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田青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于謹慎小心了，但他還是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BO當時為什么放著BJST那么好的待遇不要，跑來上海LGC？他要是當初沒走的話，Thunder手受傷以后，哪還有這七陽什么事！”

說到這里，他意有所指的停頓了一下，偷偷摸摸地說道：

“難道......還真跟網上所說的一樣，Thunder的傷跟BO和咱這俱樂部有關？”

“你果然還是年輕，入行太晚，”一提起這事，蝦米一副有的聊了的語氣，“你知道當年聯盟內選手之間流傳的最廣的一句話是什么嗎？”

田青表示虛心受教。

蝦米神秘兮兮地示意他把頭湊過來，兩人頭碰著頭，一副準備竊竊私語的架勢。

盡管蝦米的聲音已經盡量壓到最小，但在環境相對封閉的衛生間里，仍舊能聽見清晰的回聲：

“那句話是——做什么都行，就是別給Thunder做替補！”

見田青迷惑不解，蝦米接著解釋道：

“因為給別人做替補還有機會有一天成為首發，能上個場什么的；給Thunder做替補，差不多這輩子是沒辦法出頭了，頂多就是個陪練?！?

說完這句，蝦米沒再說別的，而是扔給田青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田青初時還顯得有些懵懵懂懂，但細細品味了一會兒蝦米話里的意思以后，他恍然大悟：

“難道......”

田青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因為蝦米沖他使勁揮了揮手，示意有些話自己心里清楚就得了，最好別說出來。

“怪不得那天活動領隊喊我們挑事的時候，一向溫和有禮的BO不僅沒出聲反對，還上前拱火，”田青嘖嘖出聲，“真是人不可貌相。”

蝦米嘿嘿笑了兩聲，臉上滿是嘲諷：

“還有，你沒看這兩天訓練的時候BO一直沉著臉不說話，跟平時不太一樣嗎，我估計是因為周五咱就要跟BJST對上了，他心里虛?！?

“嘖嘖嘖......”田青晃晃腦袋，也跟著露出一個嘲諷而又不屑的笑來。

兩人沒再繼續說話，而是相互交換了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勾肩搭背的走出衛生間。

衛生間重又回歸一片寂靜，仿佛沒人來過。

一分鐘后，最靠里的隔間突然傳出沖水的聲音。

于波打開隔間門從里面走出來，身后的馬桶還在制造著“轟轟”的下水聲。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衛生間沉默半晌，然后悄無聲息的走到洗手臺前，用雙手撐著水池，看向鏡子里映射出來的那張臉。

這張臉的主人因為被人戳中了心里最陰暗而又不堪的秘密，所以面色不由自主的顯得有些猙獰。

其實蝦米和田青說的其他話都沒錯，但只有一點不對。

他并不是因為周五要跟BJST對上而心虛，他的反常是因為前兩天凌晨突然接到的那條冷冰冰的訊息——

周五的比賽只許贏，不然......

雖然只有簡單的這一行字，但于波對“不然”后面未說完的內容心知肚明。

這是兩年以來，他第一次接到如此直白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