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事求菩薩
- 浮世傾心記
- 古月dml
- 3310字
- 2022-06-21 10:33:46
那四個人走在街上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但他們卻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白龍和木樨原本就不在意,而陳沖和林月是習以為常。
林月拉著腳步虛浮的木樨問道:“你給了那掌柜多少錢?”
木樨“嘿嘿”地笑了兩聲,伸出一根手指頭說:“一錠。”
“一錠什么?”林月扯了扯她的衣袖。
“金子”,木樨笑得像個傻子一樣。
“什么?!”林月和陳沖異口同聲地吼道。陳沖更是沒好氣地說:“什么酒能值一錠金子,你是被人訛了!”
“就是,什么黑心腸的老板,竟然還敢趕我們走。”林月也有些氣不過,她和陳沖倒是第一次統一了意見。
木樨回味著說:“酒倒是不錯,就是不醉人。還是姮娥姐姐釀的桂花酒好,聞見那香氣都醉了。”
林月看著木樨那紅彤彤的臉,和迷離的眼神問:“你這還沒醉呢?那什么樣才是醉了?”
陳沖卻是一臉佩服地說:“你可真是酒中豪杰,喝了那么多,竟然還沒倒下。”
木樨像個江湖俠客一般,擺了擺手說:“這算得了什么!”
白龍是第一次看見木樨喝酒的樣子,他想著他那太子殿下大哥一身正氣凜然的樣子,再看著木樨那酒鬼樣,臉上就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他想著這樣的酒鬼怎么可能是他大哥調教出來的呢?
幾人到了一玉器店,林月就提議說進去看看。那店鋪不大,店內只有掌柜一人。最為醒目的是店內擺放著的一尊玉佛,玉質雖不好,卻有半人來高,看著倒讓人心生敬畏。那時陽光透過窗格子灑在玉佛上,倒像是玉佛自己在散發光芒。
醉意迷蒙的木樨看見了那尊散發著光芒的玉佛,她一把掙開林月的手,撲通一聲跪在了玉佛面前,叩起頭來。
屋內幾人都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林月朝掌柜尷尬地笑了笑,解釋說:“我這朋友喝醉了。”
留著一小撮胡子的掌柜也只能陪笑著說:“無妨,無妨。”
林月幾步上前,拽著木樨的手臂說:“快起來!”
木樨輕輕一掙,林月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旁的陳沖見了,在那抿著嘴偷笑,而廣白卻彎腰把林月扶了起來。
木樨邊拜著菩薩,邊說:“別管我,我有事求菩薩。”
林月邊拍著身上的灰,邊說:“我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啊。”說完,她轉向掌柜道:“掌柜的,你們這里有蝴蝶樣的玉飾嗎?”
那掌柜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點頭哈腰道:“有,有。幾位客人來得巧,我們這兒剛雕刻了一批新樣式的,這其中就有蝴蝶的。”說著拿出了三個雕花木盒子來,又一一打開。里面依次放著一支碧綠的蝴蝶玉簪,青色的蝴蝶玉佩,白色的蝴蝶吊墜。
廣白一眼就看中了那用紅繩串著的蝴蝶吊墜,他伸手拿起,拇指撫著那白玉蝴蝶笑說:“就它了。”
“啊”,林月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決定了,她看著那白玉說:“要不再看看?”
“不用了,我就買它。這多少錢?”廣白看向掌柜問道。掌柜喜笑顏開說他有眼光,又把那白玉夸了又夸。
林月不懂玉,只覺得那白玉蝴蝶看著倒挺精致的,她用手肘捅了捅陳沖小聲說:“你懂玉嗎?”
陳沖經常練武,戴著玉器之類的東西很不方便,他也不喜歡,除了一些正式場合外他一般都不會佩戴。他撓了撓頭,皺眉說:“我又不戴這些,哪里懂。你們女子不都喜歡玉嗎?”
林月看了一眼還在拜佛的木樨心想:合著這是四個什么都不懂的人來買玉,這不是送上門來讓人坑嗎?她又順嘴回答陳沖道:“好看的東西都喜歡。”
陳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鄭小姐有戴玉佩嗎?”
林月挑了挑眉,一邊疑惑,一邊回想著說:“有啊。怎么,你不會想買玉佩送她吧?”
陳沖耳朵紅了起來,他咳了咳說:“關你什么事?”說完,他又向掌柜問道:“你這兒有好看的玉佩嗎?”
那掌柜剛收了廣白的錢,聽了這話立馬討好地笑道:“有,有。公子,我這有一塊并蒂蓮紋的玉佩,做工精巧,樣式別致。”說著取了那玉佩來。
林月看向廣白,她沒有問那吊墜多少錢,一來她不懂玉,二來又用的不是她的錢。她見廣白只拿著個吊墜沒要盒子,疑惑問道:“你不要盒子嗎?”
廣白將吊墜放進胸口的衣裳內,直白地說:“那盒子不好看。”
這時,進來一個搖著扇子的男子。他瞧見跪在地上的木樨笑道:“這拜菩薩怎么拜到這兒來了?”
