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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劉金喜

劉家村地處南山縣縣城以北,再往北就是連綿千里的云嶺山脈,楊易和劉三貴、徐百九等一行八人騎行在崎嶇的山林道路之間,前面由劉家村前來報案的村民引路,一路上徐百九頻頻望向隊伍前面的楊易,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個高高在上的試百戶怎么會欽點自己來這劉家村處理命案。

“呵呵,徐老弟是哪里人啊?”劉三貴看著徐百九的眼神讓徐百九感覺到有點不適,帶著點討好和諂媚,又有著幾分疑惑和好奇。

劉三貴畢竟是南山縣的捕頭,是自己的頂頭上官,徐百九強忍住內心的不安,回道:“屬下是潮州人。”

“潮州?”

臉上閃過疑惑之色,劉三貴可知道楊易是地道的揚州九州府本地人,蒙死去的錦衣衛(wèi)校尉父親的蔭庇而得以在很小的年紀就加入錦衣衛(wèi),而徐百九是潮州人,潮州地處中土神州的東南方,這個徐百九又怎么會和楊大人有交情呢?

“徐老弟可認識前面那位大人?”劉三貴又問道。

徐百九搖了搖頭,這也是他心里最大的疑問。

“這就怪了,大人怎么會對你這么熱心呢?”劉三貴想了又想,卻怎么也想不通。

說話間,劉家村已經(jīng)隱然在望,群山環(huán)繞之中一片屋舍出現(xiàn)在楊易的視線之內,村莊掩映于山林之間,溪水潺潺,古林清幽,這放在楊易前世的世界中絕對算得上國家級風景區(qū)。

“大人,到了。”

劉三貴拍馬上前來到楊易身側,同時小心地問道:“屬下先行幾步讓村里準備一些吃食和美酒?”

楊易擺了擺手:“咱們是來查案子,又不是來吃飯的,你讓人直接帶著我們去現(xiàn)場和放置尸體的地方,另外把那個劉金喜也喊上。”

“是!屬下這就去辦!”

……

楊易等人到達的時候,劉家村村中央的祠堂前已經(jīng)聚集了上百人,村民們圍攏成一個大圈,正對著涼亭內的兩具尸體指指點點。

“讓開!都讓開!”

“錦衣衛(wèi)的大老爺來了!讓出一條路!”

幾個在村內頗有聲望的耆老拿著拐杖敲打前面擋路的村民,劉三貴則走在楊易身側一邊為他引路一邊苦笑著說道:“大人,都是些鄉(xiāng)野無知之民,這些人最是喜歡這等熱鬧之事,還望大人恕罪。祠堂旁邊便是村子里唯一的酒館,您在哪里歇息片刻,屬下和徐百九查探了尸體就來向您稟報。”

楊易點了點頭,身為錦衣衛(wèi)試百戶,他來處理兩個劫匪的案件已經(jīng)讓感到人匪夷所思,若是再親手去查探兩人的尸體那可就貽笑大方了,要知道即便是再南山縣這樣的地方,錦衣衛(wèi)雖執(zhí)掌一縣之刑獄、兵事、緝捕等大權,但他們對付的還多是一些江湖勢力或者土匪流寇,普通的鄉(xiāng)民之間的命案一般都交由當?shù)氐牟额^和衙役來處置。

“大人,請!”

恭敬地將楊易請進酒館,又叫了一桌酒菜,劉三貴就帶著徐百九湊到了兩具尸體跟前,徐百九從懷中掏出一根竹筷,在尸體上這里點一下,那里撬一下,檢查地甚為仔細。

“老徐,快點!大人還在那里等著呢!不就是兩個土匪嗎?檢查地那么仔細干嘛?”劉三貴看到楊易一直盯著這邊,心里頓時有些發(fā)怵,不由地出聲催促道。

“咦?”

恰在此時,徐百九拿起筷子,掀開一個死者的耳朵,看到其耳朵下面蓋住的字之后臉色一變。

一直注視著他的劉三貴看到他這個樣子,馬上問道:“怎么了?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徐百九向人群掃視了一圈,在劉三貴身側低語道:“大人,恐怕你得把百戶大人叫過來了?”

聞言,劉三貴臉色一變,急說道:“老徐你這是什么意思?大人千金之軀怎么能靠近這放置死人的污濁之地?”

“死的人不簡單,是在咱們南山縣作案多起的江洋大盜閻東升!”

“閻東升!”

劉三貴表情一滯,隨即露出狂喜之色:“能確定嗎?”

徐百九點了點頭:“相貌和通緝令上的極為相似,而且其耳后有他的姓名紋字,應該錯不了。”

“嘿嘿,沒想到大人剛上任就能捉住江洋大盜閻東升,這可是個好機會!”

