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滕家的人來下聘了?”聽到婢女的話,辛玥非常震驚。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她有點不敢相信己耳朵。
“走,我們去前堂!”辛玥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親眼看到。
“從未見到小姐如此心急!”婢女噗嗤一笑,這是小姐的如意郎君,她為小姐感到高興。
“休要胡說!”辛玥一下子就紅了臉,她才注意到剛剛的自己有多不矜持。
“他來了沒有?”
“自然來了!”
“那我現在去梳妝一下!”辛玥端坐在鏡奩前,心卻早已飛出去了,“弄好一些,快一些!”
她含笑著走到前堂就看見正要離開的滕家一伙人。
大家都望向辛玥,似乎等待著她說什么,可是她現在激動地什么話也說不出。
“在下見過小姐!”少鳶鞠躬行禮。
“嗯嗯!”辛玥不敢抬頭看少鳶的眼睛。
少鳶卻在偷地盯著辛玥看,辛玥也感覺到他看她,她的臉立馬就紅了。
“小女不知禮節,請大家莫要見怪!”辛丞相趕緊化解尷尬。
“辛大人言重了,見兩位孩子情投意合我們做大人的也就放心了!”滕太傅摸著自己胡子大笑,辛丞相反應過來也開始大笑。
“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回去籌備了!”
“賢弟莫要急著回去,在我這里用膳后再回去籌備也不遲呀!”
“不必麻煩大人了,我還要回去交代犬子一些事情,就不打攪您了!”滕太傅說著抬腳走出了辛府的大門。
“今日鵠兒的表現為父甚是滿意,回去定賞!”滕太傅心情非常愉悅。
“現在辦喜事,讓你娘沾沾喜氣,這個身體能夠早點好起來!”提到娘親少鳶非常心安。
這些年多虧了她照顧自己,每個禮拜三雷打不動地來看望自己,也是因為她披著風雨也要來,所以感染了風寒。
“娘親一定會好起來的!”這里滕太傅更加確定這就是少鳶了,因為少鵠從來不喊娘親,而是娘。
“此番成家你就是成年人了,不可胡來,得空了多疼愛自己的妻子?!?
“孩兒謹記!”
“嗯,下去試禮服吧!”滕太傅揮手示意他出去。
后面的提親和擇時等流程就過了一遍,少鳶還在忙。
滕家所有的下人都在布置滕府,所有的大門上都掛著兩個被“囍”字糊著的燈籠,前堂正中央掛著又大又紅的“囍”,供桌上整齊地擺放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所有的柱子上都掛滿了紅色的綢帶。
吉時一到,少鳶就領著隊伍出發了。
今天穿著新郎服的他特別精神,臉上藏不住喜悅。
街上爆竹聲聲響著,他旁邊有一個人一路上給沿街的商鋪發紅包。
辛玥穿好了衣服婚服,也梳妝好了,正在戴鳳冠。
“新郎官到了!”隨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辛玥也加快了速度。
少鳶到辛玥的閨房前等候,辛玥在婢女的攙扶下慢步走出。
婢女在辛玥前打著紅色的傘,他們一起走過長廊,被人撒了一身的米,他們還跨過火盆到了前堂。
“拜高堂,恩謝伯父撫養成人,恩謝兄長愛護有加!”辛丞相坐在前面受辛玥的拜禮,此刻他的臉上是微笑的,但是他的心里還是有點不舍,這些年他把她當成自己親閨女。
所有禮完畢,辛玥在蓋頭下流下了幾滴眼淚。
時間到了,辛丞相的兒子辛毓背著她上花轎。
辛玥在馬車里泣不成聲,縱然不舍還是要分別的。
一路上的吹打彈唱讓她收住了眼淚。
到了滕府,里面的人都出來迎接新人。
眾人簇擁著,辛玥的婢女都碰不到她的手。
不知怎的就到了前堂,少鳶和辛玥是一紅綢相牽著。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所有的禮節他們非常默契,簡直是一氣呵成。
滕少鳶陪著院子里的賓客喝酒,辛玥則在新房里等候。
夜幕降臨了,辛玥坐著有點難受,她說:“信兒,去看看姑爺進來沒有!”
“姑爺還在喝酒呢!”信兒知道自家小姐坐著很累,就給她松松筋骨。
突然門被打開了,她們兩個都被嚇了一跳。
“姑爺來了!”信兒小聲地說。
隨著少鳶一步步逼近,辛玥的心跳越來越快——
“你下去領賞吧!”少鳶揮手讓信兒出去。
“是!”信兒出去了。
少鳶迫不及待地拿起喜秤掀辛玥的蓋頭,見到紅妝的辛玥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
“今日你我二人喜結良緣,往后我們夫妻同心好好過日子!”少鳶端起酒杯就要和辛玥推杯換盞。
“慢著!”辛玥總覺得太快,她還沒準備好。
“怎么?”少鳶不解。
“沒什么!”還未說完少鳶將辛玥抱起扔到床上。
辛玥并不反抗,她只是有點害怕。
少鳶將床簾放下,他將她推倒親吻著她的臉頰,她的脖子,她的鎖骨……今日什么事都不管他要和她共度良宵。
許是因為少鳶的體質不好,一會兒他就感覺到累了。
辛玥藏在被子下面,雖然還有點疼,但是她未盡興。
她想,少鵠是將軍,為何他的體質如此之差,這樣她要好好向前輩取取經。
少鵠在未知的地方待了兩天,這兩天有人端飯過來,一送完就走,他沒有機會問這是何處。
靠別人是靠不了了,這次他必須得靠自己出去。
正當他思索著的時候,聽見墻壁里有老鼠啃食東西的聲音。
照理來說這墻非常厚,老鼠怎么能啃食得動?
