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沒死？”

楚夜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緒，對著眼前那只怪物，還是不敢與太過獨斷。

他此時的問題，就像是在問一個被火車碾過去的人，掛沒掛，意思差不多。

洛頭手上，軍刺倒抽，他見著白影疲軟下去，腳一蹬，只感覺踢上了一堵鐵墻的感覺，但是總歸把其踹了出去。

“這還能不死？那我們指定活不了。”

洛頭應了一聲，別看這番打斗只是眨眼幾息而已，但是動作力量幅度，都是在超限的運用之中，雖然快捷，可卻也是不免讓人消耗得不小。

如果這樣的傷害都結果不了那怪物，以兩人剩下的體力來看，那無疑也就是貓戲老鼠了。

看著那大了自己一號的身軀被踹倒一旁，楚夜盤腳爬了起來。

他順勢撿起手電，一晃照了上去。

只見地上那里，這個極具人形的東西，有著大多數和人類相同的組件。

眼耳口鼻，四肢，如果不是那層玉質透明的皮膚和一嘴的獠牙，楚夜很難將其當成是什么怪物。

“這鬼東西長得真寒磣！”

楚夜看著自己劈在對方身上的那一鏟，幾乎從左至右劃破了怪物的半邊胸腔。

可繞是這么大的傷口，那怪物似曾都沒留下一點血跡。

不知道是那玉質的皮膚有什么古怪，又或是這東西對于肌肉個方面的把控到了精致的境界。

古時候也聽聞人說過，江湖之中的高手，和人廝殺之后，可以特殊的手段，控制自己傷口周邊的肌肉組織，使其不會再繼續流血，以此達到阻攔傷勢惡化。

“別瞧了，阿憶不知道跑哪里了，我得趕緊跟上去。”

洛頭說了一聲，顯然有些擔心。

楚夜這時卻是抱了不一樣的看法。

“洛頭，我們得先找幅壁畫。”

楚夜正色，看著洛頭表示不解，隨即道：“你還記得壁畫上畫了八個人么？”

“癩狗兄死于分尸，很明顯的，是被人一把揪住脖頸，活生生扯開的，有什么東西有這么大力道？”

聽楚夜這一提及，洛頭似有所悟，他把手電也打向地上不動了的怪物，眼眉挑了挑。

“你是說，這第八個人，指的是這東西？而癩狗，也大可能是在不留心的情況下，被這東西給殺死的？”

一點即通，悟性倒也還行。

楚夜點了點頭，至少在他看來，眼下這么判斷最為合理，可究竟如何，還是得找著壁畫，從壁畫上看一下，是不是能有新的線索。

畢竟那壁畫可以喻示著甬道的現狀，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眼下這怪物被兩人殺死，那新尋到的壁畫之中，一定會有相應的內容。

洛頭覺得有點可能，但是他又不全確定。

“癩狗的死確實沒疑點，這東西論力道，確實可以徒手撕開活人，可樹皮那怎么說？”

樹皮，那個完全就是被燒死的人。

楚夜打量地上那具怪物尸身，確實，這東西應該沒法炮制火焰攻擊，要不然，剛剛二對一的幾次照面下，它怎么可能不使出壓箱底的本事。

“也許是某種機關，類似于天寶琉璃火，只不過究竟是什么，我們現在很難做出推斷了。”

楚夜解釋。

洛頭沒有否定，樹皮的死確實奇怪，而且他至今記著那副慘狀，如果無法替自己的弟兄端了此地，他也許今后就會心結難解。

“特么的，早知道要耗了自己兩弟兄，我們就該消防卸嶺之輩，搞些黑火藥，就不信不能將這里炸個底朝天。”

洛頭罵了一聲，人朝前兩步，狠狠的又往那怪物軀體上踏了兩腳。

楚夜知道這是洛頭在說氣話，他所言卸嶺之輩確實多用火藥，可人家那可不是盲炸，每個點，每個縱橫線，不管是黑火藥用量，又或是可埋深度，都是經過預演推算的。

人家那一手雷管子手藝，可一丁點不輸那些爆破專家。

“好，聽你的，我們先找壁畫。”

洛頭在一陣報復之后，情緒冷靜了過來。他覺得楚夜所言也許不無道理，而且這和找阿憶也根本沒有沖突，一樣是往甬道深處探索，只不過是將速度放慢了下來。

兩人敲定了思路，便是沒在顧及腳下那身怪物尸身，畢竟這東西雖然稀少，更可能是某類斷絕的產物，可要是背出去賣，搞不好沒被惡心死，也得轉天就落聯邦手里了。

而且聽說這幾年，大夏西域一路的干尸賣得不錯，價格都老高了，而眼下兩人殺掉的這東西，可還是新鮮的，論價格，可能不一定比干尸效益少。

“嘖嘖！”楚夜動了點念頭，不過轉眼就扼殺在了自己思緒之中，他拔開腿，正是要同洛頭往新甬道的來路往回走時，腳下經過適才洛頭說的青銅鏡處。

本來無甚在意，可當他余光不經意一瞟，卻是又被一抹影子嚇了一跳。

楚夜還以為是洛頭判斷有誤，興許那處不是青銅鏡，先前也沒有什么倒影，而是真的還有另一只怪物。

他轉過手電，想看一看究竟，但是當手電打向那個角落，一陣微弱的光暈蕩開，他卻是又詫異了。

“真是青銅鏡。”

楚夜看著燈光照上的局部。

“那剛剛為什么我又看到一個影子？難道是錯覺？”

楚夜狐疑，臉色有些糾結，他覺得自己雖然在地下環境待久了，可應該也不至于產生抑郁之類的情緒。

而且剛剛那個影子，似乎并不模糊。

楚夜想著，崴頭去看躺在地下沒動的那具。

情形依舊，沒活過來！

“可能還真是我自己想多了。”

楚夜心念道，于是沒在惆悵。他見著洛頭已經往深處邁開步子，自己也是急忙跟著追了過去。

新的甬道內，兩人以不快的步伐探索，也就是這番慢下來之后，楚夜才發現，這甬道之中，許多類似青石一般位置的地方，實則都暗藏著一面等身高的青銅古鏡，而這些古鏡，因為四周環境類似，皆是青石倒影，不仔細走到近前留意，根本察覺不到。

而更奇怪的是，這些青銅古鏡，似乎只能照出古甬道內部的東西，而楚夜和洛頭的身影，卻是從來沒在鏡中出現。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有什么特別的含義？”楚夜震驚這個發現，又想及一些傳聞，說是將死之人，影子便會消失什么的，不禁咽了咽自己的唾液。

“壁，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