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說跟這次狀態測試沒太大關系，”恒宇雙手交叉橫握在膝上，“現在聯盟內，BO的打野節奏差不多只有你能壓住?！?

恒宇說完，又意有所指地接了一句：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展世霆聞言“嗯”了一聲，讓人聽不出情緒。

他沒有繼續再講些什么，恒宇也跟著沉默了。

一時間，陽臺上只余風拂過樹葉時留下的沙沙聲，偶爾還會聽見遠遠傳來的幾聲悅耳鳥鳴。

遠處的烏云在天邊越聚越大，一朵堆壓著一朵，借著風勢順涌而來，空氣中不知何時已帶有幾分潮意，風雨欲來。

“再觀察觀察吧?！?

兩人一直維持沉默到能隱隱聽見轟隆轟隆的雷聲，展世霆才最終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唉。”

恒宇站起身，拍拍面前同樣起身的展世霆的堅實肩膀，長嘆口氣，滿是無奈和妥協。

他立在原地，說了一大段話：

“世霆，我們都是做這一行的，當然知道電子競技這個職業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既殘酷又溫柔。”

“殘酷在每個選手的黃金職業生涯就只有短短的幾年，競爭激烈；溫柔在只要選手刻苦堅持，總還是會有機會?！?

“所以我理解你為什么不愿意找人替換七陽，哪怕這個人是你自己?！?

“可是世霆，你今年也22歲了，電競能給你留下的時間，又還剩多少？”

“而且，”恒宇平靜的看著男人已經褪去青澀稚氣的沉穩眉眼，幾乎要望進展世霆的心里去，他輕聲的，認真的問道：

“你甘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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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世霆回到房間關好門后并沒有開燈，而是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房間內安靜極了，光源只有從窗戶外透過來的陰暗天光。

他把雙手墊在腦后躺在床上，靜靜地望著頭頂潔白的天花板。

剛剛恒宇說的話一直在他腦海里打轉。

這是兩年來恒宇第一次這么直接的把話挑明。

盡管展世霆當時面上不顯，但那些話到底還是逼得他有些狼狽。

五年前，為了俱樂部的發展，于波作為替補打野位，被他親手招進BJST。

于波的天賦和實力都極其出眾，幾乎不在他之下。

那個時候的他們都還年少，每天一起訓練，一起生活，一起比賽，彼此之間難免生出些惺惺相惜。

直到兩年前的世冠賽前夜。

那天剛做完賽前動員，大家正準備早早的回房養精蓄銳，展世霆卻接到了一通電話。

那通電話來自于波。

于波醉醺醺的，在電話里興奮說道：

“世霆！來老地方喝酒啊，順便提前慶祝大名鼎鼎的Thunder又一次拿下冠軍！”

說完，不等展世霆回話，于波又灌下一大口酒，展世霆能清晰的聽見他那邊玻璃瓶子碰撞著發出的清脆聲音。

于波的聲音接著低落下來，近乎喃喃的自語道：

“也慶祝BO一直都是Thunder的替補，干杯！”

聞言，展世霆握著手機的手指不由得稍微用了點力，緊了緊。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在調查陳啟，所以牽扯了他不少精力，一直沒來得及跟于波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