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調芒就這樣站在他面前，亭亭玉立，馬尾隨著大風凌起，這里光線昏暗，宋昇那一吼，聲控燈倒是越來越亮了。

她雖然高，但骨架小，因此在宋昇那又高又壯的人眼里也顯得十分瘦弱。

宋昇已經站起來了，陳調芒靜靜地看著他，絲毫不慌張。

反而揚起一抹挑釁的笑，她的手輕輕抬起學著宋昇的樣子指著自己的臉。

聲音冷淡清御：“來，朝這兒打。”

李清葉：“......”

張三葉：“宋哥別沖動，打了就要記過了。”

宋昇用手肘子捅開過來阻止他的張三葉：“你別給我洗腦，不就是背個大過嗎，又不是沒背過。”

陳調芒平靜地與他對視：“不就是背個大過嗎，我這三好學生應該很好消掉吧。”

說完，她又一腳踹到了宋昇的肩膀，整條大長腿筆直，看起來柔韌度不錯。

像是練過的。

陳調芒這個側踢徹底惹怒了宋昇，他欲要動手，校內巡邏的車好巧不巧地停在了她們身旁。

巡邏老師將車燈打在他們身上，幾個人全身暴露在燈光下，他大聲呵斥：“干什么你們！還不回宿舍！”

巡邏隊老師不止一個，還有一個，看到兩男兩女，臉色立馬變了。

兩分鐘后，幾個人都上了巡邏觀光車。

開往學生處。

這時候老師都下班了，只有值班老師和一些校級優秀干部還在，四個人并排站在教導主任面前。

宋昇身上是藏不住的怒氣，張三葉唯唯諾諾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李清葉垂著眼簾，像是要哭出來，特別惹人心疼。

陳調芒事不關己地雙手插在衣兜里，整個人站得筆直，表情平淡，呼吸平穩。

教導主任拿著保溫杯本打算要回家，但又鬧來這檔子事兒，顯然不是很好受。

他橫著眉，語氣十分不耐：“你們這是合伙約會？這周一副校長是不是剛講過，學校明令禁止男女同學之間不文明交往！”

四個人同時表現出不耐——

陳調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但凡跟他們其中一個在約會，那我這十幾年都白活了，我對不起我這5.3的視力。“

宋昇青筋暴起：“誰他媽——誰約會了，我以我人格擔保，我沒有。”

李清葉顫著音：“老師，我沒有談戀愛，我們就是在那討論學習，是陳調芒過來打人的。”

張三葉弱弱地：“我倒是想約會啊。”

教導主任拿保溫杯的手一頓，一雙腫泡眼下，瞳孔顯得十分渺小。

他知道陳調芒是誰，成績年級第一，這兩年一等獎學金的坐擁者，她的大頭照還掛在宣傳欄。

他突然記起來了，一雙小眼睛死死盯著陳調芒，好學生，他舍不得罵：“陳調芒同學，你怎么回事，怎么打人？”

如此品學兼優，相貌出眾的好學生，他難以相信她欺負同學。

還是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

陳調芒很想痛快承認，但李清葉那騷操作真的把她雷到了。

討論學習？

這是拐著彎兒說她耳朵不好使嗎，真有你嗎的。

陳調芒的語氣也學著李清葉軟了下來：“我沒有打人，我一個弱女子哪打得過她們三個。”

說完，她朝李清葉投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李清葉攥緊拳頭，臉上漸漸有了怒意，宋昇和張三葉就很不服了。

“老師，明明是陳調芒動手打人的，我們從不打女孩。”

“是啊，老師，陳調芒在撒謊。”

教導主任聽他們不服的語氣說完，只是淡定地扶了扶眼鏡，雙眼睿智地打量著宋昇：“我認得你，打架斗毆抽煙翻墻，這事你沒少干吧。”

宋昇有點崩潰了：“這次真的不是我，老師，真不是我！”

張三葉也失去了辯解的力氣，因為刻板印象一旦在人的腦海里形成，想要打破便是很難了。

教導主任一點兒也不相信宋昇的話，表情格外嚴厲：“別說了，你干過的壞事還少嗎，得虧是被巡邏老師看到了，不然不知道你還會干什么事來！”

宋昇委屈萬千，心里有苦是屁也放不出。

陳調芒眉頭微微蹙起，想要承認的話還是給憋住了，她別過頭，算了，這是他自找的。

“最好的情況是，你們沒有在談戀愛，至于宋昇同學，念在你沒有對同學造成傷害，明天寫一千五百字檢討給我，還有你，你叫什么？”

教導主任指著李清葉，渾厚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著。

李清葉害怕地往后縮了縮：“我叫李清葉。”

“對，就是你，不要因為跟宋昇同學關系好，就包庇她，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們幾個人一起欺負陳調芒同學的？都給我寫一千五百字檢討！”

雖然事情解決了，陳調芒卻沒有很開心，有的只是那點教訓宋昇的快-感罷了。

回到宿舍后，李清葉在陽臺用涼森森的語氣對她說道：“你現在很開心吧，當第三者很快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