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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對簿公堂

林不舒很快被帶了上來,他身著錦衣,看起來貴不可言。但見到這恢弘的升堂氣勢,他的面色卻是一片驚奇。

不過看到堂上的王主簿和堂下的林羽后,見他們面色淡然地向他點了點頭,林不舒也有了底氣,松了一口氣。

昨日被李易和楚平戲耍過后,他雖然不聰明,但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在他的大聲呼喊和強烈要求下,終于還是見到了王主簿和父親林羽。

聽王主簿說李易是來證明他清白的,他這才搞明白了為什么自己叫破喉嚨也無人應。

簡直可惡,膽敢這般戲耍小爺!

走上大堂的時候,林不舒恰巧注意到一旁的李易和楚平,當即怒罵道:“直娘賊!等小爺出去了,看小爺怎么收拾你們!”

李易癟了癟嘴,不置可否。林不舒這種小角色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他現在在想的是那個他還沒有解開的疑點——作案動機。

“疑犯林不舒帶到!”差役壓著林不舒來到大堂,隨后退下。

林不舒一見到薛琮,那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氣得須發皆顫。

之前,他還因為父親的囑托,對薛琮多有恭敬。但誰承想,這家伙反手就挖了坑把自己埋進了土里,讓自己飽受牢獄之災。

“好你個薛琮,我以友待你,你竟這般欺我!”林不舒咆哮著,恨得咬牙切齒。

薛琮卻面色一冷,說道:“我如何欺你?你盜我玉佩,污我殺人,也配與我稱一個‘友’字?”

“你血口噴人!直娘賊,小爺分明是睡過去了,什么都沒干!”林不舒大叫冤屈。

聽得堂下吵鬧起來,韓縣令臉色有些難看,他拍了拍驚堂木,喝道:“肅靜,誰敢咆哮公堂!”

薛琮一晃折扇,余光瞥著林不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林不舒還想再罵兩句,但見父親向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他也立刻噤聲。

韓縣令見這兩人還算識相,問林不舒道:“生員林不舒,薛琮狀告你謀害玉露、盜竊玉佩、反誣好人,你可認罪?”

林不舒的眼睛瞪得宛若銅鈴:“大人,我冤枉啊!不認,堅決不認!”

韓縣令又問薛琮道:“生員薛琮,你狀告林不舒,可有證據?”

薛琮一晃折扇,輕笑道:“證據?大人,案發當晚,有玉露的侍女以及妙玉閣的打手們可以作證,當他們進入屋子的時候,玉露姑娘背后中傷躺倒在地,而林不舒就雙手染血坐在一旁。”

“哦?”韓縣令看向趙縣尉,趙縣尉點了點頭。

韓縣令有些奇怪,若是這般,還有什么好審判的,這不就是被當場抓獲了?

韓縣令看向林不舒:“生員林不舒,你對此可有異議?”

林不舒瞪大了眼睛,大呼冤屈:“冤枉!冤枉啊!我進入那間屋子的時候,玉露根本沒有來,我不知為何昏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薛琮冷笑道:“那你如何解釋你手上的血?”

“我……我不知道!”林不舒百口莫辯,“可你遺落在那里的貼身玉佩又如何說?”

薛琮道:“自然是被你偷了去,然后污臟陷害于我!”

“你!胡說八道!”

眼看這二人又要互相辱罵起來,韓縣令問向王主簿和趙縣尉:“二位對此有什么看法?”

王主簿自然是幫林不舒:“大人,據傳薛琮向來對貼身玉佩真愛非常,幾乎不脫于手,旁人輕易無法取得,下官覺得此事存疑。”

“啊這……”韓縣令不語,王主簿這話完全是拉偏架,玉佩是貼身不假,但又不是粘身上的,真丟了誰一時半會兒意識得到?

趙縣尉思忖了會兒,想到云昭昭向他稟報的薛琮背后傷疤,回答道:“韓大人,死者指甲內有反抗掙扎的兇犯皮肉,下官建議讓這二人脫下衣物,看看身上有無傷疤,以此證明自身清白。”

“哦?還有這么一回事?”韓縣令大喜,說道,“你二人,可愿脫下衣物,自證清白?”

“我不愿!”

沒想到,這二人竟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薛琮自然是因為心虛,而林不舒,則是要臉面。

開玩笑,昨天被李易和楚平扒光了他都視為奇恥大辱,要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扒光,林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被人在公堂上扒光了衣服,不出三天就能傳遍整個平棘縣,到時候林家還怎么在這平棘縣里混?

