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么樣了？”急匆匆地趕到魚塘，即使早在電話里就知道了魚塘這邊的消息，秦楓還是有些不愿相信。
“今天我來上班，發現魚塘里的魚全部死光了，昨天晚上還活的好好的。”員工低著頭，不斷地絞著衣角，顯得有些緊張，“我剛才也檢查過了，有在泵氧，水也換過，魚食也不缺……”
秦楓看著魚塘里一群翻著白肚皮的魚，皺緊了眉頭，對著那個員工擺了擺手，道：“沒事兒。”
“算上這些死去的魚和前期甘蔗投入，我們賠了多少？”秦楓想了想，向身邊的陳紅問道。
陳紅從公文包里找出幾張賬務單，面色沉重地遞給秦楓：“甘蔗和魚的投入還好，主要是設備運行和護理培養，我們總共賠了八萬六千。”
在這個年代里，八萬多，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秦楓看著賬務單，眉頭皺得更深了。
自打他開始創業，就一直遇到攔路虎，眼下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深吸了一口氣，秦楓叫人去把這些死魚處理掉。
這些魚死了得有一陣子了，也不會有人買，只能扔掉了。
“可魚到底是怎么死的呢？”秦楓低下頭，喃喃道。
按理說，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小的離譜，怎么就偏巧發生在他的身上呢？
“等等！”秦楓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將員工的動作叫停，“有人查過，這魚是怎么死的嗎？”
員工似乎沒反應過來，手里還拿著漁網正在撈魚，木訥的搖了搖頭：“沒有。”
秦楓立刻轉身跟陳紅說道：“這件事不對勁，你立刻就去找人來，看看這魚到底是怎么死的！”
“這魚是被毒死的！”被請來的人蹲在魚塘邊，檢測過魚塘水后，下了定論。
秦楓立刻皺緊了眉頭，事情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示意那人繼續說下去。
“這水下有油茶籽榨油后的渣，用來毒魚，對人無害。”鑒定者將那桶水濾過濾網，很快，上面就殘留下一層渣滓。
如果不仔細看，就像是水中平常的雜物一般，根本無法察覺到異樣，況且這渣滓要么在水中漂浮，要么沉在池底，就算要清除，也需要耗費一些力氣。
秦楓眼神冷了冷，攥緊了拳頭。
究竟是誰坐車了這件事來，若是讓他找出來，定讓他千倍萬倍的奉還！
秦楓在周遭轉了一圈，試圖尋找線索。
轉了一圈后，除了發現有幾個凌亂的腳印，腳印旁邊有一些散落的渣滓，什么也沒有發現。
這種隱約有方向，卻毫無頭緒的感覺，就差那么一點，吊著人的胃口，真是太令人煩躁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監控就好了啊……
想了想自己剛虧本的八萬六，秦楓自嘲一笑，擰了擰眉頭，走出了魚塘。
也許是心理的負情緒在作祟，秦楓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刺眼。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秦楓其實沒什么食欲，但為了身子著想，秦楓還是隨便找了一家店吃飯。
這家面館距離魚塘不遠，秦楓剛要進去，就被一道聲音攔住了。
“好人一生平安，有沒有好心人，行行好啊……”
秦風順著聲音望去，一個老乞丐衣著破爛，一張滿布皺紋的臉被埋在蓬亂的頭發下，臟污的手拿著一個破碗，正在抖著聲音乞討。
見到秦楓聽下了，立刻將身子往這邊探了一下，將碗伸出來，抬著頭道：“好心人，賞我個錢吃飯吧！”
秦楓的心突然觸動了一下，他說了一句“等等”就進了面館里。
那乞丐也只是將身子坐回原位，慢慢地低下頭去。
“老爺爺，吃面條。”不知過了多久，乞丐聞見了一陣撲鼻的香氣，他轉過身，就看見秦楓端著兩碗面蹲在一邊。
乞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用并不干凈的衣服擦了擦手，樂呵呵地將面碗端過來，一直說著謝謝。
“老爺爺，您年歲看著挺大的了，天天在這里乞討，一定很苦吧。”秦楓在旁邊吃著面條，看著老人狼吞虎咽的樣子，為他拍了拍背。
乞丐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秦楓笑著說道：“老爺爺，要不這樣，我開了一個紅糖廠，規模不大，但多養活一個員工還是沒問題的，您要不要來？”
那乞丐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幾口將嘴里的面囫圇咽下去，像是試探的開口問道：“可以嗎？”
“這……我年紀大了，有沒有文化，我能幫你干什么啊？”還沒等秦楓說話，乞丐就自言自語道，“好心人，你能給我吃這一碗面，我已經知足啦！”
秦楓搖搖頭，依舊堅持道：“您別這么想，況且我也不是可憐您，只是我這里剛好缺個守門的，您也剛好缺個工作，如此一來，皆大歡喜嘛！”
那乞丐像是被說服了，立刻向秦楓道謝：“真是謝謝您了！”
抬起頭來時，眼角還有些泛紅，渾濁的眼中也閃過了淚光。
秦楓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只是每當看到這種場面的時候，總會于心不忍，這次的幫助，可以說是一種沖動，但更多的，他感覺很快樂，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待乞丐回到了紅糖廠，秦楓讓他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裳，給他在門衛室安排了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這才放下心來，思索起其他的事情來。
“既然已經查出了魚苗全部死亡的原因，經過之前我們的預估計劃來說，這個產業鏈是沒有問題的，如果這次能做好，我們應該能賺回虧本的那些錢。”秦楓和手下的員工商討，并給他們打氣。
“我們的循環使用方案沒有問題，創業初期總會經歷磨難，我決定重新購買魚苗進行培養，請大家相信我，熬過這段時間，我們一定會有收貨。”
話音剛落，一陣鼓掌聲響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了失落，而是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這一番話說完，秦楓想要的效果達到，他也不再多留，立刻著手去安排購買魚苗的事情了。
過了幾周，魚塘的魚苗長得都不錯，這更是增加了員工的信心。
只有秦楓，卻越來越警惕。