他尋著聲音貼到墻上聽,然后用手輕輕敲了一下。
聲音聽起來是清脆,果然這里還是有破洞!
天賜良機,他要趁此時趕緊出去。
從聲音分析,這里是建筑這里的人專門留出來的缺口,以防萬一方便逃生。
缺口用的是薄的木板,用了黏土密封。
只要將這塊木板擊碎就可以出去了。
少鵠正好鍛煉了一段時間,可以檢測自己身體練得如何。
他往后退一點,一只腳撐地,另一只腳用了很大的的力氣朝著木板上踹。
一個小洞就形成了,他再重復幾次木板全部被踹壞,留出剛好一個躺著的人進出。
少鵠匍匐著出去,抬頭發現有幾個人守在那里,守衛人趕緊拿出武器制止少鵠。只見少鵠手里握住一把泥土就朝幾個人的眼睛里扔。
守衛人迷了眼,少鵠趁機快速逃走了。
等到守衛人反應過來少鵠逃了一段路程,有人去稟報了程副將,其他人對少鵠窮追不舍。
若是現在將他放跑,他們可如何向上面交代呀!
少鵠幾天沒吃飽,再加上剛才用腳踢木板,跑了一段路體力不支。
這里是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終于他癱坐在地上。
突然前面有一匹狼竄出來,將少鵠和追他的人嚇了一跳。
狼跨過少鵠的位置,虎視眈眈地望著守衛人,守衛人看見此狀不敢上前。
不遠處竟然走上一位女子,少鵠看見女子走過來連忙呼喚她不要上前。
只見女子絲毫不聽他的,執意過來。
少鵠看著有點著急,連忙站起來擋在前面。
女子喊著:“厲,咬他們!”
守衛者惶恐地逃走一邊還叫喚著:“我們是皇家衛兵,敢傷我們分毫,你等著!”
“你沒事吧?”少鵠關切地問。
女子不說話,只是哈哈大笑。
“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要報恩于我?”
“自然!”
“夠義氣!”女子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顆藥丸,親自將它放進少鵠的嘴里,“這是治療傷痛的藥丸,服用了它立刻就好!”
“只是我還有點事情,不然以后——”
“你們男人的嘴總是不可靠,看你沒有進食,到我們家用膳后你再去完成你的事吧!記得得空了必須回來,否則你會特別痛苦!”少女一個深意的微笑,只是少鵠還沒領悟其中的意思。
“現在我沒有想到你能幫我做什么,要不你到我家給我和爹講講外面的世界吧!”
說到這個少鵠想起了顧曉婉,她們倆個一樣的芳華,一個溫柔一個爽朗。
“想什么呢,你同不同意呀?”看著少鵠發呆,少女有點不悅。
“沒想什么,當然同意!”少鵠爽快地答應了。
狼馱著少女前行,少鵠在后面跟隨,過了很久才看見一家農戶。
農戶后面有一片竹林,前面種了幾棵柳樹就好像天然的屏障。
其他的位置就用竹子圍成了一圈籬笆。
“原來你家是做中草藥的!”少鵠一進少女家院子不由驚嘆。
整個院子除了一些小籬笆圍成的雞鴨舍和小菜園,其他的地方就用來曬草藥了。
“爹爹,我帶客人來了,準備酒菜!”
“好!”屋里一老頭答應著。
“我和爹爹在天氣比較好的時候都會去山上采點草藥,厲還是我們采草藥的時候發現的呢!”
少鵠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聽少女訴說這個故事。
“那日我們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有一片枯草地就停下來喝點水。沒想到不遠處竟然聽到了哭聲,我們驚詫著,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哭聲呀!于是我們走上前發現一匹幼狼被獵人的夾子夾住了。”
“我們上前營救,去掉了夾子,給它敷了一點草藥,它一瘸一拐地跟著我們回家。”
“后面它好了也不愿意回去,有了它我們打些野雞野兔就方便了很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保護我們不被野獸襲擊?!鄙倥浅i_心地說道。
她一邊說著一邊望著少鵠,仿佛意有所指。
“小姐不能冤枉我呀,我是戍邊將軍,上對得起天地皇上,下對得起百姓,從不做這種下流之事!”少鵠一本正經地說。
“哪有自己說自己好的,你還真是臉皮夠厚!”少女哈哈大笑。
“算了不逗你了,你幫我折一些青菜來,我們趕緊吃飯你好啟程!”少女的性格非常直爽,一看就是混跡江湖之人。
少鵠一邊吃著飯一邊給她們講了外面的事件,他們聽得津津有味的,吃飯都覺得非常香。
“厲,你帶他去城郊顯王碑那里就回來!”少女吩咐著。
狼馱著少鵠走到一塊碑就往回走了。
“謝謝你!”少鵠輕喊了一聲。
幾日不見,長安城守衛更加森嚴。此時正好趕上裕王回京,少鵠趕緊上前去求助。
只見裕王好像不認識他一樣,喚人將他驅逐:“哪里來的乞丐,竟敢擋本王的路!”
