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等來的不是胡漢森，而是外面的一陣騷亂聲。

“走，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紀研依言跟著出去了，之間在一個包間的門口，一個女孩淚眼朦朧地拉著自己那暴露不堪的衣服，滿臉委屈地說：“經理，我真的喝不了……”

“喝不了！”她尾音剛落，對面那個拽得跟二百五似的富二代就吼著說：“你不就是個賣酒的嗎？我花錢買你們的酒給你喝，你還不樂意了？不就是一瓶酒嗎？這酒量還想來賣？”

他手里面甩著的酒瓶至少七八百毫升容量，一瓶酒喝下去，人不斷片也得醉得走不動道了，讓一個姑娘家擋著一堆男人的面這樣喝酒，居心已經顯而易見了。

“你干什么啊你？讓你去伺候李公子喝酒，你就把人家給惹生氣了，快點和李公子鞠躬道歉！”胡漢森目光瞟了瞟紀研的方向，似乎是在顧忌著什么，滿臉 寫著想要將這件事情快點搪塞過去。

“李公子對不起，我錯了。”女孩連忙順著胡漢森的話低頭道歉。

可是這個李公子并不準備順著這個臺階下，把酒瓶子往那姑娘的領口里一捅，指著說：“喝！”

姑娘領口被塞了一瓶冰涼的酒，直接就哭了，說：“李公子，您饒了我吧，我真的喝不了這么多啊……我懷孕了。”

“媽的懷孕了還來伺候我？”李公子似乎更生氣了，指著她的額頭大罵：“你今天不喝了就別想走了！賤人！”

“嗚嗚嗚經理……”

“你就喝了吧……大不了進醫院。”胡漢森也沒辦法了，一個服務員總沒有一個大客戶重要。

“我去！我得管管！”徐長卿立馬就準備上前，卻被紀研攔住了。

“嗯？怎么了？”

“我先來。”

“……啊？”

徐長卿還在疑惑呢，紀研就自己走上前去了。

“人飲酒之后，半小時到三小時就會被完全吸收，孕婦之所以不能喝酒就是因為孩子降生之前是通過臍帶和母親相連的，母親一番喝酒，就會對胎兒造成不可逆的傷害，綜上所述，您是想殺人嗎？”

紀研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非但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收斂，反而更加暴躁，“你他嗎誰啊？你管得著嗎你？”

徐長卿走上前來，拿出自己的證說：“走吧，局里說說話？”

看到警察證的時候，李公子臉上的表情也僵滯住了。

胡漢森見情況不妙，連忙一把將那個女生推走，緊接著左右開弓拉住紀研和徐長卿瘋狂給自己的人使眼色，然后那幾個人反應過來，將李公子給退回房間，這件事情也就暫時過去了。

“那個……實在對不住！這邊的情況有點特殊……警官這些都是小矛盾，您放心，我這是絕對不會發生大矛盾的！”

“嘖！為了客戶，讓孕婦喝酒，經理你糊涂了吧，萬一出了事，可就不是簡簡單單賠個笑那么簡單了。”

“這……警官，現在不是沒出事嗎？問什么就快點問吧，我這邊事情比較多，希望這一次最后一次的問話了。”

或許胡漢森也火了，撓著頭，臉上的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了。

紀研問：“她有沒有什么關系好的朋友？有沒有和什么人結仇？或者是在此之前曾經發生過矛盾的。”

“沒有，這里的顧客是上帝，除了這些‘上帝’之外，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沒必要故意鬧矛盾什么的啊！他們這些人不會和對方撕破臉的。”

“你們……”

徐長卿還想說什么，被紀研伸手擋住，隨后她說：“好的，問話結束了，謝謝您的配合。”

再然后，兩個人離開了會客室。

“你剛剛為什么不繼續問下去？”

“他沒有一句實話，我看出來了，繼續問下去也只是耽誤時間而已。”

徐長卿愕然，“你怎么知道的？就憑你之前記住了他撒謊的樣子嗎？那也太邪門了。”

“不只是那個。”紀研回憶著說：“他撒謊的時候分為兩個階層，一種是得心應手的撒謊，會笑得很開朗，以此給人一種無威脅性，或者是新人性親和性，要是撒的謊是他自己的不確定咱們會不會相信的話，就會在言語之中多次重復一個重點。”

“多次重復一個重點……”

徐長卿想了一下，那個人好像的確說了一番挺特別的話。

“沒有，這里的顧客是上帝，除了這些‘上帝’之外，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沒必要故意鬧矛盾什么的啊！他們這些人不會和對方撕破臉的。”

徐長卿琢磨了一番之后，似乎突然就大悟了。

“雙重否定表示確定。”紀研看他跟上了自己的腦回路，就繼續說：“而且他加了一個‘故意’鬧矛盾，就說明楊佳麗之前的確和人發生過矛盾，但是這個矛盾并非是她自己主動惹起的，而是不得已和人發生了矛盾，你不覺得和今天咱們見到的情況很相似嗎？”

徐長卿直接拍大腿，“和客人！并且是身份高貴的客人？”

“這種可能性很大，但是依舊不排除是和會所或者是同事之間的矛盾，我得再看看，現在我知道的東西太少了。”

能夠用這么少的信息就推斷出那么多的線索，說實話，紀研在這個方面的確算是一個天才了。

她過目不忘，頭腦清醒，除了這個人有時候木木的，其他的一切都好！

徐長卿是越看越喜歡，甚至都想讓她長久留在局里面，當個吉祥物也行。

“那咱們現在回去整理線索？或許其他人那邊也查到了新的。”

紀研本來是還想要再問問會所里面其他的人，但是現在是吃飯的時間，大家都暫時離開了，紀研現在過去也不見得會有人配合，也不知道楊佳麗和誰的關系好。

雖然她木，但是也能猜出來，就算他們內部鬧翻天，面對警察的時候，還是讓自己變得看起來很和諧，像個鐵桶一樣。

就在他們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道怯生生的女聲。

“警官你好，可以耽誤您一點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