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娘拉著兒子的手坐在御座上,此時看到數(shù)十萬人一起朝見的場面也是心情激蕩,不能自己,她勉強壓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抬了抬手:“免禮!”
站在不遠處的許霖看見后,再次拿著大喇叭運氣高聲道:“禮畢!”
臣民們聽見后各自坐下,遠處數(shù)十萬百姓們也再次抬頭看向城樓上,只見那里旌旗招展,散發(fā)著金光的寶座上坐著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心想,那就是小皇帝和太后吧。
許霖再次拿著大喇叭大聲道:“天賜元年上元佳節(jié)慶典正式開始,第一項:請?zhí)竽锬锎菹孪蚓及傩罩罗o!”
程錦娘起身,從身旁上官靜兒手里接過一道文誥上前照本宣科的念起來,她的聲音不大,沒有許霖那般洪亮,但很清晰,只不過距離太遠的百姓聽不得太清楚。
這篇文誥是上官靜兒寫的,頗有文采,辭藻華麗,但能聽懂的都是讀過書的,城樓下幾十萬百姓基本上沒幾個人能聽懂,就是因為聽不懂,所以才感覺不明覺厲。
等程錦娘念完文誥,許霖帶頭喝彩、鼓掌,原本在這種場合下,是沒有這種形式的,但城樓上的宰相們、親王公主宗室們和諸國使臣也只得跟著他紛紛喝彩、鼓掌。
這很快就影響了城樓下東西看臺上和遠處的百姓們,一時間喝彩聲和掌聲不斷傳來。
程錦娘做了十年皇后和一年多太后,從來沒有看到過今天這種大場面,她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回到了御座上。
許霖拿著大喇叭繼續(xù)進行進程,“慶典第二項,閱兵開始!請陛下、太后下城樓檢閱十六衛(wèi)兵馬!”
作為一個女人,在程錦娘看來親自下場檢閱兵馬無疑是很危險的,畢竟她高高在上,長期住在深宮,對兵馬的控制力并不強,萬一某個兵士突然給她或皇帝一箭矢,萬事皆休!
不過許霖也對她做出過保證,閱兵時絕對不會出問題,況且有薛仁貴這位老將在,什么人敢在他面前當面行刺皇帝和太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找死不成?
當程錦娘牽著小皇帝的手走下御座,許霖迎上去,他見程錦娘目光有些怯意,心說你這娘們也有害怕的時候?嘿嘿!
他拿出一張紙,低聲道:“太后,您是太后,將士們是大唐的守護者,您應該相信他們對大唐帝國的忠誠,相信他們對陛下和您的忠誠!有薛老將軍在,他無論如何都會保護您和陛下的安全!”
“呼——嗯”程錦娘吐出一口濁氣,點了點頭,從許霖手里接過紙條問:“這是?”
“此乃對將士們的慰問詞,一共就兩句,每到一個方陣面前您就高呼上半句,將士們會高呼下半句,這兩句輪流交替!”
程錦娘看了看紙條上寫的兩句慰問詞,她眼神中冒出了一絲光亮。
很明顯,這種檢閱大軍的儀式和形式是與從前截然不同的,而且即便是開國皇帝李淵也不曾親自檢閱過兵馬,更別提后面的幾任皇帝。
作為一個政治敏感性極高的女人,程錦娘立即就感覺到這個閱兵式的作用有多么大,這絕對是她和皇帝拉近與將士們之間距離的機會。
作為大唐如今的掌舵人,她很清楚作為皇帝和太后,并不是高高在上就能獲得將士們的忠誠,只有拉近與將士們之間的距離,讓他們實實在在看到他們效忠的對象是誰,長得什么樣,才能加強他們的忠誠度。
下了城樓,下面早就有一輛敞篷馬車等著了,其規(guī)格就是皇帝御駕的規(guī)格,母子倆上了馬車站在車上,雙手扶著欄桿,御者驅(qū)使馬匹拉車穿過則天門城門洞。
外面此時有一輛馬車停著,上面有一員老將一手扶著欄桿,一手緊握戰(zhàn)刀,見御駕過來,恭請陛下、太后檢閱!”
薛禮的聲音很洪亮,中氣十足,蒼勁有力,一字一句,語速緩慢,但很清晰,他功力高深,聲音傳得很遠,數(shù)十萬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程錦娘抬手:“開始!”
“遵旨!”
薛仁貴的馬車在右前方開道,皇帝和太后的御駕在后面行走在御道之上,這御道上鋪著長長的地毯,一直通到受閱兵馬的方陣盡頭。
萬眾矚目。
就算是貴為太后,程錦娘也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情況,心情激蕩得幾乎無法抑制。
到了第一個方陣面前,她按照許霖的安排高呼:“眾將士辛勞!”
第一方陣的將士們齊聲大吼:“舍生忘死,奮勇殺敵!”
這氣勢把所有人都驚呆了,鎮(zhèn)住了。
到了第二個方陣面前,程錦娘又高呼:“眾將士威武!”
將士們齊聲高呼:“效忠皇帝,保家衛(wèi)國”
即便是身為一個女子,程錦娘此時此刻也只感覺渾身熱血沸騰。
城樓上的諸國使臣們一個個都目瞪口呆,他們的身份不同,此時此刻只覺得這支兵馬士氣高昂,威武不凡,心里竟然有一些害怕之感。
朝中宰相大臣官員們也都很驚訝,這些兵馬何時有這么高的士氣了?
馬車走了一個來回,程錦娘臉色潮紅牽著小皇帝回到了城樓上,她這是激動的,心想難怪那些男人們要當皇帝,人生在世,經(jīng)歷過這么一場,不枉來世上一遭。
檢閱完畢之后,接下來是分列式。
許霖拿著大喇叭大聲吼道:“閱兵第二項,分列式開始!”
在薛仁貴的指揮下,第一個方陣走了過來,雖然只是經(jīng)過不到三天的操練,但因為有操練的底子在,所以這些兵士們走齊步、隊列都還算整齊,雖然達不到橫看豎看斜看都呈一條直線的程度,但至少沒有歪歪扭扭的。
腳步整齊的踏步聲在共振的加持下瞬間就把氣勢拉起來了,再加上將士們手里明晃晃的刀槍、盾牌和盔甲,如銅墻鐵壁徐徐前進,在軍禮樂的伴奏下,現(xiàn)場氣氛一下氣就起來了。
當?shù)谝粋€方陣經(jīng)過城樓下時,所有將士一起扭頭看向城樓上,并齊聲高呼:“舍生忘死、奮勇殺敵!”
這一刻,強大的殺伐氣勢沖天而起,王公大臣們、百姓們的視覺和心靈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諸國使臣更是一個個駭?shù)妹鏌o人色。
方陣一個接一個經(jīng)過則天門城樓下,口號聲震耳欲聾,當重甲步兵方陣經(jīng)過時,所有將士都披著重甲,手持明晃晃的陌刀這種大威力殺傷性武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來,甚至有人直接屏住了呼吸,這氣勢太有壓迫感了。
重甲騎兵方陣對人們視覺的沖擊力絲毫不亞于陌刀軍方陣,戰(zhàn)馬全身披甲,馬背上的騎兵更是包裹得嚴嚴實實,在當今世界,也只有大唐帝國有如此雄厚的國力可以大規(guī)模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