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永想了會,回答鄭伯威道:“正巧,泰山府君前日送到河府三株懷夢芝。
那懷夢芝能補(bǔ)三魂七魄,陰鬼吃上一株可當(dāng)場化為鬼王,便是鬼仙的陰神受損,都能修補(bǔ)。”
“我看只需半片芝瓣,就可徹底治愈你侄兒的神魂損傷,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
“待我回府,便命人為你送來。”
鄭伯威欣喜若狂,連忙躬身道謝:“在下替那小子謝過長史,日后若有差遣,盡管傳信到北陽山。”
敖永矜持的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看向姜原:“閣下需何物?”
其實(shí),直到敖永說出“懷夢芝”之前,姜原都還在糾結(jié)要什么。
因?yàn)樗鋈话l(fā)現(xiàn),自己缺很多東西。
化虎時(shí)總會裸奔,得要一件能隨心變化的法衣吧,最好能帶有防護(hù)功能。
鬼丹、方鼎雖然神異,但攻擊不足,風(fēng)沙袋又處于半廢狀態(tài),他這一路,幾乎是遇敵即逃。
所以,攻伐的神兵利器、法術(shù)、法寶,也需要一兩件。
再有,便是修行功法。
老猴倒是說,會幫他服用小龍虎丹晉升,教他鬼仙之法。
可看看那老猴的表現(xiàn),明明是尸解仙,法力卻完全比不過青陽老道那鬼仙,使得姜原嚴(yán)重懷疑老猴的功法。
所以,姜原需要修行真法。
這么一來,法衣,攻伐的兵器、法術(shù)、法寶,修行真法,到底選哪個呢?
對了,他突然想起,自己還需要足夠的金子,去修煉寶光術(shù)。
姜原就這樣,陷入了選擇困難。
然而聽到靈物“懷夢芝”后,姜原立即明白了,自己應(yīng)該要什么。
自然是新的方鼎十草!
他以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頂多擅長些武藝,卻能逃脫北陽山府的搜捕,遇上四妖而幸存,大鬧山神府,殺貍妖奪寶......
靠的是什么?
是方鼎,以及其給出的虎丹,鬼丹啊!
讓他毫無修為,卻能周游在山神,妖怪之間,還能戰(zhàn)勝河伯之子,獲得此次的機(jī)緣。
法衣,攻伐之器,乃至修行真法,皆可日后尋求,而方鼎十草若能趁此機(jī)會一次集齊,姜原的能力就能立竿見影,當(dāng)場蛻變。
他也很期待鬼丹之后,會是什么大丹。
于是,就在敖永等的快不耐煩時(shí),姜原從風(fēng)沙袋里取出一張畫紙,在敖永的奇怪目光中,遞過去:
“長史大人,在下想要這上面的八種古老草藥,以及九穗禾和靈物級別的靈芝草。”
畫紙上有八種草木的圖文及名稱,谷城藥鋪房的老師傅幫忙標(biāo)注的。
敖永接過圖紙,掃了眼,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七成都不認(rèn)識,略顯尷尬。
“咳”,敖永輕咳兩下,好奇道:“你要煉丹?”
姜原含糊道:“在下僥幸得了個丹方。”
敖永當(dāng)然聽出了姜原的敷衍,不過并不在意。
又低頭仔細(xì)察看藥草,一邊看,一邊回想濟(jì)水河府是否有收藏。
半響后,敖永抬頭,迎著姜原期待的目光,沉聲道:“濟(jì)水河府是水府,不像山府可以培育藥圃,這上面的八種古老草藥,府內(nèi)可能只有四種。”
眼見姜原面露失望,敖永補(bǔ)充道:
“當(dāng)然,我不熟藥理,可能記得有差錯。但不管如何,既然是道友所需,我會聯(lián)系周邊山府,為你集齊這八種藥草。”
“至于你另外所需的兩樣靈物,靈芝草,河府就有,但九穗禾,就遺憾了。”
“我倒是知曉哪里有九穗禾,這類近乎不死草的靈物,多在那十洲三島之上,你可出海去求。”
姜原的一顆心簡直像在坐過山車,一會上一會下。
最終,只能算是差強(qiáng)人意。
見沒有滿足姜原,敖永似乎有些過意不去,道:“只憑一株靈芝草,幾種古老但普通的藥草,肯定不足以答謝閣下,這樣。”
說著,敖永從腰囊中取出一個玉盒,一個小囊。
“這盒中乃是我化蛟時(shí)脫落的一個鱗片。”
“你將它佩戴身上,可聚靈凝氣,輔助修行;放入水之中,可化凡水為靈水,但一次用過,需得半日補(bǔ)充;若是置于江河湖海,可召引龍裔水獸。”
“你既要煉丹,還要出海求靈草,此物定可助你一臂之力。”
介紹完玉盒,敖永又捏了下小囊,輕笑道:
“我見你背著彈弓,想必擅長射術(shù)。”
“這小囊里裝著十一顆用濟(jì)水河砂煉制的彈丸,威力倒是沒多大,只是有些小用。”
“一是射出后,可自動回返囊中,二是在水中侵泡上十二個時(shí)辰后,每一顆彈丸射出,都有百斤之力,但會暫時(shí)失去回返能力。”
這一刻,姜原只覺得敖永的面龐,是如此的親切。
這位河府長史真是仗義!
