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醒了。”老太監笑呵呵地服侍沈蕪起床洗漱，根本就不管沈蕪同不同意就把他扔到池子里，命幾個侍女上前給他洗澡。

沈蕪腦子還是懵的，當侍女們走上前時，沈蕪嚇得連連后退，雙手遮住胸，差點就要喊非禮了。

見沈蕪這么抗拒，老太監也不為難，任由沈蕪自己怱怱洗了個戰斗澡出來。

沈蕪抓著一頭墨色的長發有些犯愁，像擰毛巾似的擰了擰，但還是濕。

“要是短發那該多好，直接甩甩就能干。”沈蕪嘀咕著。

老太監仍是笑，畢竟跟過來自現代的皇后娘娘，對沈蕪這種“離經叛道”的行為已經能做到視若無睹了。

“陛下若是想剪短發那等到祈雨祭典后再剪，現在還是讓老奴幫您擦干吧。”

老太監幫沈蕪擦頭發，也許是年齡大了總忍不住嘮叨幾句，“老奴自認為很幸運，遇到這么好的主子。老奴我照顧主子長大，親眼見他娶妻生子，期望有朝一日能看到小主子娶妻生子……”

沈蕪看著老太監滿是褶皺的臉，真心覺得有些困難。

侍女呈上來一個冊子。

“參加祈雨祭典的服飾陛下想選哪一套？”

沈蕪撇撇嘴，他完全沒看出這些服飾有什么不同，隨手挑了一個裝飾較少的。

“祈雨祭典這種大事陛下怎能穿這么樸素的衣服？”老太監三兩下翻完了冊子，指著其中最華美的一套讓侍女拿來。

沈蕪默默吐槽，早就這樣不就好了嘛，還問他的意見干什么？

侍女回來時手里還提著一個箱子。

這箱子沈蕪總感覺有點眼熟，見侍女從箱子里拿出粉餅、眉筆、口紅等一系列化妝品后，沈蕪才想起來自家老媽以前似乎就有個化妝箱。

“你們拿化妝箱干嘛？”

比起化妝箱是不是老媽的，沈蕪更關心侍女拿化妝箱干什么。

“祈雨祭典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就這樣出去？這是對神靈的不敬！”

沈蕪掙扎著要躲開，卻被老太監一把摁住了腦袋。

什么神靈，從小生活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下的沈蕪可不信，但也不好對老人家說重話，想了想說：“這樣吧，咱們來講講道理。化妝不是女人專屬的東西，男人也能化妝，但前提是他自己愿意，你看我像是愿意的嗎？”

老太監毫不猶豫地說：“像。”

沈蕪：“……”

不知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折騰了整整一個時辰后，祈雨祭典終于要開始了。

祈雨祭典一般都是祭祀念完頌詞后，再由皇帝上第一柱香。

沈蕪聽著頌詞禁不住打起了瞌睡，頭一點一點地，像小雞啄米似的。

臺下的人看不清沈蕪的神色，只見他不住的點頭，全當他在贊同祭祀的話。

老太監推了沈蕪一把，沈蕪這才發現該自己上香了。

沈蕪打個哈欠，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就這么把手里的香一插，完事了。

天空逐漸陰沉下來，老太監心里發慌，該不會神靈因陛下的不敬，要降下天雷劈死陛下吧？

老太監連忙跑到沈蕪跟前，把他護在身后。

那知半點兒雷的影子都沒有，只是天空中掉下了豆大般的雨滴。

雨下著，澆滅了沈蕪剛剛插的香，香煙中的點點白光隨之消失不見。

雖然下雨了，但祈雨祭典仍要繼續進行，眾人轉到附近的寺堂中祭神。

沈蕪在寺堂中看見了很多神像，有獸神古墨、雀神若然、水神夭以及很多他不知道的神，還有一個神像竟然和沈錦表妹有九分相似。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寺堂中間的無面神，也不能說無面，乍一看會覺得這個神面容絕美，想細看卻覺得有些模糊，只剩一個念頭：

神，凡人不可直視！

其它神像材質或是金銀或是古木或是玉石，只有這個神像沈蕪絲毫看不出材質，要知道在鄰居老古董的耳熏目然下，沈蕪對各種古物的材質都有所了解。

沈蕪掃了下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只得打消了上去摸一把的心思，老老實實地上香。

誰知沈蕪剛把香插上，神像便光芒四射，煙霧漸漸凝聚成一個少年。

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動，上好的羊脂玉似的皮膚足以令所有女人嫉妒，如瀑般的長發隨意地散著，月白色的服飾雖無其他色彩點綴卻不顯單調，誰見了不稱贊一聲，不知是這衣服更襯人還是人更襯衣服。

沈蕪環顧四周，有些懵，怎么沒人告訴他還有這個環節？

沈蕪的瞳孔猛地一縮，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哪里還有半點人影。

[滴，神明系統正在開啟……]

沈蕪晃了晃腦袋，只當自己幻聽了。

少年看了眼沈蕪，“你是莫阡的兒子。”

莫阡，老媽的本名。

沈蕪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和老媽有什么關系，不過應該沒有惡意。

“莫阡與此間天道協議，天道贈予莫阡所掌管的世界一些資源，莫阡則派人向此間提供一些技術支持。莫阡前段時間提交的休假申請已被批準，在休假期間此間所有問題都由莫阡的兒子沈蕪解決，同時莫阡的神明系統也將暫時綁定沈蕪。”

少年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聽得沈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唔，你要是不習慣那我可以調整一下。”少年說著眉頭也微微皺起，看起來多了些生氣，但剛見了少年面癱式官方說辭，再來個川劇變臉就顯得更加奇怪了。

“……”沈蕪默了默，“大可不必。”

“好~”

少年果斷恢復面癱模式，但這一個“好”字也不知是切換出BUG還是怎么回事，明明仍是一個聲音卻愣是讓沈蕪聽出歡快的意味。

“對了，你還沒說你叫什么名字？”

“世人皆稱我為主神。”少年答道。

沈蕪沉默，他還以為少年是系統，不過差別也不大，反正都不是人。

話說回來，這家伙是沒有名字，還是真叫主神呢？

“算了，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沈蕪看看周圍，最終目光落在神像上，手指無意識的摸索著下巴。

“神么，god……”沈蕪眼睛一亮，“gongdu，宮渡，以后你就叫宮渡吧。”

少年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