劉三貴也沒往深處想,轉身就來到酒館對楊易笑道:“大人,查清楚了,死的人非常不簡單,乃是咱們南山縣最有名的江洋大盜閻東升。”

“閻東升?”

“沒錯,這閻東升乃是南山縣最有名的江洋大盜,為人兇狠殘暴,手上的性命更是有數(shù)十條,只不過雖然他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但卻從來不得罪金刀門、云氏一族等這些他惹不起的大勢力,犯事之后又會躲入蒼茫無盡的云嶺山,錦衣衛(wèi)的老爺們和我們曾屢次追殺他都被他逃走。

嘿嘿,大人初上任就老天爺就把閻東升的尸體送過來,這分明是要助大人飛黃騰達啊!”

楊易笑了笑,這個劉三貴雖然會做人,會做事,但畢竟出身于劉家村這樣的小地方,不論是眼光還是做事的思維都落后了些,閻東升作為南山縣的一個江洋大盜竟然會死在劉家村這樣的一個小村莊里,這個本案最大的疑點他竟然都沒有想到。

“嗯,本官知道了。”

楊易應付了一聲,起身便來到?jīng)鐾ぶ畠龋蛟S是尸體放的時間有些長了,剛一靠近,一股腥臭之氣便撲鼻而至,楊易接過劉三貴遞過來的絲巾掩住口鼻,沒有先去看尸體,而是望向了一旁的徐百九:“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徐百九一愣,隨即指著一具尸體說道:“這個人是被重物撞擊頭部而死,看傷口的大小和角度應該是箱柜之類的家具。”

說著,徐百九又來到另一句尸體面前,道:“這具尸體就是閻東升,渾身上下共有十二處傷口,雙目充血,太陽穴向右凸出,應該是被人擊中太陽穴而死,只是……”

楊易接話道:“只是閻東升作為一個武者,本身對普通人的拳風、掌風極為敏銳,一般而言,沒有修煉過武功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打中他的太陽穴,更與他周旋那么長時間,讓他身受十四處傷。”

徐百九聞言,猛地抬起頭看著楊易:“十四處?”

楊易淡淡地一笑,拇指一扣,腰側的血蟒刀猛地出鞘,把圍觀的眾人嚇得連連后退,半空中刀光一閃,閻東升身上的衣服被切成三半,分別露出了其腋下兩處指頭大小的紅腫,一般人如果不自信看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

“這……此處……”徐百九仔細端詳了許久,卻怎么也說不出來這腋下紅腫的名堂,好奇之下他抬起頭以疑惑地眼神看向楊易。

“罩門!外家硬功的罩門!”

徐百九頓時了然,指著人群中的一處突然喝道:“高手!殺死閻東升的絕對是一個武功高手!”

順著徐百九的手指,楊易看到了一個身穿粗布衣衫,雙手攏著兩個孩子的中年漢子,旁邊還站著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

劉金喜!

和前世楊易非常喜歡的一位武打明星極為相似的面容讓他第一時間就確定了中年漢子的身份,身為通脈境巔峰境界的武者,他從劉金喜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至不可聞的煞氣,這是一種殺過人的煞氣,一種武功高手所獨有的氣息。

在楊易看到他的一剎那,劉金喜似有所覺,目光也轉向了楊易,他弓著身子向楊易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恐懼和一絲乞求之色,他知道楊易察覺到了自己會武功的事情,從楊易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也讓劉金喜知道自己不一定是這個錦衣衛(wèi)大官的對手。

“大人,他就是劉金喜,也是這次除掉閻東升的功臣。”

劉三貴笑著把不情不愿的劉金喜拽到楊易跟前,滿臉堆著笑介紹道,他的心思很簡單,劉金喜是劉家村的人,能夠殺掉閻東升,那他劉三貴臉上也有光,同時劉金喜和阿玉還背負著劉海身上的賭債,若是能夠得到楊易的賞識,那賭坊的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來他們家討債,這樣劉金喜和阿玉的生活也能好過一點。

看到楊易手中的那柄雪亮無比,閃爍著迫人寒光的血蟒刀,劉金喜懷中的兩個孩子不僅不害怕,反而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仔細打量著刀身,其中年紀比較小的那個甚至還想要伸手摸一摸刀刃,卻被劉金喜給攔了回去。

楊易心里一動,蹲下身子面對著那個小孩子,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曉天!”

“你呢?”

“我叫方正!”

將血蟒刀豎在兩個人面前,楊易屈指一彈,刀身輕顫,折射出一片銀光,嚇得劉金喜身邊的阿玉連連后退。

“喜歡這柄刀嗎?”楊易問道。

兩個小孩滿眼發(fā)亮地看了眼血蟒刀,又抬頭看了看劉金喜,最終點了點頭:“喜歡!”

