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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別再跟著我

京城郊外有座桃花山,每年三月桃花開時,遠遠看著如霞似霧,走近了桃花嬌妍可人,芳香撲鼻。半山腰上又有一桃花庵,庵內的齋飯十分可口。故而吸引了許多文人墨客,貴婦小姐到山中游玩。

陳夫人怕林月在府中煩悶便提議去桃花山游玩,她本也想去可卻忙著陳沖定親一事分不開身。而陳沖又因定親的事生著悶氣,沒有心思出門玩耍。

能出去玩林月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她約了廣白、木樨加上幽冥一行四個去了桃花山。那三個自然是想用法術去的,一眨眼便能到,可在林月的再三勸說下他們坐上了馬車。

因為天氣晴好來的人便多,她們到時那山下已停了許多的馬車。

林月跳下馬車,伸展了一下腰說:“這馬車顛得我渾身疼。”而那三個卻像沒事人一樣看著她。反正受苦受累的就只有她,她心中不平地撇了撇嘴。

這時,一輛華美的馬車停在了不遠處。馬車上下來了兩個戴著帷帽的小姑娘,先下來的那個姑娘穿著紫色的羅裙,后下來的那個姑娘稍高一些穿著綠色的羅裙。兩人都身姿婀娜,見之忘俗。

紫色羅裙的姑娘是趙云然,另一個是被她硬拉來的鄭柔。趙云然被丫鬟扶著下了馬車,一抬眼便瞧見了一身白衣的廣白。她沒料到竟然能再次遇見那個神仙公子,她欣喜異常,滿臉笑容的向廣白走去。

而鄭柔卻是一臉的擔憂,急忙跟了上去。

趙云然身姿優(yōu)雅地向廣白他們行了一個福禮,她穩(wěn)了穩(wěn)心緒向廣白說:“神仙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廣白不認識她,疑惑道:“你是誰?我不叫神仙公子,我叫廣白。”

“廣白”,趙云然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廣白的名字。她又贊道:“公子的名字真好聽。公子不記得了,幾日前我們曾在畫舫上見過,那日我也戴著帷帽。”

廣白想了起來,點頭說:“原來是你啊。”

在一旁默默看著的林月,只覺得春意盎然,讓人的心都蕩漾了起來。她笑著向木樨小聲說:“這桃花都還沒看到,你家二殿下的桃花就來了。”

木樨聽了笑著點了點頭。

趙云然身后的鄭柔隔著帷帽打量著林月和木樨,她從沒見過像她們那樣沒有規(guī)矩,不知禮數的女子。既不戴帷帽,又當著別人的面說笑。但她并不覺得她們討厭,反倒很羨慕她們那無拘無束的樣子。可她又想她們并不是人,自然不用守人的規(guī)矩,神仙自然是很快活的。

趙云然從林月和木樨的笑聲中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她紅了臉福了福說:“見笑了。”

林月含笑道:“我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你們也是來賞桃花的嗎?要是方便的話一起吧,人多熱鬧。”

趙云然見除了廣白外,還有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心中就有些猶豫。而鄭柔就要定親了,本不該出門的,又怎么愿意和外男接觸。她正要開口拒絕,林月卻搶先了一步。

“你們放心好了,他們兩個男人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

“那就打擾了”,趙云然高興起來,就算遠遠地看一看廣白她也覺得滿足。

鄭柔見趙云然答應了也不好再說什么。而趙云然沒問過鄭柔的意見就答應了,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小聲安慰道:“阿柔,沒事的。”鄭柔無奈地點了點頭。

林月向幽冥柔聲道:“這男女有別,你就和廣白遠遠地跟著我們吧。”

幽冥也不想跟一堆小姑娘走一起,但他也不想和廣白一路。他淡淡道:“我不和他一路。”說完,轉身徑直走了。

廣白見了,氣呼呼地說:“你不想和我一路,我偏要和你一起。”說著追了上去。

林月解釋說:“他們倆脾氣不和”,她又向木樨說:“你不擔心廣白了?”

聽了這話的趙云然猜想起木樨和廣白的關系來。

而木樨則淡然地說:“他打不過二殿下。”

這倒是實話,林月點了點頭,她倒有些擔心幽冥吃虧了。

一行人往山上走去,因為不熟悉而且除木樨外又都各懷心事,就都沒怎么說話,不過互通了姓名。

山路彎彎繞繞的不一會兒就看不見幽冥和廣白的身影了。林月越來越擔心,怕他們打起來被人看見了當成了妖怪。

“我去看看他們”,林月說著就提著裙擺往前跑去。

趙云然看著木樨的背影,猶豫再三后還是鼓起勇氣走到了木樨身旁。她小聲問道:“木小姐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和廣公子是何關系?”