林月尷尬地笑了笑,她走到木樨身邊小聲說:“別拜了,拜多了菩薩會覺得煩的。”
木樨聽了這話覺得很對,呆愣愣地點了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林月見她起來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但從這天之后,木樨每次喝多了酒都會來這里拜一拜。拜的次數多了,知道的人也就多了,京城中便有許多人來這玉器店里為的只是拜一拜那尊菩薩。
陳沖覺得那并蒂蓮玉佩摸著舒服,看著也好看,便決定買下來。這付錢拿東西的事,他自然是不會管的,他那三個小廝搶著給他辦好了。
林月看著陳沖那大搖大擺,得意洋洋地走出店門的樣子“嘖嘖”了兩聲,她搖頭說:“真像個紈绔子弟。”她又開始擔憂起性子溫婉的鄭柔來,怕她會受不了這個紈绔的小霸王。
廣白聽見了林月的話,問道:“什么是紈绔子弟?”
“他就是”,林月用手指著街上的陳沖。
阿二、阿三、阿四聽見了都用眼睛瞪著林月,臉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林月回瞪了他們一眼后,大步出了店門。木樨和廣白也跟著她出去了。
搖著扇子的男人向那掌柜笑道:“陳兄,這幾位當真是好相貌,尤其是那位白衣公子,真真風度翩翩。可是,這男男女女竟敢就這樣在街上閑逛,多少有些不知羞恥。”
掌柜的搖頭道:“我可不知道什么羞恥不羞恥的,他們呀都是財神爺。”
“你呀,你呀,這是掉錢眼里了。桃花山上發生的事,你可有聽說?那才真的是世風日下呀,男女幽會,打架斗毆,當真是熱鬧極了。”
“略有耳聞,不過與我無關,我呀只要有錢賺就行,別人幽不幽會的,打不打架的,跟我有何關系?”
那時,正是太陽最熾烈的時候,林月一出店門就覺得熱了起來。而陳沖直直地站在太陽底下,還享受地仰起臉來。
林月腹誹道:“怕不是有病吧。”她抬手用衣袖擋了擋那明晃晃的太陽,看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座茶樓說:“太熱了,我們去茶樓坐坐吧。”
陳沖轉頭看向林月不滿道:“熱什么熱?男子漢大丈夫還怕熱不成?”
阿二、阿三、阿四異口同聲道:“不怕,不怕。”那過路的人都被他們嚇了一跳。
林月放下手,被陽光晃得瞇了瞇眼睛說:“那你們就在這里當男子漢大丈夫吧,我們就不奉陪了。”說著拉起木樨的手往茶樓走去,又回頭向廣白道:“跟上。”
木樨邊走,邊說:“我不想喝茶,想喝酒。”
林月搖著頭勸道:“你不能再喝酒了,去喝點茶醒醒酒,這大白天的喝成這個樣子,像什么話?”
而廣白并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問陳沖道:“男子漢大丈夫為何就不怕熱?”
陳沖的額頭上已經在冒汗了,他卻不在乎,拍了拍胸口說:“怕熱還叫什么男子漢大丈夫?”
廣白面露疑惑,又問道:“怕熱為何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了?”
陳沖被問得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下意識地抬手擦了擦汗。
廣白看到了陳沖手背上的汗跡,按照自己的想法說:“你出汗了,你怕熱的。”
陳沖忙解釋說:“我不怕熱,但是我會熱,這可是兩回事。”他又看向廣白的臉,那臉上沒有一點汗跡,看著是那樣清爽。他疑惑道:“你不熱嗎?”
廣白搖頭道:“不熱。”
陳沖抬手摸了摸廣白光滑的臉,因為他手的溫度比較高碰到廣白的臉時覺得冰冰涼涼的很舒服。他一邊摸,一邊笑說:“你真的一點都不熱。”
林月從那茶樓二樓處的窗戶探出身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她吼道:“陳沖你干嘛呢?吃廣白豆腐嗎?”
陳沖立馬縮回了手,看見那些路人都在偷笑地看著他。他沉了臉吼道:“看什么看?”又怒氣沖沖地向那茶樓走去。而廣白也帶著心頭的疑惑跟了上去。
陳沖上了二樓直奔林月而去,他正要開口,林月卻端起一杯茶遞到他嘴邊說:“消消氣,喝茶。”陳沖是真的有些口渴了,便不情不愿地接過了茶來。
林月又從桌上拿了另一杯茶遞給廣白說:“你也喝。”廣白卻沒有接,而是開口問道:“你剛才為何說他吃我豆腐?我并沒有豆腐啊。”
聽了這話,陳沖差點把嘴里的茶噴出來,他咳了咳說:“二哥,你這都不懂嗎?”
廣白誠實地搖了搖頭。陳沖就給他解釋起來,說這吃豆腐不是真的吃豆腐,是占便宜的意思。他還強調,他剛才并不是在占廣白的便宜。
林月自己把手中的那杯茶喝了后,向跟上來的阿二、阿三、阿四說:“你們坐這桌。”她手指著隔壁的空桌子。
那三人也是又累又渴,看著林月面露感激,但他們并沒有坐過去而是看向陳沖。
向廣白解釋完的陳沖,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哼一聲說:“我的人,我自己會照顧,用不著你在這假惺惺。”他又用命令的口氣向那三人道:“坐。”
那三人聽話地過去坐下了。
陳沖轉身得意地看向林月。林月翻了個白眼,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