別說林不舒不愿意,就是林羽也不愿意。

“這可如何是好?”韓縣令又麻了爪。

王主簿眼珠子一轉,回答道:“大人,他們當面不愿意,多是因為臉面問題。不如各遣一位差役,將這二人拉至堂下,私看傷勢?”

韓縣令點了點頭,又問向二人。

這回,薛琮還是不愿意,不過林不舒卻是同意的。只要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扒光衣服,林不舒還是可以容忍的。

韓縣令對薛琮也是無可奈何,本來薛琮就不是疑犯,你總不能強行扒了原告的衣服吧?沒這個道理。

王主簿笑道:“無妨,只要能夠證明林不舒是清白的,不就夠了?”

他要的只是林不舒無罪釋放,至于能不能反把薛琮定罪,他全不在乎。

韓縣令對此也極為滿意,他可哪個都不想得罪。如果能證明林不舒的清白而了卻此事,豈不就兩全其美了?

于是,他下令讓人把林不舒帶了下去。

薛琮見他們果然如此行事,便向一旁的面具白衣人狐言點了點頭。狐言轉身離去,僅僅幾個騰躍,翻進了后衙。

看到韓縣令如此糊弄刑案,趙縣尉搖了搖頭,輕聲嘆道:“我們這位縣令大人的魄力,比起前任的何縣令,可差了太多……”

恰巧此時李易走到趙縣尉處,聽到了這句話,身形不由一定。

何縣令?貌似那個燒餅大爺講的食鹽故事中,那個醉酒墜馬以致身死的縣令就是姓何的。

李易小聲問道:“縣尉大人,你與前任的何縣令很熟嗎?”

趙縣尉被李易的聲音嚇了一跳,見周圍其他人并沒有聽到自己的話,這才舒了口氣:“共職過一段時間,那位真的是不畏強權,嫉惡如仇啊。咱們現在這位縣令大人,呵呵,簡直是面捏的。”

李易又問道:“那位大人的死,當真是醉酒墜馬嗎?”

趙縣尉的眼睛倏的一縮,他冷笑起來,看向對面的王主簿和下面坐著的林羽,呵呵笑道:“醉酒墜馬?何縣令滴酒不沾,出行也是坐馬車!”

李易心里恍然,他忽然想起那個跛腳乞丐,詢問道:“大人,何縣令還有什么親人在世?年齡幾何?”

“你問這個做什么?”趙縣尉有些疑惑,但還是痛快地對李易說了,“他尚有一子一女,長子名寬,幼女名慧。自何縣令身死后,他二人已被其母帶離了平棘縣,本官已許久未見了。”

“一子一女嗎?”李易抿了抿嘴,“或許,我明白作案動機是什么了。”

“什么作案動機?”趙縣尉對李易道,“先別管這個了,你和云捕頭擅闖薛府的事情怎么辦?本官雖想保下你,可薛琮走的是正經的訟訴路子,本官卻是不好出手。”

李易輕聲一笑:“大人不必擔心,我自有應對的法子。到時,自會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接下來,韓縣令又開始提審林羽煽動乞丐大鬧薛府之事。

林羽被傳召上庭,對于薛琮所言,林羽自是全不承認。

甚至他上堂之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給了韓縣令一個難看。

韓縣令大感惱火,卻又拿他絲毫沒有辦法,險些氣得撅了過去,直把一旁的王主簿看得不住偷笑。

索性薛琮也拿不出直接有利的證據證明此事是林羽做的,糾纏了一會兒后,韓縣令讓林羽退下,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接著,韓縣令對照著訟狀,議論起云昭昭和李易擅闖薛府打傷薛琮的事。

“那個,李什么易的,傳來了嗎?”韓縣令問向堂下的差役。

這里的差役因為刁南的關系,多也見過李易,下意識看向他。

李易甩了甩袖子,徑直走了上去,抱拳行禮。

其實不像影視劇那樣,平民見官需要跪拜。在宋朝,不但秀才等讀書人見官不用跪拜,便是白身見了官也不用跪拜。遇到訴訟之事,只需徑直向前,自言曲直即可。

李易被傳召了上去有一會兒,也不見云昭昭他這個同伙被傳上來,他疑惑地看向云昭昭,才發現云昭昭身旁站著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衣裝樸素,但眉眼中卻隱有凌厲之色,不怒且自威。

李易當即醒悟,這位就是云昭昭上面的人。

剛才也正是韓縣令看到了云昭昭身旁的張允,這才直接略去了云昭昭的名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黑鍋只要有人背就好,有幾個人背是無所謂的。

“你就是李易?”韓縣令審視了眼前的李易一眼,哼了一聲,擺足了官架子。

總算能遇到一個沒背景,能欺負了的……

“草民正是李易。”李易不卑不亢答道。

“薛琮狀告你擅闖私府,惡意傷人,你可認否?”

