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怎樣，秦老在這里的人們心中，受到的擁戴比方青稚之前預想的只多不少。

當他走在秦老身后的時候，經常有人對他投來好奇或者是羨慕的目光，似乎能夠跟在秦老的身旁聆聽教誨，是他們眼里罕見的機會。

對于這些情況茫然不知的方青稚依舊老實聽話的跟在秦老的身后，他只做好自己記錄一切的工作，即使有時候秦老都沒有開口吩咐，方青稚就已經按照自己預料的，將對方有意思的內容直接摘取下來，他這般認真的表現，秦老竟然沒有開口的余地，他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只是領著方青稚繼續往前走。

“秦老，我們在這里要走多遠？”

方青稚望了望前方的道路，秦老說要爬山，可是走到現在，他就連山腳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這還得再往前走多久。

秦老瞥了他一眼：“怎么了，這幾步就走累了？”

“我倒是還能再走一個時辰，不過這里的靈植這么多，我們為什么不今天都用來去看靈植的長勢呢？”

方青稚不解的問。

秦老笑著搖搖頭：“這哪里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的，既然我們都已經到了這里，這山上是必須要去一趟的，我在山上還有另外種植的靈藥，那些很重要。”

“噢，那我們繼續走吧。”方青稚沒有多問，反正秦老怎么說，他就怎么做，自己只是一個負責執行的人。

對于秦老來說，方青稚這種老實巴交的性格，剛才那個問題，也只是說明方青稚的心中有自己的考慮，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反倒是覺得對方有所考慮挺好的。

倘若方青稚真的是那種二話不說只懂得單一的執行命令的人，秦老反倒是感覺不好辦了。

兩人一路前行，將這路上的靈植都看了一遍，秦老驚奇的發現，方青稚不單單是細心，懂得記錄這么簡單，許多靈植身上的藥性，他甚至都能夠猜測出大概，還能夠舉一反三，從他們的長勢之中推斷出大概的功用。

“你曾經學過藥理？”秦老下意識的打量了方青稚一眼，有些驚奇的問道。

方青稚搖搖頭，老實交代：“沒有，我只是看到他們，就下意識的知道他們是怎么成長的。”

“噢，那應該是你的天賦。”秦老若有所思，他倒是沒有往其他的方向想，畢竟他活了這么大的歲數，見過奇奇怪怪的事情可比方青稚所想的還要多的多。

方青稚笑笑沒說話，他只是單純的覺得秦老在這方面比自己要懂得多，自己不需要在秦老面前賣弄。

“我們白稻門，其實最需要的就是能夠分辨這些靈植，培養靈植的人才。”

秦老慢吞吞的說道，一字一句的往外蹦，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這些靈植就很有意思，我想先跟著秦老。”方青稚不假思索，他不在意別的什么，但是秦老的身上給他一種在兩個世界都很難看到的東西。

秦老在看向那些靈植時，身上沉淀著一種其他人沒有的東西。

是執著。

他好像一門心思的將培育好這些靈植，作為自己生命中唯一的責任，方青稚從來沒有見過像是秦老這樣子的人。

進入白稻門之前，方青稚想的是如何能夠獲取到白稻門的修煉心法，或者是學到一兩手仙術，至少能夠讓自己回去之后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自己原本的世界靈氣夠不夠充裕，或許能夠改善自身的身體。

但是在碰到秦老之后，這些想法都被方青稚給推翻了。

與其自己一個人跟無頭蒼蠅一般的在白稻門里面打轉摸索，倒不如先跟住眼前的秦老，跟他踏踏實實的學習些知識，同時自己也可以在白稻門里面慢慢的滲透并且研究，這兩者是不沖突的。

所以，在秦老識得方青稚的才能，想要給他指出一條明路時，方青稚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更想跟著秦老學習。

“行，那以后你就都跟在我旁邊，我說的時候你多仔細聽。”秦老也釋然，他不是個性格扭捏造作的人，既然方青稚都已經這么說了，他也懶得再多講，這是方青稚自己的選擇，而且，這對于秦老也有利。

想要找到一個像是方青稚這樣子稱心的助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別看每次來的雜役都很多，但是真正能夠識文斷字，又能夠配合秦老，而且對于種植靈物能夠抱有濃厚興趣的人，其實并不多。

也是因此，他才會對方青稚另眼相待：“你們這一行人之中，大多數人都想著跟徐文說走，嘿，你可知道那小子帶去的五谷道場是什么地方？”

“想來不是什么好地方。”方青稚淡然道，手中的筆筆畫畫沒有停下。

秦老訝異看他：“你怎么知道？”

“能讓秦老你用這種語氣說起，想來不是什么好地方。”方青稚并不拖泥帶水，主動解釋。

秦老哈哈笑了起來，他發現方青稚真是個有趣之人，跟自己當初所想的完全不一樣：“你說的不錯，那可是個臭烘烘的大茅坑，全白稻門最大的茅廁就在那了。”

“什么？”饒是方青稚的修養，此時也不由得愕然，手中的筆也戛然而止。

秦老看著方青稚這破功的神情，笑意更甚，哈哈笑著停不下來，直接大步往前去了。

方青稚苦笑，只能夠先停下手中的筆，大步跟上前方的秦老，心中還有許多疑問：“那五谷道場，聽名字不是一個修煉場所嗎？”

“不不，你卻想錯了。”秦老帶著些明顯的惡趣味給方青稚解釋：“五谷道場，另外一個稱呼就是五谷輪回之所，那還能是什么好地方？也就是跟你同期進來的那些人不識好歹，還以為自己沒能去成好地方，心懷怨念。若是真讓他們知道徐文說帶去的場合是這樣，恐怕又要幸災樂禍，你可不要告訴他們。”

“為什么？”方青稚脫口而出。

秦老怒目看他：“當然是讓他們再多難受幾天，來我這里還不高興，還惦記著別人那好，我不得要他們多難受幾天才好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