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光寧今天從河對面坐車過來了,雖說我們之間只是隔一條河,但是橋建的十分有學問,因此,他需要坐十分鐘的摩托車才能到我這里。
說實在的,丁光寧不是一個好的傷心傾訴者。
一來,我在莆田的這三年下來從來都是見他甩別人。二來,他啤酒兩瓶就倒,這種小酒量如何陪一個傷心的痛快喝一場?
遺憾,我沒的選,這座城市我最親的人就是他,我也只會找他。
只是傷心的時候有個人陪伴總是好的。而他能在我一個召喚術下就過來陪我,屬實讓我有些小小的感動。
我現在所在廠的旁邊是一條小吃街,小吃街的盡頭左邊是河堤。而周圍像我所在廠如此規模的還有四五家。
因此這里每到下班時間小吃生意十分火爆,而吃完小吃在昏暗的河堤上散步更是情侶約會的不二之選,河堤修建的像是為情侶散步約會打造的絕佳場所,更何況現在是春天。
丁光寧難得把泡妞的時間浪費在陪我一個大男人身上,春風吹拂的河堤上一瓶啤酒下肚的丁光寧略顯的有些醉意。
而我,大概已經醉了。
我看到莆田的夜空中同樣遙掛著彎月,就像三年前小溪邊我看到的那彎月一般,遙遠且迷人。
兩人踉蹌的走在空曠且路面平整的河堤上,我有些聽不清丁光寧嘟嘟囔囔的在說些什么,模糊中感覺他說的好像是他曾經深愛過的一個女孩的名字。他曾經說過,如果那個女孩沒有離開,他不會是今天的渣男。我才知道,原來他的初戀,是他被甩的,而不是他吹牛時說的從來都是他甩別人。
模糊中他好像又再對我說:“李巷,女人真的很多,廠里到處都是。,天涯何處無芳草?”
難得,他一個學渣在酒酣后還能說一句詩句出來。
我只得一陣嚎叫狂笑,放肆宣泄著苦悶。
丁光寧說的是對的,天涯何處無芳草。
但,劉螢不是芳草,她是那彎月,是第一個照耀我內心的彎月,也是第一個我愛的彎月。
就在我真的徹底愛上這彎月的時候,我,卻要失去這彎月。
“風中有朵雨做的云,雨做的云,云的心中全都是雨,滴滴全都是你。”
……
誰能告訴我該怎么做?
我想我還是太脆弱了,已經十七歲了,甚至虛歲已經十八了。
作為一個男人,我實在不應該在這個年紀讓淚水打濕衣袖。可我這夜喝醉了,我只能當自己是醉了。
淚水模糊了雙眼,我哽咽到有些窒息,原來,這就是愛情……
可我難過又如何?我終究還是我要辜負那彎月……
辜負一個把飯錢省下來給我打電話的女子,
辜負一個把打車錢省下來給我打電話的女子,
辜負一個把買藥錢省下來給我打電話的女子,
辜負一個,辜負一個想要和我攜手一生的女子。
我應該是罪大惡極。
………
這夜,我失眠了,或許,以后,我總會失眠。
只是,從此以后,這失眠的夜,卻再不會有彎月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