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心一下甩了小夕,跳將過去,一把抓住了淮南狐的胡子。“反正我不管,那套房子我不要了,你幫我去換成三十兩的銀子給我,換不來我就拔了你的胡子!”
淮南狐全身抽了抽,滿臉祈求的看著庶心。“誒喲……誒……喲,那破房子你叫我哪里去賣三十兩啊?”
“反正我不管,沒有三十兩,休想保住你的胡子,哼……”庶心頭一偏,哼了一聲,牽著小夕朝院子里走去,眾繡娘看著撒潑耍賴的主管,自動讓了一條路,看著兩個人的身影進了房間關了門。
關了門,庶心看著小夕,滿臉嚴肅。“小夕,老實告訴我,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小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進來的,我跟著淮爺爺來的,然后就進來了。”
庶心撇撇嘴,“那個老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進來的。什么都不肯說,神秘得很!”
“我說庶心,你就是這么對待老人的嗎?”門外,傳來了淮南狐可憐兮兮的聲音。庶心打開門,淮南狐一把跳了進來,嘿嘿傻笑著看著庶心。庶心給了一個白眼,在桌前坐定,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我錯了……”淮南狐舉起雙手,無奈的說道。“我不該不聽你的話,跑王府來的……”
庶心還是白了一眼不說話。
“不過我保證,這個秘密你絕對喜歡,絕對好奇絕對會雙眼放光。”淮南狐語氣一轉,臉上帶著喜悅之情,開心的說道。“你肯定想象不到那是真的,我在后園西北那邊看到了一個荒廢的院子,院子上著鎖,十分破舊,就像很久沒人居住過的,有一天我看到老太君經過哪里時說要去看看,可是老太君搖頭走了。于是那天晚上我就一個人爬墻進去看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小夕睜著大眼睛看著淮南狐問道,庶心也是抬起頭,看著淮南狐,等待他的下文。
“那個院子不是荒廢的,里面住了人!”
“切,這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住了人嘛,哪個府里沒有一兩件什么齷齪事?更何況一個王府?一字并肩王府雖然人口少,妻妾也少,可是他畢竟是一個王府,總會有那么依稀額見不得人的事的,說不定那個院子里關著的,是王爺的某個不受寵的姬妾也不一定!”庶心不以為然,撇嘴道。
“不……不……不……”淮南狐深處一只手指搖了搖。“那可不是什么姬妾,她呀……”淮南狐掃了一眼庶心和小夕,方才神秘兮兮的說道,“是老太君的親女兒,王爺的親姑姑!”
“淮爺爺,你騙人!”
淮南狐搖搖頭,“我有必要騙你嗎?她之所以被關著,是因為她的身上長滿了鱗片!我和你說這件事是因為,庶心的病有的治了!那個高人不是說了嗎?只要是疑難雜癥患者送過去,就幫庶心把病治好。那個女子身上全身都是魚鱗,咱們就當疑難雜癥給他送去,還怕他他治不好庶心?”
“我不會干這種事情的。”庶心搖搖頭,將杯中的茶喝了,“你們回去睡覺吧。”
“我說庶心,說不定她就愿意呢?你不是說了嗎?只要對方同意,你就理所當然的接受么?所以,要是她同意了呢?”
庶心搖搖頭,“沒有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常言說得好,好死不如賴著活,能活命就比什么都好。”
淮南狐看著庶心,“庶心,只要她同意你就愿意對不對?”
“我累了,要休息了。”庶心打開門,粗魯地將兩個人推了出去。關了門,靠在門后,眼淚確實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五歲那年,自己患了一種怪病,每到十五日,全身就有如千萬條蟲子在身體里啃般,疼痛不止。后來,自己帶著丫鬟小夕離家出走,偶然遇見了一個隱居地高人給自己緩解了疼痛,并且提出了要求,只要自己找到一個世間罕見地疑難雜癥患者送給他做實驗,他就治好庶心地病!
那哪里是善待,分明就是小白鼠,那個高人,不,那個瘋子,為了他的成就,早已經忽視了人命的存在,那些做試驗的,躺在那里,人不人,鬼不鬼,庶心現在想到,還是全身冰冷,顫抖不止……
再者,世界雖那么大,可是疑難雜癥患者卻實在是太罕見了,庶心找了這么多年,也沒有找到一個自愿地。嘆了口氣,庶心趴在桌上,偏頭看著窗外,眼神迷離。
永寧四十八年,先帝駕鶴歸西,太子殿下,也就是端怡親王爺的同胞哥哥登上地位,將他最愛的小妾謝靜蘭封德妃,位列四妃之首,僅次于帝后。
人人都說,若不是她出身低下,帝后之位,又怎么不會在她之手?帝王無止境的喜愛,并沒有使得這位德妃娘娘驕縱不可一世,反而更是低調行事,一言一行,都是再三考慮之后才說出口,平日里無論是誰,都找不出她哪怕一絲的詬病,就連太后娘娘,也夸贊她乃是天家的典范。同年八月,德妃娘娘產下一對雙生女,并傳出,身體虧損厲害,此生再也無法生育……
皇帝覺著對不起自己這位溫婉賢淑的愛妃,便是下令,允許德妃娘娘的雙生妹妹謝靜如,端怡親王爺的小妾執令牌一枚,可隨意來到皇宮。皇帝給了她們姐妹無上榮光,然而,謝靜如的生活卻不盡如意。端怡親王妃嫁入三年,始終無所出。
作為端怡親王爺的小妾,半個奴婢,沒有孩子,下半生就沒有依靠。所以謝靜如一直希望自己能有個孩子。然而,端怡親王爺愛王妃如命,只因為王妃一句不想要庶子女,王爺便下令,但凡小妾通房,只要與他同房后,皆要服下藥,以免懷孕……
姐姐是四妃之首,權利、身份、地位僅次于帝后,這便增長了她想要為王爺生一個孩子,也為自己后半生打算的決心。
那一個晚上后,她并沒有喝下藥。不久后,被查出懷孕。活在那樣的深宅大院里,謝靜如深深的明白自己的處境,這個孩子,想要順利生下,便只有離開王府,去外面生產!
沒幾天,一輛青油布小車從王府側門出去,搖搖晃晃著出了京城,到了京郊的莊子上。府中傳言,靜如夫人身染重病,已被送往了京郊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