那邊的女生不要往邊上看。”

講臺上的監考教師皺了皺眉，剛才被前輩打斷就已經有些不滿了，于是朝這邊稍大聲地喊到。

走到考場后方剛剛坐定的巡邏教師右掌捂臉，發出了長長的無聲嘆息。

鈴木夜鶯到沒什么反應，只是將注意力集中回自己的試卷上。

班里有三個人明白，即使鈴木夜鶯不做任何表態，那位監考教師恐怕也不會繼續下一場的監考了。

考場安靜下來，只剩下紙筆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

兩個半小時過去，結束考試的鈴聲響起，巡邏教師開始逐份收卷，黑木楓亭則抬起了已經趴下許久許久的頭。

開考半個多小時以后，他的答卷上已經被填滿了，完成了答題后沒有照顧身邊考生的想法，直接低頭踐行自己的“沉眠”之名。

坐在后面的巡邏教師走來過一次，往旁邊的鈴木夜鶯看去，見后者搖搖頭，便打消了叫起這位考生的打算。還順便打斷了講臺上監考教師的提醒。

坐在后面全程目睹“沉眠的龍”答題全程的學生們，則會在考試外繼續擴大前者的惡名。

“考得如何？”鈴木夜鶯考試中前半程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答卷上，并沒有注意黑木楓亭解題的過程。

“400分以上吧。”黑木楓亭將考卷攤在桌上。

國語的滿分是450，包括了50分的小作文。

“認真的？”鈴木夜鶯的表情有點奇怪，即使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分數能在370分以上。

黑木楓亭聳聳肩。

巡邏教師走到了這個角落，將黑木楓亭的試卷收走，特意注意了一眼考卷，第一頁的字跡相當潦草，但后面的字跡卻越來越清晰端正，完全不像是同一人寫出來的字。

……

午飯。

因為聯考的緣故，作為考場的班級被封閉，黑木家的三人來到食堂享用午餐。

“歐尼桑在考試中間睡著了？”黑木櫻打開自己的便當盒，眼神卻看著對面的黑木楓亭。

“卷子答完了，沒事做，就趴了會兒。”黑木楓亭搖搖頭，“逢坂呢，題目都會做嗎？”

夾起章魚腸放進嘴里的逢坂大河聽到自己的名字，咀嚼著發出不清楚的聲音：“國文的話還好，數學和文理綜大概就不行了。”

“這樣啊，”黑木楓亭揉了揉下巴，“要幫你們押題嗎？”

黑木櫻和逢坂大河一愣，看向了沉思狀的黑木楓亭。

“不用了。”逢坂大河并不關心自己的成績。

“我也不用了。”黑木櫻想試試靠自己的學力能考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