李易輕嗤一聲:“草民不認。”

不待韓縣令問及自己,薛琮問李易道:“那么此物,你該如何解釋?”

說罷,他眼神示意一位仆從向堂上丟下了一只靴子,云昭昭的靴子。

李易捂著鼻子,笑道:“不知薛琮兄將此物丟在公堂,讓此物熏到眾位大人,是不是不太禮貌了?多少也該治個藐視公堂之罪吧?”

其他人還沒生氣,云昭昭氣得直跺腳,誰說我的靴子臭了!你又沒有聞過!

張允見云昭昭雖然一副恨不得沖上去擰斷李易脖子的樣子,但那發自內心的緊張和擔心卻不是假的,他不禁認真審視起來李易。

只不過片刻之后,他就搖起了頭。如果只是一個白身的話,他還不配。

薛琮冷笑道:“呵呵,你與那位云捕頭闖入我府,遺失了此靴,難道你不愿承認嗎?”

李易作納悶狀:“我與云捕頭闖入貴府,竟會遺失一只靴子?呵呵,姑且不說得有多蠢的人才會丟下自己的鞋。敢問薛兄該如何證明,這靴子是云捕頭的?”

薛琮道:“我府上眾人都看到了!”

李易道:“這么巧,我當時正好在家里吃飯,我家里人也看到了。”

薛琮哼道:“你家里人自然袒護你,如何肯說實話?”

李易反問道:“那你府上眾人難道就不會偏袒你,說假話了嗎?”

只論嘴皮子,薛琮哪里會是李易的對手,幾番叫陣,薛琮皆不得勝。

韓縣令聽得厭煩,一個李易他還是隨便拿捏的,隨即一拍驚堂木,喝道:“既然有這只靴子作證,那么李易擅闖薛府之事應該做不得假。來人啊,把李易拿下,重打三十大板!”

兩列差役接令,當即分出二人,要挾著李易出去受刑。

薛琮晃了晃折扇,笑得猖狂,這就是權勢的快感啊……

然而,就在這時,三道聲音齊齊響起。

“慢著!”趙縣尉抬手喊道。

“住手!”云昭昭也叫道。

“冤枉!”楚平叫得最響。

李易聽得眉頭一揚,他非但不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擺出了前世喝問人犯的氣勢:“敢問縣令大人,你究竟是想借打我來息事寧人,還是想懲處犯人伸張正義!?”

見李易冷眉倒豎,眼神如刀,仿佛一頭下山的猛虎,韓縣令一時間還真的被嚇住了。

“本官……本官身為父母官,自然是為民伸張正義!”

韓縣令到底也是做了多年縣令的人,雖然一時間被唬住,但看著滿堂的目光幾集中在他身上,他很快就把氣勢提了上來。

“好!”李易朗聲道,“既然大人是為民伸張正義,敢問大人,薛琮以一只靴子來定我的罪,大人認為可以。

那么,薛琮將玉佩遺落在玉露姑娘的尸身處,大人也可以認為是薛琮殺人時遺失。草民請大人拿下薛琮,明正典刑!”

“啊這……啊這……”韓縣令抹了把汗,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置,剛提起來的氣勢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泄掉了。

“好一張利嘴!”薛琮萬萬想不到李易還能借這靴子來反打他一把,他不忿道,“玉佩是玉佩,我是我,豈可相提并論?”

李易哈哈大笑:“好一個不可相提并論!靴子是靴子,我是我,既然靴子遺失在薛府,那便是靴子擅闖私府打傷于你了!薛兄,你莫不是連只靴子都打不過?”

“噗嗤。”笑點不高的云昭昭一下子笑了出來,見張允瞧來,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唇。

李易得勢不饒人,當即對韓縣令抱拳拱手道:“此靴擅闖薛府,還打傷了薛琮兄,實在罪大惡極!

還請縣令大人明察秋毫,將這靴子提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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