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心起了個大早,她實在受不住了,每天都在這個院子里溜達,花草樹木都記得住了,哪里是一株花,哪里是一棵草,自己閉著眼睛都可以找到!莫馨則不同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方才看到莫馨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坐在了庶心旁邊。
“師傅,你怎么起得這么早啊,現在每天都無聊死了,起這么早干嘛。”
庶心嘟了嘟嘴,方才將視線集中在了還沒有梳理,穿著中衣亂跑的莫馨身上。“我來幫你梳頭吧。”看了莫馨許久,就在莫馨狐疑要不要請了郎中來給庶心看看的時候,庶心忽然說道。
莫馨也是一怔,轉而點了點頭。朝云原本只是跟在自己主子身邊,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后,自然是乖巧的拿了莫馨的化妝盒過來,此后便帶著小丫鬟去廚房打熱水去了。庶心喚了自己的丫鬟搬了一條小凳子過來,莫馨坐在上面,庶心將莫馨的頭發打亂,細細的梳了下來。
莫馨的頭發打理的很好,又黑又順,雖然還只有九歲,一頭青絲卻已經漲到了腰上,又黑又滑,很是養眼。
庶心一邊感嘆著一邊幫莫馨梳了兩個小髻,插上了兩朵粉紅色的珠花。莫馨站在鏡子面前照了又照,又拉著丫鬟們問了好看不好看,方才坐在庶心的身邊,輕輕的晃動著秋千,顯示著自己的心情很是愉悅。
莫天瀾在十二天前便回到了府里,不過因為兩個人都在禁足,所以并沒有出去迎接。聽說莫天瀾受傷了,因為有賊子闖進永康郡主月冬兒暫居的莊子,莫天瀾為了救永康郡主,被流矢所傷。庶心并沒有關注,反而是莫馨聽到消息后紅了眼睛,狠狠的將永康郡主和湘姨娘罵了一頓。一邊怪永康郡主不安好心,一方面又罵湘姨娘沒有照顧好莫天瀾。畢竟是父女同心,庶心站在那里看著,并沒有說什么。
朝云打了熱水進來服侍莫馨梳洗,看到莫馨的發髻后很是驚訝,沒想到每天只是綁著頭發的庶心姑娘,可以梳的這么好。趙云一邊服侍莫馨洗臉穿衣,順便將今日里在廚房聽到的消息說給莫馨聽。莫馨看上去并沒有在聽,只是配合著朝云時不時的嗯一句。朝云停了下來,將水倒了,服侍著莫馨穿衣服。“沒有什么了?那個王爺呢?”莫馨淡淡的問了一句,臉上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朝云心里一頓,本來不想說的,可是想到自家小姐畢竟是王爺的女兒,如果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是會受到那些個大家小姐的嘲笑的,可是說了,不過徒惹小姐生氣罷了。
“我去廚房的時候,王爺身邊的貼身丫鬟裘暖正在煎藥,她說,王爺的傷口收到了感染,又嚴重了,昨晚還發了燒……”
朝云的話還沒有說完,莫馨就已經奔了出去,直朝莫天瀾的臥室而去。庶心看著直接奔出去的莫馨,看看抓住了腰帶,哪只腰帶并沒有系穩,被自己扯了下來,而莫馨則已經消失在了院子門口。庶心有些頹敗的嘆了口氣,看著追出來的朝云,拉住朝云的手,將腰帶遞給了她。
朝云拉了腰帶急忙忙追了過去。那邊莫馨卻已經直接進了莫天瀾的臥室。丫鬟只看到一抹紅色的影子鉆進了房里,待走進去時,便看到大小姐莫馨站在莫天瀾的面前。
莫天瀾正倚在床邊看書,看到莫馨進來,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莫馨看到莫天瀾的樣子,便失落的低下了頭。原來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么?
“你來干什么?”莫天瀾放下書,冷聲問道。“不是還在關禁閉么?怎么出園子了?誰允許你出來的?”
莫馨的心便落了下去。“我只是……”
“小姐,您的腰帶落了。”朝云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看到房間甚是靜謐,眾人都看著她,便堪堪低下了頭,臉上滿是驚慌。
“奴婢……奴婢見過王爺……”
莫天瀾冷哼了一聲。“胡鬧,不在院子里好生看著你家小姐,任你家小姐衣冠不整的出院子,卻是為何?”
被莫天瀾呵斥,朝云的頭更低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顯然是怕極了莫天瀾。
“朝云說你受傷了,我過來看看,沒什么。”莫馨拉起朝云。“我們回去吧。”莫馨拉著朝云,一拳一拐的朝外面走去。剛才出來的時候走的急,并沒有穿鞋子,又從內院跑到外院,路都是用鵝卵石鋪成的,雖然光滑,可是莫馨畢竟是大家小姐,身子嬌貴的很,此時踩在地上,卻是十分的疼的。
莫天瀾聽了莫馨的話,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淌過,看著莫馨沒有穿鞋子,衣服又亂糟糟的朝外面走去,剛欲喚住,莫馨已經出了院子。
一抹玄色的身影在門口閃現,背起莫馨,緩緩離去了。
“裘暖,將上次圣上賞我的傷藥給大小姐送去。”
裘暖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想到這幾年來主子和大小姐的矛盾,看到自家主子竟然主動關心起大小姐,自然是很高興。高高興興的應了,從柜子里拿出藥,直接朝皖秋院走去。
裘暖的藥隨著庶心背著莫馨踏進皖秋院而到了。莫馨并沒有搭理裘暖,庶心替莫馨接過了藥,又喊了自己的丫鬟紫霞請裘暖在偏房喝了茶,打賞了一個荷包,裘暖自然是開開心心的去了。
庶心背著莫馨躺好,又拿了藥仔細的替莫馨抹上,拿著紗布將腳包上。“過兩天就好了,仔細著不要碰水。”
莫馨看著庶心,臉上呆呆的,并沒有什么表情,點了點頭。庶心稍微為莫馨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臉上帶著牽強的笑容。“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和朝云就在外面,有事情就喊我們。”
莫馨點了點頭,庶心剛欲轉身,莫馨卻是拉住了庶心的袖子。“那個藥……”
“裘暖送過來的,說是奉了王爺的話。”
莫馨點點頭,松開了庶心的袖子。庶心轉身走了出去,莫馨確實將臉蒙在被子里,哭一會兒,又笑了一會兒,沉沉的睡去了。
日子就這樣不急不緩的過著,中間裘暖還來過幾次,問莫馨的腳怎么樣了,并送上了好幾支上號的藥膏。老太君也派了丫鬟婆子過來觀看,還送來了上好的傷藥,只因為這幾日圓通大師要來府上,所以才沒有來看莫馨。莫馨握著莫天瀾送過來的傷藥并舍不得用,庶心沒有辦法,只好轉而求其次,將老太君送來的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