木樨答道:“我不姓木,他也不姓廣。我們應該算是朋友。”

趙云然似乎是松了口氣,笑說:“原來是朋友啊。”她并不擔心林月,她看得出來林月和幽冥是一對。只是她覺得那幽冥冷冰冰的,一副不好相與的樣子,一看就絕非良配。而鄭柔也和她有相同的看法。相比之下,廣白就更是可親可近了。

這邊,廣白緊緊跟著幽冥。

幽冥忽然停了下來,轉身冷冰冰地說:“你跟著我干什么?”

那冰冷的語氣廣白并不覺得陌生,可那張冰冷的臉讓他陌生得心里發(fā)堵,他心想著還不如沒那張臉,至少他看不見那冷冰冰的表情。

幽冥見廣白沒有回答,皺了皺眉又惡狠狠地說:“別再跟著我。”說完,毫不留情地走了。

廣白看著那決絕的背影,想起自己在山洞中曾無數次看過那背影。他很多時候都想開口挽留,可是他知道,不管是以前白色的背影還是現在青色的背影,都不會因為他的挽留而停下。自己對于幽冥而言,以前是利用的對象,現在是厭煩的對象。

廣白變得無比沮喪,他轉身往回走去,沒走多久就遇到了林月。

林月望著廣白疑惑道:“怎么就你?幽冥呢?”一個想法從她腦中閃過,她瞪大眼睛質問道:“你不會把他殺了吧?”

對于林月的質問廣白很生氣,他沉著臉說:“我為何要殺他?他是、他是我的朋友。”說這話時他是沒有底氣的,說完后他連氣也生不起來了。

“我不過這樣問問,你別生氣啊。”林月拍了拍廣白的肩膀,她是第一次真正知道幽冥對于廣白而言是很重要的,他們不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

這時,木樨她們也跟上來了,林月看了看她們向廣白說:“我去找幽冥,你別生氣了。”她轉身往前跑去。

趙云然瞧見廣白神色不對,不免開口問道:“公子,你怎么了?”

廣白抬眼看了看她,傷心地問道:“我是不是很討人煩?”

木樨聽見了卻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往前走。

而趙云然卻是很心疼這樣的廣白,她覺得廣白就應該神彩飛揚,就像她第一眼看見他時的樣子,如清風朗月一般。她一時忘了女子的矜持和禮數,只剖開心扉地安慰道:“怎么會呢,像你這樣好看的人,誰見了都會喜歡的?”

“真的嗎?那為何他們不喜歡我?”

“他們一定是喜歡你的,只是沒有宣之于口。”

廣白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笑問道:“我好看嗎?”

“當然”,趙云然絲毫沒有女子的羞怯,她只是在欣喜地陳述一個事實。

這時,有幾個羽扇綸巾的文士走了過來。鄭柔忙拉著趙云然往旁邊避了避。其中一個有些孟浪的人搖扇笑道:“這好顏色誰都愛,那閨閣在室女連廉恥都不顧了。”和他一起的那些人聽了都哄笑起來。

趙云然又羞又氣,強忍著才沒出口反駁。鄭柔已羞紅了臉低著頭,她雖戴著帷帽卻仍怕別人認出她來。

“既然知道羞愧,就不該做出這種事來。”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瞧著趙云然和鄭柔斥道。

廣白看著趙云然和鄭柔被丫鬟們護著的羞怯可憐模樣心里難受,他擋在了她們身前,怒道:“你們閉嘴,我們的事與你們什么相干?”

“真真是不知羞恥,白白糟蹋了這副好皮囊。”那年長些的拂袖憤憤然地往前走去。其他幾個人也都說笑著跟了上去。可他們還沒走幾步,卻突然憑空消失了。

廣白得意地轉身向趙云然道:“別害怕了,他們不見了。”

趙云然抬眼看去果真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她驚奇問道:“他們去哪了?”

廣白笑說:“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他倒是高興了,可冥界就亂了套了。十八層地獄中的拔舌地獄竟然憑空出現了幾個生人,可把冥王愁壞了。

鄭柔穩(wěn)了穩(wěn)心緒,拉著趙云然的手后怕地說:“我們回去吧。”

“為何要回去?”廣白很是不解,“你們又沒有做錯什么,為何要害怕?”他想起林月之前說過的話,又安慰說:“你們放心,不會有流言蜚語,你們的清白和名聲都會保住的。”

不知道為何趙云然對廣白的話深信不疑,他說不害怕就可以不害怕,他說放心就可以放下心來。她拍了拍鄭柔的手,安慰道:“阿柔,別害怕。我們桃花都還沒看到,怎么能因為一些偽君子就這樣回去呢?那些小人,我們?yōu)楹我滤麄兡兀俊?

鄭柔知道趙云然說的沒錯,但她已經沒了賞花的心情,可她卻拗不過趙云然,更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去,也就只好強撐著繼續(xù)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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