楊易笑了笑,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起身將血蟒刀送入刀鞘,對著劉金喜問道:“閻東升是你殺的?”

劉金喜憨厚地一笑:“是草民不小心殺的。”

“閻東升修煉了外家硬功,內家真氣也頗有幾分火候,你是怎么不小心將他殺死的?”

“當時這個閻……閻東升將草民打入了河中,草民被他摁在水中,只能用雙臂不斷地捶打他掙扎,誰知一不小心打在了他的頭上,然后他就倒在河中死了。”

劉金喜這話說出來,劉家村的人會信,劉三貴也會信,甚至連徐百九都有可能騙過去,畢竟劉三貴和徐百九等人沒有修煉過武功或者修為過低,連一個武者都算不上,但他可是通脈境巔峰境界的武者,楊易很明白一個普通人想要殺死一個修煉有成的武者是多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閻東升這個人多次在錦衣衛(wèi)手中逃脫,這樣的人物怎么可能會死得這么容易?

沉吟了一下,楊易揮手招過來劉三貴,問道:“事情既然已經(jīng)查清楚了,閻東升既然是通緝令上的人物,想必還會有些賞銀?”

劉三貴眼前一亮:連忙回道:“沒錯,足足有一百兩呢!”

“一百兩銀子?”

四周的劉家村村民齊齊驚呼出聲,就連劉金喜旁邊的阿玉都捂住了嘴巴,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劉金喜在村子里的造紙坊幫工,一天也掙不了一錢銀子,恐怕他們攢一輩子都攢不了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而且關于這件案子本官還有一些細節(jié)問題需要向你詢問,這樣吧,你帶著妻兒隨我去一趟縣城,一來去簽個字畫押,把案子完結了,二來也可以領取賞銀,回來的時候本官可以派遣一旗錦衣衛(wèi)護送你們!”楊易對劉金喜說道。

劉金喜面露遲疑之色:“啊?”

劉三貴一巴掌拍在劉金喜肩膀上:“啊什么?還不快謝過大人!”

劉金喜看了眼自己的妻兒,又將目光轉向楊易,眼神透露出堅定之色:“大人,這賞銀草民不要了!”

嘩!

此言一出,人們頓時嘩然,白花花的銀子不要了,這不是傻子嗎?阿玉同樣一副震驚的樣子,不過她是那種將自己的夫君看得大過天的女人,對于劉金喜的這個決定她雖然疑惑震驚,但卻沒有出聲反對。

“金喜你是不是傻了?”

劉三貴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雙眼瞪著劉金喜:“閻東升本就是你殺死的,這一百兩賞銀那就是你的,有楊大人在這里作證誰都奪不走,你小子可別忘了你們還欠著賭坊九兩銀子呢?還有方正已經(jīng)快到讀書的年紀了,你還真打算讓他跟你一樣一輩子做一個糊紙匠?

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得替阿玉想想吧,她多少年沒替換一身衣裳了?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穿得卻跟五十多歲的花枝嬸一樣,你就是這么當丈夫的?”

阿玉拽了拽劉三貴的衣角:“三哥,你別說了,這……這錢我們聽金喜的,不要了。”

“呸!”

劉三貴一把掙開阿玉的拉扯,對她說道:“阿玉!就算你們倆過慣了苦日子,不稀罕這一百兩銀子,但是方正呢?曉天呢?

有了這一百兩銀子,我就可以送方正和曉天去縣城里最好的書院讀書!也可以送他們去最好的武館練武,無論是走哪條路不比你們在這窮溝溝里苦一輩子強?”

阿玉聞言,看向了自己的丈夫劉金喜,雖然她不介意自己吃苦,但方正和曉天這兩個孩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如果能得到這一百兩銀子,真如劉三貴所言,那她就是死了也甘心。

楊易就這么站在一邊看著劉金喜的神色,在劉三貴提到曉天和方正的時候,劉金喜臉上輕微地顫抖了一下,恐怕這兩個孩子不僅是阿玉的命根子,同樣也是他的命根子吧?

就在這時候,被劉金喜攏在身邊的曉天扯了扯劉金喜的衣角,脆生說道:“爹,我想學武。”

“不過是領一筆銀子和簽字畫押罷了,本官身為錦衣衛(wèi)試百戶,還不會強迫你們做不愿意的事情,而且本官也不是那樣的人。”

聽到這句話,劉金喜身子一顫,雙眼帶著幾分疑惑之色看向楊易,最終在自己妻子和孩子懇切的眼神中點了點頭:“好!我們跟你去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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