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渾的練兵之處，位于祁連山的山坳。

由于地處隱蔽，敵國的偵察兵根本就探不到，所以也沒法知道吐谷渾主力軍隊的狀況。

時至今日，吐谷渾大軍已經操練了數月，其目的是為了擊敗隋軍，雄霸整個西域，并且長驅直入，深入中原腹地。

可汗步薩缽以往不怎么關心軍隊，可瞧見今日的吐谷渾士兵之后，他頓時傻眼了。

吐谷渾軍隊的戰斗力，在他忽視的這幾年里，已經增長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而這一切，都是二公子做的。

前來觀看軍隊操練的，并不僅僅是步薩缽可汗，一些部族首領也來了，其中也包括與步薩缽爭鋒相對的仙頭王、大寶王。

他們對步薩缽無禮，可對二公子卻畢恭畢敬，這令步薩缽更加相信，整個吐谷渾已經被二公子控制了。

“西北軍退到了金城堅守，撫恤死傷士兵，并積極操練，以抵御我軍攻破西北方的國門！”

“主帥并未招兵買馬，而是向隋廷皇帝請旨，招來了幾位名不見經傳的將領，都是年輕小將，并非大隋名將！”

“隴西郡公派人犒勞西北軍，送去了不少糧草、兵器！”

“除此之外，西北軍還請來了不少工匠，大力打造火炮，用來抵擋我軍！”

探子一字一句，將調查到的大隋西北軍的狀況告訴了二公子。

二公子一邊聽著一邊點頭，他派去的探子很有能耐，能夠打聽到尋常探子打聽不到的東西。

“你下去吧。”

聽完了探子的匯報，二公子就擺擺手。

匯報的內容，對他來說波瀾不驚，沒什么了不起的，他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倒是身旁的步薩缽聽得真切，其中涉及到他不知道的內容。

“二公子，剛才聽探子說，隋軍正在讓工匠打造火炮，不知道這火炮是什么玩意兒？”步薩缽有些擔心。

“火炮？”二公子抿嘴一笑，“是用火藥制造的一種兵器，只要炮彈炸開，方圓數丈之內的士兵，都會被炸成粉末。”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二公子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一點兒也沒有變化。

步薩缽卻沒法淡定了，忙道：“二公子，隋軍擁有如此武器，豈不是代表我吐谷渾并無勝算，如此一來，此戰還是從長計議的好！總不能犧牲數以萬計的吐谷渾將士的性命吧？”

身為可汗，步薩缽必須對士兵們的生死負責。

如果明知道隋廷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還依然派兵交戰的話，將士們的生命就得不到保障，說不定會死傷枕籍。

這是步薩缽不愿意看到的！

“你怕了？”二公子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反問道。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步薩缽急了，“若是我一人的性命，拿去就好了！可若是千千萬萬的吐谷渾人喪生，整個王國都會崩潰的！我身為可汗，絕不能讓王國分崩離析！”

雖然只是一名傀儡，但步薩缽卻展現出了一國之君的樣子。

二公子挑著眉頭看了吐谷渾一眼，他的嘴角不由得翹了。

這位可汗是自己手中的棋子，在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之前，還是留著比較好。

所以，他變了一套說辭，道：“可汗，你不用擔心，我的探子調查得很清楚，西北軍的火炮只是在研究階段，要想投入實戰，他們沒那么長的時間！如今我吐谷渾兵強馬壯，士兵們氣勢旺盛，正是攻破西北衛的最好機會！只要我們在短時間內出兵，他們的火炮就派不上用場了！”

“如此甚好。”

二公子的話，令步薩缽松了一口氣。

他還是第一次聽二公子客客氣氣和他說話，心中甚至有些感動。

“既然如此，那大軍明日就開拔，如何？”

步薩缽建議道，他也不想夜長夢多。

趁著隋軍的火炮還沒有研制成功，一舉攻破金城，滅掉十萬西北軍，到時候不僅絲綢之路在吐谷渾的掌控中，吐谷渾還能夠占據隋廷的半壁江山。

“就依你！”二公子點點頭。

“那我這就吩咐下去！”

步薩缽興奮的走開了。

他前腳一走，仙頭王、大寶王兩人就來到了二公子的身后。

和步薩缽不一樣，他們一見到二公子就單膝下跪，可見對二公子的恭敬，同樣的禮節，他們卻從來沒有對步薩缽使用過。

這兩人，是二公子在吐谷渾的心腹，他對二人并沒有任何隱瞞。

“吐谷渾的大軍攻隋，你們的軍隊都負責殿后，不用沖在最前面，到時候死于火炮之下的，并不是你們的軍隊！一旦步薩缽的軍隊死傷過半，你們就可以將他趕下臺，并一舉奪走可汗之位！”

二公子的話，令仙頭王、大寶王一陣感動。

兩人跟隨二公子的時間最長，得到的好處也越多，二公子在諸多方面都照顧他們的部族。

雖然二公子對兩人頗為信任，兩人一時間卻也不敢貿然起身，二公子也沒讓他們起來，而是繼續說道：“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們也不能太過愛惜羽毛，兩軍交戰必有死傷，你們的族人犧牲也是遲早的事情！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士兵們只是棋子罷了，如果能用士兵們的性命換來財富和土地，那也未嘗不可！”

仙頭王、大寶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如何搭話。

隔了良久，仙頭王才戰戰兢兢問道：“二公子，我聽說隋廷對這一戰準備充分，除了招來猛將之外，還準備了無堅不摧的火炮！這一戰，你認為我們吐谷渾可以勝嗎？”

“你覺得呢？”二公子反問。

陰晴不定的表情，令仙頭王不敢多言。

二公子微微一笑，又道：“放心吧，這一戰我軍必勝無疑！因為除了突厥這位強援之外，我在大隋的內部，也安排了內應！我想他們一定想不到，真正的災禍是來自于蕭墻之內吧？隋廷瓦解西域，不也是這么做的嗎？”

此言一出，仙頭王、大寶王不由得佩服不已。

難怪二公子有恃無恐，他的勢力范圍可謂深不見底，到處都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