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車在路上開得飛快，陳四海戴著一黑框大眼鏡，胖胖的臉上滿是神采飛揚。

“羅哥，我跟你說，到了這兒就到了自己家了，千萬別見外。”

羅濤笑著應了，手上翻看著陳四海給他準備的東西。

身份證，戶口本，結業證書，駕照，社保賬號，過往資料，一應俱全，呃，還有本離婚證。

“大海，這玩意兒是干啥的？”羅濤舉著離婚證，有些莫名其妙，他媳婦都還沒取，咋就離婚了呢？

“這不顯得更真實嗎？羅哥你想啊，別人就是懷疑你換了身份想找你，他也萬萬想不到去查一個離婚的啊，對吧。”陳四海有些心虛道。

羅濤：“你猜我信不信？”

陳四海：“反正我是信了。”

羅濤：“說實話。”

陳四海：“好吧，其它身份價格太貴了。”

羅濤：“……”

“我身上的錢基本都轉到我爸賬戶上了，這里就剩1萬了，要不你先拿著，剩下的我在想辦法。”羅濤想了想，從包里掏出一疊現金。

“嗨，瞧我剛剛說什么來著，你這不外了嗎。”陳四海道，“當我是兄弟就別談錢，傷感情。”

羅濤也不矯情，順手就又收了起來，他現在還真沒把這1萬塊錢放在心上，有了夢境幻化的能力，只要他想，錢這玩意兒還真不難弄。

新的身份叫羅鋒，28歲，與他原來的名字就差一個字，資料上說這人是個爛賭鬼，還吸過毒，花言巧語哄了個女的結婚，后來經常打老婆，老婆為了孩子忍了他三年，最終有個家伙看上他老婆了，給了他一筆錢，兩人這才離了婚。

后來這家伙錢花完了，癮又犯了，竟然跑到賭場偷東西，被關五爺剁碎了喂魚，身份就被人拿到黑市來賣了。

羅濤又打開離婚證。

羅鋒的老婆叫陳玉美，比他小兩歲，可惜沒有照片，也不知道長的啥樣。

“這新身份還真是一言難盡。”羅濤道，“大海，你說以后我過段時間再重新換一個怎么樣？”

陳四海笑道：“羅哥，你別看這身份什么壞事都干了，但是話說回來，身份都被人拿去賣了的人他也不可能是啥好玩意兒啊。”

“而且你別看這個叫羅鋒的是個人渣，但是底子干凈，沒什么亂七八糟的親人朋友，跟你長得還有那么三分像，穩的很。”

“說的也是。”羅濤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默默在心里背著資料。

陳四海又道：“羅哥，你剛來，兄弟也不清楚，你有啥忌諱沒？”

羅濤搖搖頭，笑道：“沒那么多講究，百無禁忌，咋了？”

“接風啊。”陳四海道，“先去泡個澡，去去晦氣，過兩天再給羅哥你介紹幾個朋友，一起好好吃上一頓。”

羅濤本來計劃是先把住的地方收拾出來，保證私密性和安全性，然后盡快再去一趟夢幻世界，但是客隨主便，也不好掃了陳四海的興，便笑著答應了下來。

這下陳四海可來了勁，直言那洗浴中心他跟老板娘熟得很，到時候找兩小姐按個摩，保證渾身舒坦。

“那啥，這洗浴中心正規不？”羅濤咳嗽了一聲問道。

“嘿嘿，這不熟呢，它就特別正規。”陳四海笑得有些猥瑣。

羅濤立刻就懂了那沒說出來的后半句，熟得話，正不正規就看你需不需要了。

有些生意，任憑他社會進步還是退步，科技發展到什么程度，只要人類的繁衍方式沒有變，他就永遠不會消失。

……

玉景春天是M市頗為有名的一家高檔洗浴中心，背后東家是齊六同，大名鼎鼎的齊六爺，里面商務、洗浴、客房、棋牌、娛樂、健身、按摩一應俱全。

雖然消費比其它洗浴中心要高上不少，但是還是有許多人愿意往這跑，不為別的，齊六爺的名字擺在這兒就是金字招牌。

在這里玩牌贏了錢，不會有人找你麻煩；在這里談生意做買賣，不會有人掀桌子；在這里按摩放松，不會有人敲門。

總之一句話，有齊六爺在這罩著，吃得放心，玩得盡興，睡得安心。

“吱——”

面包車在玉景春天的停車場停了下來，陳四海停好車，熱情地招呼羅濤下車。

兩人上了樓，在大廳各自取了一塊電子表樣式的號牌，簽的卻都是陳四海的名字。

“羅哥，咱是先去九樓泡個澡，還是先去七樓吃點東西？”

“先洗澡吧，昨晚折騰到現在，放松一下也不錯。不過你是不是說錯了？牌子上寫的是三樓洗浴啊。”羅濤指著大廳的介紹牌疑惑道。

“羅哥，放心吧，保準沒錯，三樓是公共浴室，九樓是單間。”陳四海笑瞇瞇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大廳里的電梯卻是只能上到六樓，剩下三樓要轉搭另外一輛電梯，兩人在一名小服務員的引領下走去。

一名女性客人這時剛好從電梯下來，與兩人迎面走來。

這女人卻是年紀不大，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的樣子，身材異常火爆，扎著高馬尾，眼角眉梢皆是怒氣。

陳四海到這本來就是尋樂子來的，此情此景不由多看了兩眼，目光落到對方的胸口時，更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咕咚。”聲音不大，離得近了聽著倒也清楚。

女人的眉毛立刻就挑了起來，與陳四海擦肩而過時，她冷著臉罵了一聲：“無恥。”

陳四海嘻皮笑臉的倒也沒生氣，被美女罵一句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然而就在他準備繼續向前走時，女人突然間回過身來，一腳重重踩在陳四海的腳面上，不待陳四海喊出聲來，又是一個提膝撞向了陳四海的胯下。

快、準、狠！

這要是撞實了，陳四海就算不絕后，至少這幾天是沒法上去打撲克了。

一只手伸了過來。

女人的膝蓋被按住，怎么也撞不上去，感受到從對方掌心傳出的溫度，她有些不適，連忙向后退了兩步，這才看向手的主人。

“我兄弟也沒把你怎么著，罵一句踩一腳也差不多了，下這么重的手未免也太過分了。”羅濤收回手，皺著眉看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