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補妝
雖已深秋，但午后的陽光依舊讓人感到炎熱。
趙柯站在路邊。忍不住的想要回頭看身后的辦公樓。
這是一棟很老的綜合辦公樓，里面的公司很多，但沒人會知道，它的下面另有乾坤。
“外邊的空氣就是要新鮮一些。”
眼鏡娘穿了一身職業裝，用無名指抬了抬眼鏡，身旁放著一只貼滿了卡通人物的粉色皮箱，給她的嚴肅增添了些許俏皮。
“我明天還要不要來分部報道了？”趙柯問道。
起點公司的異能部規模很大，大到基本每個城市都有一間分公司。
而每個區域以及沒有分分部的城市，則設有小型的辦事處。
可以說是把大隱隱于市給做絕了。
“不用，你的資料已經發到區域辦事處了，直接過去就行。”
眼鏡娘拉著皮箱走向打車區，
“快點快點，把你送過去我還得去總公司匯報情況呢。”
趙柯聳了聳肩，收起剛剛準備想要點燃的香煙，跟在了她的身后。
原本在加入起點公司后，趙柯是要留在分部培訓后才能真正入職的，他才剛剛覺醒，很多東西都需要學習。
但在第二天，這個決定就被取消了。
記得洪部長當時的表情有些微妙，一邊咬著牙一邊咧嘴笑，整的和歪嘴戰神一樣。
甚至，在他推開病房大門時，趙柯還聽見了他在小聲的嘀咕：“終于占著一回總部的便宜了！”
而在接下來，趙柯則是看到了兩份自己的入職資料。
一份是總部的，一份是楊城的，而楊城的時間比總部快了一分鐘。
嗯……
等于是“趙柯”這個商標被楊城搶注了。
在先前科普世界觀時，胖洪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催促眼鏡娘給趙柯辦理入職。
原來，他是在和總部搶我啊！
想到這里，趙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系統之子，恐怖如斯，剛加入組織就成了香餑餑。
最終的勝利者雖然是胖洪，但還是要給總部那邊一個交代的。
眼鏡娘就是被派去總部緩和關系的，她爸爸是總部負責人。
……
楊城雖是包郵地區，但也只是個三線城市，中午時分出租車在路上開的飛快。
約莫20分鐘，車停在了一間名叫幸福橘貓的咖啡店門口。
趙柯下了車，但眼鏡娘卻沒有，她擺了擺手說道：
“這間店就是楊城其中一個區域辦事處，里面的人會安排好你的，我得趕高鐵去魔都總部，改天見咯。”
趙柯答應了一聲，目送她離開后，轉頭看了看四周。
這里叫幸福街，是一條沿河的小街道，以前算是楊城郊區。
趙柯記得以前上學時，自己每每路過，都能聞到一股子人造肥料的味道。
然而現在早已是大變樣，河道兩旁都新建了小區，不遠處還有個萬達。
這條街也變成了高檔住宅區里的綠化小道，一邊是潺潺小河，一邊是優雅小資。
推開咖啡店的大門，風鈴叮當響起，撲面而來的是一陣咖啡香味。
吧臺上，一只橘貓團成團正在睡覺，音響里，播放著爵士風的薩克斯。
小布爾喬亞的氣息瞬間包裹了趙柯。
然而很奇怪的是，店里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去吃飯了。
趙柯也不急，他在分部已經吃過飯了，就靠在吧臺旁等著。
這時，風鈴再次響起，一對情侶走了進來。
女孩很漂亮，與一名姓宋的年輕女演員很像，男人稍微差點，有點黑，有點胖，還扎了個騷包的馬尾，不過穿著一身名牌。
“兩杯咖啡。”
趙柯沉默了一會，雖然經營咖啡店不是主業，但他作為員工，應該為公司的創收盡一份力。
可他根本不會做咖啡，于是攤了攤手：“老板不在，咖啡我不會做。”
男人愣了一下，也沒有離開，而是掏了一百放在桌上：“那先來兩杯檸檬水。”
說完，他便摟著女孩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手機支付的時代已經很少有人用紙幣了，它現在更像是一個藝術品。
“喵！”
吧臺上的橘貓起身伸了個懶腰，用小爪子把這件藝術品撥到吧臺里邊，然后轉頭看著趙柯。
眼神中的情緒非常飽滿，就像人一樣，此時它仿佛在催促趙柯趕緊干活。
嘶……
這是，貓妖？
難怪辦事處的人能放心離開，有貓妖幫著看店，還怕啥？
趙柯連忙走進吧臺，不一會他便端著兩杯檸檬水送到了那對情侶的面前。
兩杯水就要一百，顯然是貴了，所以趙柯走出店門點了根香煙，附送他們一個相對私密空間。
可煙剛抽了一半，那個男人也拿著電話，推門走了出來。
“喂，吳哥，吳哥！我和你說哈，那個老師講的一點都沒錯，我用他的方法，半天就約了個妹子出來！”
男人的表情很興奮，摸了一下自己的馬尾，繼續說道：“沒錯沒錯，就是那個PUA戀愛課程，真是太牛了，套路都不用改詞的！”
趙柯朝店里面看了一眼，微微皺起眉頭。
那個女孩此時正在補妝，看得出來，她對于這次約會還挺重視的。
然后，他又看向男人，此時對方正眉飛色舞的和朋友講述著有些齷齪的套路。
他不拿電話的左手，時而揮舞時而指指點點，就像是在指點江山。
可他無名指根的白色印記，卻那么的刺眼。
“特別順利，只要按步驟操作，不管是什么樣的女孩，都能弄到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趙柯的目光，男人說著，還轉頭朝他瞪了一眼，
“什么鬼才會被我騙，我告訴你，這兩萬九千八太值了，等到了酒店我就給你拍照片，你就羨慕去吧！”
說完，男人收起手機，得意的返回咖啡店，仿佛走路都帶著風。
渣男！
趙柯抽了口香煙，看著他的背影，低聲說道：“確實……鬼才會被你騙。”
“喵！”
這時，橘貓走出店門，來到趙柯身邊，抬頭看著他。
“你看見了嗎？”
“喵……”橘貓點頭。
“這么明目張膽的嗎？”
“喵……”橘貓繼續點頭。
是的，明目張膽。
剛剛那個女孩，是把自己的臉摘下，放在桌子上補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