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說得情真意切的，小嘴說得服務員都要相信了。

但服務員為了安全起見，問:“既然你說你是她們的朋友，那她們叫什么，你總該知道吧？”

服務員將記錄名字的冊子拿起來，只讓林可看到一個封面。

“程雅和林曉，一個穿著綠色衛衣，另一個穿著短裙。沒錯吧。”

“沒錯。”

捱過了服務員的盤問，林可終于如愿上了二樓。

二樓與一樓的裝束不同，是一種完完全全的現代風格，林可剛踏進去的時候，還以為進入了奇妙的魔法世界呢。

突然，前面的房間里傳來了人魚族特有的叫聲，那是人魚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發出來的聲音，也只有人魚能聽得到。

服務員跟林可說過，凡是上了二樓的客人，基本上都有屬于自己的獨立包間，只希望林可不要貿然打擾其他人。

畢竟女孩子生氣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林可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一把推開程雅訂的房間。

飄滿茶香的房間里多了一絲血腥的味道，棕色的地板上滴落了好幾滴血跡。

循著血跡看過去，林可踏入了房間。

她猛烈的推門聲也早已驚動在屋里的程雅。

一手拿著沾滿血的匕首，另一手扶著柱子的程雅從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對于林可的出現，她不怎么意外，因為她早就發現林可在跟蹤自己。

她倒想看看，林可想干什么。

“你……不會把她殺了吧？”

林可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匕首上面，嘴里的口香糖早在上樓的時候就扔在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要不然，現在吹個泡泡，很被動的，好不好？

“殺？”程雅挺喜歡這個詞的，但她需要用華麗的詞藻修飾一下，“不要用那種低俗的方式侮辱我，我只是在提前給每個人做一種死亡的享受而已。人類總是要死的，那讓她的死多一些意義不好嘛，放在展臺上供人觀賞不好嘛……”

“不對……她是人魚，跟人類本質上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林可的心里多了一絲愧疚，怎么說……林曉跟自己也算是同族的。

忙活了這么半天卻沒救下她，真是干啥啥不行！

“喂！”見林可木訥的模樣，程雅實在是忍不住了，“你不會是傷心難過吧。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只是對她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而已……”

程雅本質上來說也是個急性子，她是想騙騙林可的，但無奈……在身后的林曉卻不這樣想。

？

“那……匕首上的血？”

“血漿。”

程雅從懷里又掏出一袋來，開玩笑似的說:“你要不要嘗一嘗？”

林可拒絕:“還是算了。”

林曉捂著肚子站了起來，她的右手搭在程雅的肩膀上，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我……我可以解釋的。程雅真的沒有對我動手的。你可以相信我的，公主殿下……”

什么，什么？

我什么時候成為了公主殿下？

處于震驚中的林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林曉。

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什么地方問起。

原身的媽媽是人魚族的公主，原身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人魚公主，沒毛病的。

“呃……”林曉的臉色十分蒼白，她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奄奄一息的。

程雅一回頭，緊張和擔心的眼神快要溢了出來。

她緊緊地握著林曉的雙手，問:“你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呀！”

“我……沒事的。你不是想要人魚的鱗片嘛，我可以給你的。我……剛剛趁你跟公主殿下說話的時候，給你拔了下來的。”

林曉攤開被程雅握住的左手，金色的鱗片染了一點腥紅，好像更好看了。

在那一瞬間，程雅的眼淚涌了出來，她是想要鱗片的，但……她已經不想要了。

與其做那種虛無縹緲的夢，不如眼前之人來得更實際一點。

“你犯什么傻呢？我是不會向你要那種東西的……”

“可是你的筆記本里寫了，人魚鱗片是你最想要的東西，那就是……你的愿望。你擁有了我給你的三顆珍珠，我是不能反悔的！”

林曉顫顫巍巍地將鱗片放在程雅的手心里。

疼痛感再一次襲來，痛的林曉直接倒在了地上，但她強忍著不叫一聲。

奇怪？即使拔的是心窩處的鱗片，人魚的恢復能力也不會讓人魚這般狼狽的。

除非……是到了林曉生辰的時候。

林可:“林曉，你跟我說實話，今天是不是你出生的日子……”

“是……”

程雅好像跟林可有心靈感應一樣，她冷靜了一些:“需要我做什么嗎？”

“現在必須快點把林曉送到大海里，要不然她會一直痛苦的……”

“浴池里……不行嗎？”

“不行的。人魚從小生活在海里，每到出生之日的時候，就需要海水的滋潤——”

“我知道了。”

程雅打電話給管家，幾句簡單的話就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在等待的十分鐘里，林曉的雙腿慢慢變成了魚尾，金色的鱗片若隱若現。

程雅只在畫作里見過類似的場景，她的雙手輕輕覆上魚尾，竟有一種想要收藏魚尾的沖動。

但她立馬掐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肉，這才清醒過來。

故事里說過，人魚臨死之前發出的聲音是具有迷惑性的，怪不得自己會這樣呢？

不……才不會讓林曉就這樣死去呢！

管家已經在樓下等候，程雅拿起鋪在桌子上的毯子，蓋在了林曉的魚尾上。

因為不小心把血漿弄破的原因，程雅的衛衣上染上了許多的紅色，跟綠色一比，特別的明顯，嚇得茶館的服務員退避三舍。

林可走在最后面，她咬咬牙哭出了幾顆珍珠，全給了服務員，說:“希望你們能多擔待一下，這只是個意外而已。”

“嗯……”

服務員已經見怪不怪了。

程雅和林可先后坐進了車里，管家倒是驚訝了一下。

車里一下子多了這么多人，他還是頭一次見呢。

“小姐，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嗎？”

“你話怎么這么多。我不是讓你接到我們之后就趕緊開往海灘嘛……我可不想對你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