敖永問了聲:“閣下可滿意?”
姜原立馬點(diǎn)頭如搗蒜:“很滿意。”
姜原滿意,敖永也滿意。
別看這蛟鱗,河砂彈丸聽著厲害,但對于敖永,其實(shí)并不算什么。
前者,他還留有十幾片呢。后者,雖然從提煉河砂費(fèi)了點(diǎn)功夫,但也只是他學(xué)習(xí)煉器過程中的一件練手之作。
其實(shí),即便加上靈芝草和八種古老草藥,其價(jià)值也比不上付給鄭伯威的半片懷芝草。
因?yàn)檎麄€三界,懷芝草只在泰山府君處有。
此泰山府君,非東岳泰山大帝,乃是與羲和,太一,燭龍,雷澤大神等古老神靈齊名的九壘。
九壘地位崇高,他們?yōu)樯駮r(shí),玉皇大天尊都還未入主靈霄天宮!
所以懷芝草遠(yuǎn)非一般靈物可比。
敖永之所以給鄭伯威靈芝草,是因?yàn)猷嵅谏竦荔w系內(nèi),他的言行,最能在神道內(nèi)傳播。
敖永付出這么大代價(jià),不只是簡單酬謝,主要是堵住鄭伯威,以及姜原的嘴。
要知道,濟(jì)水河伯此時(shí)正在大婚期間,若是劉玄微的舉動傳出去,不說天宮追責(zé)了,還會與泰山府君交惡。
更重要的,父親大婚,兒子故意作孽大鬧,想想都滑稽可笑,濟(jì)水河伯恐會淪為三界笑柄。
敖永之后,還會聯(lián)合高洼村社神,安撫高洼村村民。
“你先收著這兩樣?xùn)|西,等我回河府收齊藥草,便送到此村。”
敖永將玉盒與小囊遞給姜原,順便許下約定。
姜原接過蛟鱗與河砂彈丸,正興奮,聽到敖永的后半句話,不由得瞥了眼旁邊的鄭伯威,心頭升起警惕。
這人方才已經(jīng)表露了惡意,若是繼續(xù)待在這,恐生不測。
姜原猶豫了下,沖敖永說道:“在下本就要順著濟(jì)水出海,就不勞煩長史大人了,在下親自去取便是。”
“河府要忙大婚之事,怕是......”
敖永就要拒絕,忽然一頓,目光在姜原與鄭伯威身上掃過后,隨即又遞給姜原一個海螺:
“也好,你明日正午時(shí)分,在濟(jì)水河畔尋個隱秘地,吹響這海螺,我自會派人送來藥草。”
姜原一語雙關(guān)的感激道:“多謝長史。”
敖永擺擺手,隨即指了指姜原手上的河伯令旗,姜原反應(yīng)過來,連忙遞過去。
“如此,我便先送這小子回府,然后為兩位準(zhǔn)備所需。”
敖永收起令旗,沖姜原等人一抱拳,便拎起地上劉玄微,縱身恢復(fù)蛟龍身軀,騰云駕霧而去。
目送蛟龍遠(yuǎn)去,鄭伯威瞇起眼,露出笑,朝姜原走來。
然而沒等其開口,姜原就如同敖永般,一抱拳:“事已畢,在下也告辭了。”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鄭伯威頓時(shí)僵在原地。
巡山捕快與安神法士們悄然靠近,望著姜原背影,揮了下手刀,低聲道:“游徼?”
鄭伯威猶豫片刻,搖了搖頭:“我拿不住他的跟腳,算了吧。”
就在這時(shí),遠(yuǎn)處的姜原忽然轉(zhuǎn)身,大聲道:“鄭游徼,我的二十四朵金花,可否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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