少鵠還想辯解什么,就被下人扔到城門外面。
慌亂之中,他發現裕王給他留下的書。
“現在祁王挾持父皇,勢力滔天,你兄弟被他收服,現在不便回府!”
原來裕王在治理水患的時候,安插在祁王身邊的眼線就把他的一舉一動稟告了裕王。
謀士一點裕王就懂了父皇的深意,現在他們要同仇敵愾。
少鵠心想:那辛玥姑娘會不會有危險?
現在去哪里都不安全,唯有那農戶,少鵠想著就往那家農戶走。
少鵠一邊走著一邊分析他們現在的處境。
看來這段時間必須留在京城了,否則祁王當道不知百姓會多疾苦。
忽然,他聽見一陣急促的呼叫。
少鵠抬頭一看,原來是少女在清泉里沐浴被他嚇著了。
“你膽敢偷看本小姐洗澡,我的名聲被你毀了,你要對我負責!”少女囔囔著,語調中帶有一絲委屈。
厲死死咬住少鵠的衣襟,嘴里發出嗚嗚的低吼聲。
天哪,這叫什么事?少鵠進退兩難,他也不知如何處理這件事!
“你毀我清白,我必須嫁給你,否則我不活了!”少女要挾他。
“這——姑娘,我并未看見……”少鵠嘗試著解釋。
“你們男人都是如此,做了便是做了還賴賬!哼!”少女氣得捶死他的心都有。
少鵠百口難辯只好跟著她回去任她處置。
“從今往后,你睡在這房間里,若是有想逃的心厲是不會放過你的!”
少鵠已經有一天沒有出門了,他特別迫切地想要回到云疆去,那里有他放心不下的軍營和心儀之人,她還好嗎?
只見厲趴在門口熟睡著,他害怕自己被它發現就打算偽裝一下。
可是它的鼻子特別靈敏,這該如何是好?
正當少鵠絞盡腦汁想要出去的時候,少女走到他的窗前:“沒有我的命令,厲是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小姐,您何必這樣守著我呢,外面比我優秀的男子多之又多。這樣只會耽誤您自己的幸福呀!”少鵠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做什么都悶悶不樂。
少女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只是她一言不發就離開了。
遠處的云疆天氣格外的好,陽光照射著少女的臉有點紅。
她正端著一碗豆子出去曬,她想要做豆腐燉湯。她放下手中的豆子望著天空凝神休息。
有一些男子從她面前經過,細細碎碎地不知道在討論什么,一邊說還一邊看著她。
她開始只是任由他們談論,只是后面她被看的不好意思,就好奇地問:“請問我的臉上是不是有東西?”
男將們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非常不好意思,只好笑著說:“沒有,今天你特別漂亮!”
顧曉婉被他們說得特別不好意思,但是她感覺隱隱約約有什么事情發生。
她急走上前問道:“兄弟,請問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將士們很驚奇:“您不是在傷心?”
“傷心什么?”顧曉婉覺得莫名其妙。
“啊,沒什么!”另外一位將士忙著推他們離開。
“怕什么,她遲早要知道的!”其他人不解。
“就算她遲早知道,也不應該是從我們口中所知!”年紀稍微長一點的將士好言相勸。
“你說的可是真話——”顧曉婉聽見有點不敢相信。
“將軍成親,人盡皆知呀!”同房的大姐可憋不住話。
“不不不……他不是這樣的!”顧曉婉心痛如絞,她捂著自己的胸口久久不能平靜。
曾經他親口對她說……男人果然都是騙子,一口一個非你不娶,到頭來還是把她們的熱心當成蒲草,可以隨意蹂躪。
也怪自己太傻,輕信了他的話。
顧曉婉呆呆地望著帳子,她在等什么,當然是等他親口和她說。
她的腦子亂極了,他的臉逐漸放大,大到占滿了她整個思想。
少鳶還在沉浸溫柔鄉中不肯出去上朝,雖然皇上被挾持,也不能表示對他有意見,但是文武百官沒有聽到云疆的消息有點著急。
“少將軍——”門被推開,原來是祁王的人進來了。
少鳶懷中的美人兒趕緊起身去廚房溫酒了。
“放肆,我夫妻之樂豈能是爾等小人窺視?”少鳶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掃了興,他倒了一杯茶壓壓火,“說罷!”
“少將軍,按理說您應該上朝述職了!”祁王的人提醒著一邊說著一邊遞給他祁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